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在机场会合后，三人登上了去上海的飞机。
李雷买的是商务舱，并且豪气地表示不用他们出钱。
张凡知道这是个不差钱的主，也没矫情。
上了飞机，李雷和张凡坐在一起，顾岩在另一边。
坐下后，李雷对张凡说道：“出版社的事情打听出来了，他们承诺了2万册的保底销量，版税10%，五年合约，以及和5万元一次性买断两个条件。”
“10万元？”张凡有点吃惊。
“多了是吧，我觉得是，我昨天看了，写的确实不错，但字数也就20几万字，10万元的话差不过千字200多了。”
在这个时候，受1999年国家版权局颁布的《出版文字作品报酬规定》约束，原创作品定价区间为每千字30－100元。
光明出版社是国有大社，能出这个价已经是相当看好这个作者了。
“不，我是说太低了。”
“啊，那你准备出多少？”
“我准备签一个分成合同，未来的出版物、衍生品、影视版权全部纳入进来，和他五五分成。”
“这有多少钱？”
这时没有IP经营的概念，编剧其实也没多少钱，拍戏是赚不到太多钱的，编辑的稿酬比作者还要低得多。
张凡笑一笑，说道：“李雷大哥，你信不信就这一本小说，作者就能收入千万。”
李雷吓一跳，就算他放开胆子想，也想象不出一本20多万字的小说能赚上千万。
张凡继续说道：“当然，这个钱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在未来十几年期间慢慢积累的。”
“那也太多了，王小波、路遥这些大家，一辈子的钱连这个零头都没有。”
张凡想起后来某些明星动辄上亿的片酬，摇摇头：“这个世界变化会很快，现在赚不到，不等于以后赚不到。”
李雷又问道：“你这边这个事情，需不需要资金？”
“什么事？”
“网站啊，昨天晚上小雪和我详细说了，我觉得有前途，想投资。”
“这个网站现在只有个域名。”
“你是不是忘了我这个机构是做啥的？风险投资，风险投资不看项目，就看人，人对了，项目是垃圾都投，先把关系建立起来。”
“这么随便吗？”
“也不是完全不看，但和人相比，项目的比重没那么大。”
“那你能投多少钱？”
李雷比出三根手指：“三百万，你不是要这个数吗，就算投资款了。”
“比例呢？”
“40%。”
“那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别啊，那你说个数。”
张凡举起两根手指：“20%，这是最多了。”
李雷想了想：“成交。”
张凡：“还有个要求，你这份额的投票权归我。”
“这没问题，我也不懂，但是董事会我会派个人。”
“没问题。”
说话间，还没影子的网站就融了第一笔钱。
下飞机后，三人也不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往会展中心。
一下出租车，顾岩就拿着张凡的手机给对方打电话。
然后，离他们不远，一个站在外面的瘦高青年拿出手机接起来。
顾岩赶紧走过去，说了几句，把人领到张凡面前。
“主编，李总，这就是悟空传的作者，今何在。”
张凡连忙伸手，握住对方后笑道：“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今何在笑道：“我也没想到张主编这么年轻，就是出版社的主编了。”
几人寒暄了一阵，今何在说了自己原名，叫曾宇。
张凡意外发现他和自己还是老乡，两人的家坐火车也就两小时，如果是以后高铁的话，也就是半小时路程。
这会正好是中午，都没吃饭，找了一家附近的本帮菜馆。
点完菜后，张凡单刀直入地问道：“曾先生，我看了你的悟空传，写的真好，所以，我们想来谈一下版权的事情。”
曾宇点头，收到：“顾编辑和我提过了，但是现在光明出版社已经和我谈了。”
张凡：“这不是还没谈完吗，我们也是抱着诚意来的，一大早从京城赶过来。”
曾宇：“是，只是，光明出版社那边……”
看得出来，刚刚毕业的曾宇有着一股信诺的古人之风。
李雷插话道：“曾先生，我也是做出版的，在这个行业，这种事是经常的，比如路遥，他的平凡的世界就被几家出版社看中，最后他选了文联出版社。”
曾宇笑笑，说道：“好吧，我也听听你们的条件。”
张凡说道：“我这里有三种方式，第一是买断，我这边可以出20万，相当于千元千字，一次性买断，不仅是图书，包括它未来的收益，这个是眼前能拿到的钱；第二种是版税，12%的版税，保底5万本，另外这个版税的情况下，我要60%的衍生价值，例如未来如果改编成漫画、电影等等，第三种，版税10%，还是保底5万本，衍生品五五分。”
曾宇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衡量。
张凡给他做了分析：
第一种最好算，就是可以拿到20万，但是以后这个书怎么样，和自己无关；
第二种，书的定价大约会在12-18元，以最低计算，能拿到最少72000，以及未来分成的40%；
第三种，最低能拿到60000，以及未来分成的50%。
曾宇思量着，无论哪个方案，都比光明出版社的条件好多了。
可是他还在犹豫，并不清楚这个衍生品是否真的能赚钱。
张凡再次帮他分析：“曾先生，我如果是你，会选择第三种，如果眼下并不是很缺钱的话，而且，我承诺，如果这个被拍成电影电视剧，你可以做剧本的编审，以保证不会被瞎编。”
曾宇想了半响，还是说道：“我给那边打个电话吧，毕竟他们先联系我的。”
张凡点点头：“好的。”
等他到外面打电话的时候，孤顾凡问道：“他会不会把我们的条件给对面说啊。”
张凡：“肯定啊，换成我也会这样问，两边抬价不是更爽，但是，光明出版社不是小作坊，不可能抬价，我给的价他们肯定给不出来。”
李雷在旁边看见张凡的表现，禁不住问道：“你是培训过谈判吗？这一套套的步骤，直逼人心啊，换成我，现在已经答应了。”
张凡：“没有啊，我就是把所有条件摆在台面上，等他选择，我一点都没隐瞒。”
李雷：“你这就是阳谋，实际上是把一道问答题，给按在这三个条件面前，变成做选择题，有意思，下次我要有不好谈的事，就来找你帮忙。”
“没问题。”
正说着，曾宇回来了，他收起电话，把手伸向张凡：“张主编，我选第三种。”
张凡站起身来，大笑道：“谢谢曾先生的信任，我不会浪费这本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