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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没一会儿,秦小虎就风风火火闯进了家里,拉着秦扬往外走,嘴里嘟囔着:“快,跟我去造第一毒药!”
周米花正拿着一面圆镜子看门牙,见秦扬被拉走了,赶紧也放下镜子跟了出去。
来到秦小虎家里,秦小虎宝贝一般拿出来好几个罐头瓶,里面装着蜈蚣、蟋蟀、夹板虫等各种虫子,把瓶子在院子里罗列一圈,他又找来一个铁盆,一根木棒。
就见他把几个瓶子里的虫子全都倒进铁盆里,然后用木棒一一碾死,就开始像捣蒜一样,把一堆虫子尸体砸成了肉泥。
秦扬、周米花和秦笑笑或蹲或坐在一旁地上,看着秦小虎操作。
等到盆子里全是恶心的浆糊后,秦小虎对秦笑笑道:“姐,你把洗衣粉拿过来!”
秦笑笑动也不动,直截了当道:“我不拿!”
秦小虎朝她哼声鼻子,又对秦扬道:“秦扬,你给我拿!”
秦扬嗯一声,站起身环顾一圈,便发现洗衣粉放在堂屋窗外的窗沿上,他走过去把洗衣粉给秦小虎拿过来,就见秦小虎直接往盆子里倒了近一茶碗洗衣粉。
把洗衣粉放一旁,秦小虎又喊道:“酱油,再拿酱油来,对,还有醋,还有盐!”
好嘛,万物皆可加是吧!
秦扬看看厨房方向,灶台上空荡荡的,并没有酱油醋瓶子,所以这些东西也只能在屋里的碗厨里。
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老鼠太多了,厨房是防不住老鼠的,所以厨房里除了堆柴火,一般都不放什么东西。
秦扬总不能去人家屋子里翻箱倒柜,于是转头对秦笑笑道:“笑笑,你去拿吧,我找不到!”
秦笑笑哦一声,起身便去堂屋,秦扬走过去帮忙,给她搬个小椅子让她踩高踮脚。
“给你酱油,给你醋,我拿盐!”
接过秦笑笑递过来的俩瓶子,秦扬又给秦小虎送过去。
再之后,秦小虎又先后往盆里添加了白糖、树叶、痱子粉、雪花膏等各种他能想到的东西,直到最后他想脱裤子往盆里尿尿的时候才被秦扬给拦了下来。
秦小虎扣着裤衩松紧带有些不满,嘟囔道:“不加尿就不是天下第一毒了!”
秦扬翻个白眼,指指脚下半盆子黑糊糊:“这已经是天下第一毒了!”
见秦扬坚持,秦小虎只好放弃加尿的想法,转而又往里面加了点水。
所有东西总算加完,秦小虎一边拿木棍搅动毒药一边嚷嚷道:“好了,一会儿去试试毒不毒!”说着话,他转头看向鸡窝方向。
秦扬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踢他一脚,骂道:“你还想毒你家鸡啊,毒完你吃啊!”
就凭秦小虎乱七八糟的胡乱做的这些东西,牛吃了都遭不住啊!
真要让他把鸡给毒死了,李桂芬绝对能把秦小虎揍地屁股烂掉。
秦小虎哦一声,还是听劝的,他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端起盆子就往大门走去,兴奋地说道:“路边我看着有蚂蚁大战,去毒蚂蚁!”
几人跟着他来到路边,果然发现排水沟旁地面上,有一群黑压压的蚂蚁大军。
村子里的蚂蚁个头比田里的小得多,脑袋屁股就像小米粒一般大,而野外农田的蚂蚁屁股跟黄豆似的。
这群小蚂蚁铺了将近半米长十几厘米宽的地方,遍地都是残缺蜷曲的蚂蚁尸体,也不知道这场战争持续了多久。
然后,它们等来了魔王的搅局!
黑糊糊的汁水从天而降,均匀地洒落在这片蚂蚁军团身上,这些蚂蚁们只是刚开始挣扎了一下,然后就全没动静了,至于侥幸没有被毒药洒到的蚂蚁们,还在继续打架。
周米花和秦笑笑都在旁边惊讶地睁大眼睛,秦笑笑还感慨道:“这毒药太毒了吧,这么多蚂蚁都死啦!”
秦小虎此时虚荣心爆棚,拍着手里的铁盆道:“这就是天下第一毒啊!”
只有秦扬啧啧感慨:这特么就是降维打击!
……
“颜颜,你输了啊!”县报社总编办公室,程青山敲了敲棋盘。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小女孩,名叫程颜,是程青山的孙女,她身穿白色连衣裙,扎着两缕朝天小辫儿,正撅着嘴巴瞪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程婉仪坐在旁边对小女孩笑道:“颜颜,你真的输了哦!”
程颜哼一声,推乱棋子重新摆盘,嘴巴嘀咕道:“爷爷是大人,我是小孩子,我肯定不如爷爷厉害!等我也和爷爷一样大,我就能下赢啦!”
听着这童声稚气的话,屋里几个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程颜的母亲方媛站在沙发旁,眼睛不时扫一扫手腕上的手表,见女儿又开始摆盘,连忙拉着她手制止道:“行了,颜颜,别玩了,今天还有歌儿要练呢!”
程颜一听,顿时耷拉下小脸儿,不情愿地看看棋盘,站起身来。
程婉仪皱皱眉,对方媛道:“嫂子,颜颜不是早就把中秋节目要唱的歌儿学会了吗,你让她好好歇歇玩玩儿!”
方媛摇摇头道:“这怎么行,她刚加入电视台合唱团,得跟上其他孩子的步子!”
程婉仪连忙又劝说道:“其他孩子都至少学一年了,而且都是一年级以上的小学生,你不能让颜颜和他们比,要我说,这个合唱团,你不如等颜颜年龄到了再加入嘛!”
“这怎么行,孩子多学点东西多好,我当妈的还能害她不成!”方媛拎起自己的手提包,拉着女儿的手对程青山摇一摇:“颜颜,给爷爷说再见!给姑姑再见”
“爷爷再见!姑姑再见!”程颜随着母亲的动作挥了挥手,一步三回头跟着母亲离开办公室。
程婉仪站起身送了送,待回到屋子里,看着喝茶的父亲,忍不住抱怨道:“爸,你也不说两句,嫂子把孩子赶得也太紧了!”
程青山无奈摇摇头:“她是老师,就信她那一套教育理论,轴得很,我也劝不住啊!”
程婉仪想想嫂子方媛的脾性,也觉得有些无奈,她又想起她那个大哥,那个更不省心,本来在电视台下面的电器公司干的好好的,非得辞职去单干,这编制一扔,已经成了街坊邻居嘴里的笑话了。
“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茶桌上,放着今天的报纸,报纸上,有两个孩子坐一起的照片,一个微笑,一个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