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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热闹的老鼠乐园找到个聊事情的地方不容易,在不多的选择中,他们挑中了摩天轮。幸好这是白天最热的时候,排队的人没那么多,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碇真嗣的心情有些微妙,这是他第一次登上摩天轮,没想到的是,同他一起的,居然会是这么一位戏剧性颇强的女孩。
才坐定,女孩便迫不及待摘下了帽子,还把墨镜取下挂在了白色衬衣的领口。
瞧见她的动作,真嗣也摘了帽子和墨镜,把自己完完整整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真希波饶有兴致地又一次仔细打量了真嗣好一阵:“真是不可思议,以本部的技术力,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碇真嗣并未因女孩的审视而不快:“该惊讶的是我才对,毕竟前不久才接到你的死讯。”
真希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这就要看在真嗣的定义里,‘我’究竟是谁了。”
顿了顿,她直视真嗣的双眼,脸上的笑意收敛了:
“真嗣,你收到的死讯是真实的,坐在你面前的我也是真实的。
虽然这么承认了有些不太浪漫,不过在已经证实了灵魂确实存在的当下,
严格意义上的真希波·玛丽·伊兰崔亚斯,确实已经死亡了。
我的苏醒,并未经过灵魂打捞并在注入的过程。
设定为失联一定时间后就会被唤醒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名字相同,记忆部分相同的另一个人。
当然,出于因部分相同的记忆而塑造的价值观,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我是愿意继承下去的……”
说着,真希波脸上重新浮现了笑容:“比如,对你的境况格外在意的这一点。”
有些感动,有些遗憾,看着面前这张比起照片里远要年轻的脸,碇真嗣调整了一下心情,也挂起了个微笑:
“谢谢。
我不会让玛丽女士的牺牲白费的。”
真希波眨了眨眼:“能看到真嗣变成了那么可靠的大人,我很开心,想必她也能安心去了……
不过,我来找真嗣可不只是为了实现她的遗愿而已。”
“哦?”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过真嗣还是营业性地惊讶了一下。
真希波稍压低了声音:“Gehirn,这个名字,真嗣应该还记得吧。”
真嗣皱了皱眉:“Nerv的前身?”
真希波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恶趣味了:
“被SEELE抛弃的这面旗帜,就由我笑纳了。
在联合国的支持下,我将重组人工进化研究所Gehirn,并真正开启关于人类进化到下一个层次的研究。
而之所以能得到如此强力的支持,正是因为你的存在……
真嗣,你的存在已经向我们揭示了人类新的可能性。
在此,我代表即将重组的Gehirn向你发出邀请,希望真嗣能加入我们,一起为人类开拓新的道路。”
真希波的话语,一定程度上也将自己的底细透露给了真嗣。
之所以能顺利脱身,来到这里,甚至于得知真嗣的动向,是得到了主导联合国的某一方力量的支持。
看着真希波向自己伸出的手,真嗣神色有些古怪:“我的工作该不会是‘被研究’吧?”
真希波尴尬地偏过了视线,不过手还是执拗地悬空着:“咳咳……不全是。”
“那Nerv这边怎么办?当务之急毕竟是迎击使徒,虽然我对于真希波的提议很感兴趣,但我不可能抛下这个职责。”碇真嗣接着发问。
收回了手,真希波歪了歪脑袋:
“Nerv对于地下基地的利用率还不及30%吧,为了避免这样的浪费继续下去,新建的Gehirn将直接入驻第三新东京地下基地。
同处于地下基地的话,就不用担心使徒来袭的时候,无法及时反应了。
而且,新生的Gehirn有不少研究需要同Nerv联合进行,放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没有丝毫迟疑,看来是早就有了腹案。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真嗣忍不住笑开了,不止名字要薅SEELE的旧作,连场地都打算直接用现成的。
明明本体才牺牲不久,还明目张胆要挑衅SEELE——真嗣开始明白了,为什么SEELE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是玛丽女士在使坏的情况下,仍会选择拿她开刀用以震慑不服。
“反正出钱的一开始就是各国政府,有Gehirn的加入,只是让这些设施得到更充分的利用而已,不是吗?”
听了真希波故作无辜的表态,真嗣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以加入,不过工作的话,我会以Nerv方面的安排作为优先考量。
同时,我还有个条件。”
眼看目标有望达成,她稍前倾了身子,湛蓝的瞳中似乎绽放了光芒:“哦?真嗣的条件是什么?”
“既然是Gehirn,我希望新生的Gehirn能开启第八代超级生体计算机的研究。”
这个想法由来已久,他这边人工智能的进度受困于算力的问题迟迟得不到推进。可Nerv这边如今已经太多目光注视着,想要下手调动MAGI的资源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原本的打算是待到自己的权势更进一步再试着推动,如今真希波带着组建新研究所的愿景来到自己面前,可谓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更何况,距离MAGI的完成已经四年多,而本来的Gehirn在改组成Nerv之后,资源就更多地投入到了E计划当中,在超级生体计算机相关的领域也仅剩下运用和维护的部门。
若是新Gehirn能接棒继续新一代超级生体计算机的研究,那简直绝了。
于公,人类总是需要更先进的计算机的;于私,新部门更容易取得高位,只以测试的名义,也能调用可观的算力。
真希波一愣,紧接着露出了了然之色:“有意思,这就是真嗣的判断吗……没错,Gehirn就该是这样才对!很好,我会全力去推动的。”
说着,她重新伸出了手,眼中满是希冀:
“只是这个条件的话,完全没问题,真嗣更过分点也行。
来我这里吧,只要真嗣同意,我任何条件都能答应!”
“你到底是抱着怎样的觉悟说出这话的……”
轻叹了一声,真嗣到底还是握住了真希波温软的小手:
“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么,就让我们大闹一场吧。
停滞许久的世界,也该重新开始转动了。
还有就是……”
顿了顿,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张照片中要向自己伸手的女子,真嗣不禁露出由衷的微笑:“很高兴认识你,真希波,今后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