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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睿虽见悟空受伤,但知他骄傲脾气,也不去戳破,但关心一下还是免不了的。
“孙师傅,你要不要休息一日?我自己前去会会鸟巢秃驴。”
“说的什么话,老孙又不像你那么虚,这些法宝又是嫖资?”
“活该你腿被打瘸,别废话了走吧。”
王睿和悟空碰面后习惯性聊了几句,再入浮屠山。
而此时乌巢禅师却有些心烦意乱,怒气上涌。
“我炼这七个宝葫芦何其之难,如今却被毁去三个,心猿狂妄无礼不要也罢。”
此念生出后便从柴草窝跳下,待落地之时已成另一幅模样。
肥胖大和尚不见,香桧树下立着个穿金色王者服的青年男子,背后烈焰凝成的双翼舒展,面容极是威严。
“太阳真火不可轻用,先让你这猢狲尝尝五火的滋味。”
双翅扇动,虚空生出烈焰,瞬时间燃遍整个浮屠山。
要知这五火为何,此乃是空中火、人间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相辅相成无物不克,任由你神通广大变化多端,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是难逃。
悟空早有菩萨告知,明白此火即为劫难也是机缘,故未慌乱。
只见他先祭出一宝,迎风便长,最后化作个金光闪闪的罩子,把王睿护在其中,正是广目天王的遗物:避火罩儿。
而自身则不去闪避也未掐避火诀,还专挑那火势旺盛之地驻留。
凡俗医人不自医,仙佛渡人不渡己,而心猿本身却无从依靠,故才是混世四猴融合最大的劫数。
王睿知悟空要借此修行便安心等待,顺便看看这由烈焰而成奇观。
黑烟漫漫碧空不见,红焰腾腾大地尽赤,有金蛇乱舞,有血马狂奔,隐隐燧人钻木,恍恍老君开炉。
再后来,火炙风起,焰飞千丈,火趁风威,直上九霄,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日仍未停歇。
到第五日头上,乌巢禅师更是焦躁。
“这猢狲怎么这般厉害,五火难伤,也罢,只得消耗本源用那太阳真火一试。”
也到他劫数临头,却不知此刻玄奘所念的不再是《多心经》,而是自悟所得。
“法本从心生,还是从心灭,生灭尽由谁,请君自辨别……”
随着经文念诵,玄奘双眸中浑浊渐退,而乌巢禅师怒火愈盛理智不存。
到第六日,悟空依然未被炼死,王睿也恢复正常,只是身上的避火罩儿却烧化了。
“这是什么残次品,桃红脸儿莫非你要改嫁!我要叫观音救命了啊。”在脑海中连喊了好几遍。
“听到了,听到了,乌巢禅师本源大损再难调动太阳真火,然唐玄奘身上禁制已开启,为防如来感知你我,不要再喊了啊。”
“行吧,看来唐师傅也是个可怜人,我这里好歹是个美人儿,他那儿却是个秃和尚,这么一想,居然感觉运气不错的样子。”
果然如桃红脸儿所言,外界火焰已经有很大一部分变为虚幻,只是暂时看不破罢了。
而且此时驾风也变得顺畅许多,没一会就找到了浑身焦黑的悟空。
仔细瞅认真看。“嗯,个头没长,还是四尺。”王睿放下心来。
“可惜,脑袋上就剩那圈毛还被彻底烧没了,不知由谢顶改秃瓢的孙师傅还能否找到母猴子。”
“再胡说,老孙给你一棒子。”悟空及时醒来不给瞎子继续编排他的机会。
“这地方太热,你肯定中暑听差了,快去宰杀鸟巢秃驴,只剩三天时间,抓紧、抓紧。”
幸好此刻浮屠山现出了原貌,不再无边无际,也就方圆百里的样子,但那颗香桧树繁茂依旧。
其下端坐有五位佛祖,见王睿与悟空来至近前,依次开声,带着宏大无比的颤音。
“吾乃大日如来,为诸佛之尊。”
“不动如来,掌东方净土妙喜世界。”
“南方宝生如来,佛子膜拜可得平等性智。”
“我为阿弥陀佛,有无量光、无量寿、无量庄严功德,执掌西方净土,广度无边众生。”
“吾号北方不空成就如来,身处之地乃为盛业净土,度有情众生,入则无畏,得诸行大圆满。”
随后同时念诵五方佛心咒:“叱陀你阿迦啰蜜唎柱般唎怛啰耶宁揭唎。”
哥俩顿时再难前行,心中居然生出跪拜之意,只是不太强烈,不然王睿都打算喊观音救命了。
“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岂能为佛。”
玄奘的声音突然响起震动四方,可能是说话过多不太习惯,结果从柴草窝中啪叽一下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位处正中的大日如来头上。
两个秃瓢相撞,瞬时间烈焰升腾。
王睿和悟空立刻清醒化作吃瓜群众,开始观看六个大和尚厮打,不时还点评几句。
“哑巴的拳法森然有度,不可小觑。”
“呵呵,我看一般。”
“你懂什么。”
玄奘在有外界骚扰的情形之下还是大发神威,拳拳到肉,更让人惊讶的是:话语颇多。
“让你专破天魔外道,让你专破妖术邪法,让你增寿、让你添财……”
不过其中夹杂的几句紧箍咒表明人家不太开心。
瞎子和时不时揉脑袋的猴子面面相觑。
“孙师傅,要不要帮忙?”
“瞧着不用,不过光看热闹似乎不仗义,老孙去敲敲边鼓。”
之后王睿重新认识了“敲边鼓”这个词的含义,只见悟空拔下三根毫毛化作分身,把大日如来留给玄奘,自己照着剩下四个光头猛砸下去。
“算了,都是小伙伴,咱也帮一把,估计唐师傅真生气了。”
于是抡开了六条手臂,嗖嗖嗖尖啸声起,木槌、宝塔、剑、伞、琵琶、珠子全部飞了过去。
这些法宝在天有灵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使用。
可惜准头不行,猴子屁股插剑,哑巴后脑挨伞,两件打空,剩下的就木槌和宝塔建功。
其实有这俩就足够了,大日如来化作一团红光飞到半空,剩下四位号称佛祖的尽皆消散。
王睿现在是三头六臂的状态,神目看得分明,原来是一只由烈焰包裹的三足金乌。
而后又转向玄奘问道:“唐师傅,是你吗?”
“是。”
“看来真是,还能打么?”
“不能。”两字说完,咣当一声躺倒在地,极为干脆利索。
悟空高高跃起,抡圆了铁棒把那只三足金乌打作漫天星火。
“不对,不对,怎会如此容易?”
此刻从香桧树中走出一道人,头戴紫金冠,身穿无忧氅,脚踩步云履,体如童子,面似美人,一手握着木槌,一手慢捻黑髯。
对王睿笑道:“小友暂借此物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