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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耳机,点开视频,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左上角的一排小字:2014-05-06,14:00:07。
十年前的监控视频?某一个路段的。
看到那条马路后,昼司的瞳孔一缩,下意识攥紧了手机。
下一刻,视频中一辆小型轿车与侧方行驶过来的一辆校车相撞,校车庞然大物一般横冲直撞的,所幸它在关键时刻已经竭力刹车,所有摇摆卸力不少,但饶是如此,小轿车也被撞的侧翻滚了一圈才勉强停下,车头死死抵在粗壮的树干上。
周遭的人有报警的,有四处逃跑的。
一个骑自行车的小姑娘脚尖点地,犹犹豫豫的单脚支撑停在原地,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也没有车祸之后会发生爆炸这个概念。
她先尝试拉了拉校车的车门,发现打不开,跑去一边的公共电话亭报警,挂掉电话侧头又瞧见小轿车的窗口里躺着一个跟她年岁相当的男孩,她急的立马冲了过去,轿车的车门已经被撞变形,她轻轻一扯就开了。
男孩似乎并没有完全昏迷过去,手脚还会动,脑袋上和脸上全是血,血流下来糊住了他的眼睛,他勉强配合女孩的动作往外挣扎,跑一步便跌倒,接着竟直接昏了过去。
警车来得很快,接着是女孩的家长到了,那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老一辈心里不愿意沾染是非,狠狠对着女孩的背扇了一巴掌,扯着她离开了监控视野。
接下来视频加速处理了,过了半个多小时,一辆豪车经过此处缓慢停下来。
车上下来一位身穿朱红色小洋装的女孩子,她摆了摆手,让跟随在旁边的人去探听情况……………
朱红色的洋装。
昼司将手机息屏,单手扶额,眼瞳震动着。
从前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
记忆中,他在被抬上救护车之前醒过来了,那时候他被简单的处理过伤势,其实受伤更严重的是他开车的叔叔,他被保护的很好,只是头上流的血吓人了一些。
他抓住了在救护车旁边立着的朱红色洋装女孩,勉强说了声谢谢。
对方的神态他至今还记得,她仔细看了一圈他,笑容得体,甜美又可爱,“会好起来的。”
所以他看错了,那个女孩不是穿了红色的衣服,而是他脸上的血幕影响了他。
红裙女孩会认下来,是因为她的确在这一场事故之中付出了帮助和善心,她也并不清楚当时的他到底在谢什么。
正当昼司大脑一片空白之际,手机再度震动。
一知道你原本的救命恩人是谁吗?
昼司下意识反扣住手机,它又连续震动了两下,可他没有再继续看。
苏与然心里对昼司不记得她名字这回事也并不太意外。
仔细算起来,从多年前救了他之后,到后来发现初中竟然在一个学校念书,再到以他作为学习的标杆,与他一同考入一高,数一数也认识有十年了,当然是她单方面的认识。
至于为什么把昼司当作标杆,因为昼司是当时霸榜年级段第一好几年的人,多年以来从来没被挤下去过,并且跟第二名拉开了九十多分的差距。
九十分,犹如天堑,难以逾越。
用学霸来形容昼司,都太过于平平无奇,学神一词又过分其温良之质。
所以,他只是昼司,不是任何的其他。
步入青春期之后,迎来春心萌动,昼司是一个很好的懵懂对象,因为他各方面都很不错。苏与然都分不清她挑中他作为萌动对象是跟随大流,还是真的是因为喜欢他。
只是,他这个标杆当得很好,因为他很优秀,所以以此为目标的苏与然也很优秀,她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入东盛的,是少有的五十个特等生之一。
虽然以他为目标,但苏与然从未想过跟昼司产生什么暧昧的交集,谈恋爱就更没想过。
这么多年的观察,她知道昼司虽然看起来很温柔,富有爱心,善良可靠,可其实他并不在意外界的人与事物,只是苦难降临在他身边,他会施以援手,对他来说这只是随手的。
所以,他不会特意记得她的,毕竟她与昼司并没有任何交集,即便坐在一起上课,也没产生必要的链接。
身侧的人短短五分钟,已经切换了三次姿势,气息颇为不稳,有一股强行压制带来的平静。
苏与然犹豫片刻,还是转过头佯装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
他的脸色很怪,仿佛遭受打击的漆黑无比,但很快就转为无血色的苍白,几番情绪波动尽数写在了他的脸上,无所遮掩的...
反扣着手机的那只手用了力气,紧紧攥着,手背若隐若现的青筋爆起。
素日里他看起来偏向于温文尔雅派系,手指修长美型,没有青筋,这会儿却吓人的很。
苏与然欲言,还是闭上了嘴巴。
“砰??”的一声。
阶梯教室下的教授停止了讲课的声音,教室里的人齐齐转过头看来,或好奇或皱眉。
昼司微微垂着头,周身的气势紧绷到极致,到有几分令人害怕。
苏与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下巴和唇线紧绷,神态不明,他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离开了教室。
一股愕然袭上心头,苏与然探头奇怪的追寻他的背影,直至他出了教室门离开才回神。
沈雾有一搭没一搭的听课,这节课的授课教授正是周斯越,他公事公办的时候态度还挺像那么回事,不偏不倚也没有多瞥一眼沈雾,语气斯文且冷冰冰。
他的思路对沈雾来说是个新的方向,因此多听了几句。
乔小翘轻轻戳了戳沈雾,声音压得很低,全是气音:“姐姐,昼司好像在外面。”
沈雾愣了一瞬,瞥向巨大的窗户。
一道灰黑色的人形投影在窗明几净的玻璃上,他的轮廓优越而犀利,尤其是侧脸,鼻梁高挺唇线好看,他似乎在彷徨,又在不确定什么,紧绷绷的,瞧得出心思正杂乱不堪。
沈雾嗯了一声,收回视线。
乔小翘一愣,“不去看一看吗?”她问。
“一会儿也能知道,急什么?”沈雾看了她一眼,“孰轻孰重你分不清?”笔尖轻轻敲击了两下桌板。
乔小翘回神,连连点头,“噢噢噢。”连忙作势认真学习。
还有将近四十分钟的课。
林啼从电梯里出来,转了个角迎面撞到了昼司,脚步放缓了几分,停下来,他嗤笑一声,“干嘛?守坟呢?”
昼司平静的看着他,一言未发。
林啼见状,笑容渐渐消失,也觉得这货今天有点邪门。虽然平时沈雾看不见的时候他也会露出本性,但是总归还是会操练着那种绿茶兮兮的笑,现在可是一丝笑意也无,盯着人看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令人毛骨悚然。
饶是在亲哥林听手底下讨生活被揍被训的时候,也没像这会儿。
“看你爹呢?你有毛病啊。”林啼也不犯怵,莫名过后张口就骂,“给老子起开。”
昼司没让,反而向前走进近几步,走廊里无光,他白皙的皮肤仿佛也笼上了一层阴翳,“林啼。”
林啼:“说。”挑眉以对。
“你喜欢沈雾。”
“……..…?”林啼还没说话,他又讲话了。
“离她远一点。”
这几个字,他的发音极轻,却宛若淬着一层薄冰。
“?”林啼脑袋上缓缓冒出一排问号,“你有病啊?”他阴沉下来脸色。
“我没有开玩笑,”昼司一步一步走近他,他其实并没有林啼高,“离她远一点。”
“她是我的。”这四个字更是一字一顿。
林啼气笑了,想也不想抬手就冲他面门上招呼过去。
昼司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一瞬而过,攥住了他结实懂得手腕。
林啼有一瞬间的惊愕,显然他从没想过外表看起来若不惊风的昼司能有这样的速度和力量,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反击就比他快好几倍直冲而来。
翻天覆地的,痛楚灼烧的腰腹,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站稳,他已经离昼司三米开外。
昼司没有停止动作,轻轻轮转手腕,他是典型的趁人病要人命,一下一下又一下丝毫不柔软,拳拳到肉且不伤及林啼的面门,一点伤口也不制造,但那份痛楚却加倍滋生。
林啼气笑了,他一脚过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滚啊!”隐忍的声响夹杂着暴怒。
一拳过去,昼司口吐鲜血,剧烈的咳嗽。
林啼扯着唇角,还略有几分亢奋。
他歪头眯眼,呵斥他:“打啊,怎么不打了,你装你??”
刚才不是挺能打吗?怎么忽然柔弱的倒下了。
他现在腰腹痛得不行,这小子怎么这么阴险?
这么想着,林啼胸腔翻滚着打意,他不揍回来不姓林!
下一刻,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
林啼应声转过头去,沈雾就站在他两米远的地方。
“?”林啼迷茫了两秒。
“昼司。”沈雾加快步速,单手就可以扶好昼司,“你有事吗?”仔仔细细看着他,精准的瞧见他唇角的伤口,完美的面容产生了瑕疵,沈雾心头的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林啼,你在做什么?”沈雾不悦的质问。
“我?”林啼指了指自己,“我**的我在??昼司,你故意的哈?!”他反应过来了。
昼司咳嗽两声,嘴角流淌下鲜红的血液,“我跟他说了两句话,他忽然就这样了。”
沈雾侧头看向林啼。
林啼破防了,“你装你*呢,我*你*的你他*的昼司!你真*的,哈哈你他*的是不是有病啊!我从那边过来,不是你忽然拦住我说点莫名其妙的话,我*的就**的!”
“他说什么了?”沈雾微微蹙眉问。
林啼谩骂的声音戛然而止,“......没说什么。”
他气不顺,可那句“你喜欢雾,绝不能说给沈雾听。
昼司笑了,他的语气仍旧轻轻柔柔的:“我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既然是开玩笑的,没必要闹得到这样。”沈雾偏头笑笑,忽然来了一句,“你把他打成这样,道歉。”
林啼:“......”完了,呼吸的都急促了。
“没关系,是我先开玩笑的。”昼司笑着摇头,“我没事。”他边说边微微回握沈雾的手。
沈雾见此,也没说什么,讲台上的周斯越喊了一下她,她就先回教室了。
林啼脸色略略和缓。
昼司的声音再度袭来,“离她远点,我没开玩笑。”
他的嗓音冷的如同冬日里蜿蜒爬动的毒蛇,眼瞳黑漆漆,一丝光亮也无。
林啼:“...你真有病。”他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