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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4-22. 棘刺/创生-其之二

作者:吉记豆汁羊杂汤字数:2393更新:2024-11-27 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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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3:10PM◇

对于秋村雅各而言,此时此刻就像是回到了位于东京江东区的公寓的41层。

由于所处高度而自然形成的气流,簌簌地从耳边划过,如同湍急的河水冲刷岸头,光是在这样的湍流中巡航的危险,就已经足以让人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然而恰恰相反。站立在本应是甲板的位置,这一次,他感觉双腿奇妙地充满了稳定坚实的站立感,不再惶恐地打晃了。

被踏在足下的是原本呈现出流畅的船只形状的载具——比属于Rider的梦境中更大、更壮阔的,以雪松、象牙和黄金造就的战船。

作为Rider的宝具的一部分,时间宽容地在船只上停驻了。连刚刚落成时的崭新的漆面都维持着原样,木质的醇厚气息时时刻刻萦绕鼻端。

然而还不止于此。原先为了驯服海洋而呈现出的流线形态,在气流中也发挥着作用,而凭空生长出的两翼,像巨鸟的双翼般托举着Rider和雅各升上了高空,得以平视高高地盘踞于天空一角的空洞。

“话虽那么说,这种逞英雄的大场面可不能让你一个人抢了风头。”

一只手牢牢把持着满嵌了宝石的滑杆,像是最娴熟的飞行员一样将船只悬停在了空中,Rider偏过头,打量着一脸凝重地眺望着空洞的雅各。

“那么,雅各,你打算怎么做呢?”

——自被召唤以来第一次,她目睹雅各不甚熟练地摘下手套、取下悬在腕间的以骨殖磨成的礼装,将大多时候都缠绕着织物或手套、从不轻易示人的双手,完全裸露出来。

右臂翻转了过来,露出了腕部和小臂内侧。

纵横交错的陈年伤疤,一道道次第层叠着,几乎数不清数量。或是仍然鲜红分明、显然愈合未久,或是已经结痂脱落,却因为其后的二次伤害而生出了丑陋扭曲的瘢痕。

弯弯扭扭、高低起伏的伤痕,和属于同一主人的秀气光洁的面孔,似乎毫不相称。然而,却确实出现在了同一副躯体上。

Rider深深地皱起眉毛,望向站得离自己更远了一些、已经几乎伸手便可碰触到空洞的雅各。

“挖掘‘死’的对面,是创生。虽然我更愿意学习此道……但过去的时间里,还在和那个人一起生活时,我的确从来没有得到过学习创造生命的魔术的那种机会。”

以再简单不过的语言,雅各淡淡地将想要倾吐已久的话语和盘托出,脸上渐渐挂上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但好在,我的身体似乎很特殊。我很快发现,于我而言这是不需要学习就能得到的能力。”

按下了方才起就已经佩戴上的耳机,雅各将手触上原本被魔眼的实体占据、现在已经化为了空洞的边缘。

——冰冷而似乎有微弱的吸引力。然而“窥探”的感觉已经消失,不再令人感到如芒在背,似乎已经从具有生命的状态转化为了死物。唯一具有生命气息的,仅有被包裹在球形的空间中央的小小婴儿。

但脚步仿佛被绊住了一般,无论如何竭力向前,都无法靠近那婴儿。雅各索性止住了步子,任凭身体毫无着落地悬停在半空中。

“各位,我会在此处制造一个拟态的生命。它没有任何其它的作用,仅仅是能令地面那些……被虞小姐称为‘困敦’的怪物,暂时停止在地面进食的渴求,转而疯狂地渴望能摄入这更为可口的拟态生命。”

“明白了——而我们要在仍然在行动的那些困敦汇聚到一处的一刻,力图一击就将它们全部消灭!”

Saber将刀抽出了鞘,试着握紧。

“倘若是恰如此时所具的火之型、风之型,以此破势,应该可以做到。”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低低自语。

◇◇

站立在几步开外的距离,Archer背着手,仔细打量着雅各,但并无靠近上前的意图。

嫣红的新鲜血液正沿着手腕滴落。由于积年的伤痕,手腕的皮肤有些粗糙,血液也因此流动得并不快。也正因如此,空洞中随着时间流转而产生的变化,也变得尤为明显。

——被那不知所踪的青年遗留下的“婴儿”,正以数十倍于正常人类的成长速度,伸展着躯体。

然而越是成长起来,越是显得可怖:五官一直显得模糊而难以分辨,肌肤是一味的纯白。“不管那究竟是什么,至少一定不是寻常的生命体”——唯有这一点,是严密戒备着的魔术使和英灵们足以确信的。

Rider那奇妙地能行于天空之上的太阳船已经停泊在了空洞的边沿。毫无实感地注视着腕间渐渐流失的血液,直到轻微的眩晕感开始占据意识,雅各慢慢靠上座椅靠背,伸手捏拢伤口。

好像下刀时没有控制好分寸,伤口有些碍事了。没有接受过“怎样制造出恰好能施展魔术且不伤身的伤口”的义务教育似乎始终是自己的一大缺憾……想到这里,他忍住笑,迎上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Archer的目光——故意没去看背后保持着驾驶姿态的Rider。

“你一早就知道御主……抹大拉小姐的现状了吧,Archer。”

“的确。只是即使是我,也会在亲眼目睹和确证之前,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即使连自己都知道那只是渺茫的、连希望都算不上的一点愿景。”

“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阻拦我们现在的行为?她的魔眼,应该是还遗留在世的最后一点与你的联系吧。”

“谁知道呢?或许我们都只是在赌一赌运气,譬如我的御主遗留的奇迹足以延续下去,又譬如阁下也在赌自己的血液流干以前,可以吸引到附近所有的捕食者。”

头也不回地,Archer远远地凝视着地面。

被一句话刺得措手不及,本就感到大脑有些迟钝下来的雅各徒劳地张了张嘴。

“即使是这样,也有说不通的地方。比如Archer你可以袖手旁观,又或者和那青年去做些交易……不管怎么说,Archer,你似乎在刻意地让我们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要对付那个人和‘它’,即使是将你们的力量一并计入,也大概是不足够的。他们挡在你们所有的去路上。”

Archer的语气格外平静,尽管并无再解释更多的意愿。

“而我与御主,最初仅仅是想让天平的两边,更加公平一些而已。那不仅仅是你们与‘他们’之间的天平,也是……或许这本也与那个人殊途同归吧——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和他站在一边。”

本还想说些什么,雅各的注意力却完全被终于涌入视野的,铺天盖地的“困敦”吸引。Archer露出一丝微笑。

“看来你还是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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