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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已经坐了有二十几人。
钱主任看见他进来后站在那不知该坐哪，挥手拍了拍旁边的空座。
张凡坐下后，低声问道：“钱主任，这个位置是随便坐？”
“差不多，除了社长旁边那几个，一般是赵总编、王副社长和秦书记，其他的都随便。”
赵总编是总编室主任，赵友明，社里的图书、报刊都归他管，包括版权、书号、合同、图书质量等等。理论上他才是张凡的顶头上司，但是基本不管。
王副社长王鑫，主要负责的是职能部门，除了财务部是社长直管，其他的行政后勤保卫人力等部门都是他在负责。
秦书记年事已高，今年就要退了，原来他手里的事情是业务部门那块，如市场、发行，现在除了党政和监察相关的，基本都放手给齐社长了。
两人正说着，齐社长带着一叠纸进来了。
他扫了一遍会场，到最前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手指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每个人。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先汇报吧，后面再提问题。”齐社长说道。
他翻了翻手边的纸，转向张凡。
“张主编，你是第一次参加，不过不用我介绍了吧，这两次的报纸大家应该都看了，进步很大。不过，我为什么没收到你的工作汇报？”
张凡微感错愕，这是什么？没人说啊。
齐社长看他表情，知道这小子肯定什么都不知道，就望向一名坐在后排的男子：“童自飞，你通知的时候没说吗？”
童自飞迟疑了一阵，撇了一眼王鑫，看他面无表情，低声说道：“我以为张主编知道，所以就没说。”
齐社长目不转睛看着他，随后双手交叠在桌上，皱眉道：“会后写个检查，交给秦书记。”
童自飞连忙回答：“是，社长。”
齐社长收回目光，继续说道：“那么，张主编的汇报就放在最后，先从林主任开始吧。”
坐在中间的林薇林主任微微颔首，她是出版社人文社科编辑部主任，也是出版社的主力编辑室。
汇报内容主要是一些流水账，以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接着，教材编辑室、学术编辑室、财经编辑室等，以及后勤、行政、印务等部门的人也一一做了汇报。
张凡第一次参加，新鲜，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出版社一个月有这么多码洋；
选题和图书策划还真丰富，好像悟空传是今年开始连载的，要不要提醒一下？算了，自己先去看看；
印务想开个三产，做个图片社？想法是好的，被社长否了；
要出版一本《纳斯达克的奇迹》？跌成狗的奇迹吗？记下来，回头提醒一下社长，别一出版就成了笑话；
张凡拿着本子听听记记，各个部门都说完后，齐社长望向他：“张主编，该你了。”
张凡赶紧翻到本子前面，上面列着一串数据。
“我们报社目前还没有复刊，在做复刊的准备，3、4月各出了一期试刊，试刊的数据是63280，码洋49624，广告费，这个是包括即将出版的第三期试刊的，118050，试刊后获得的征订数到昨天为止是62794份……”
吧啦吧啦报完数据后，张凡又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工作进展。
齐社长听完后，不置可否，问道：“大家有什么要问的吗？”
静默一会后，教材编辑室的庄莫言主任说道：“张主编，我听见你刚才的数据，似乎已经盈亏平衡了，这是个好事啊。另外，我听说你们复刊是社里拨了一笔钱，既然财务上已经没有问题了，这笔钱是不是要还给社里？”
？？？？其他人立刻竖起耳朵，瓜来了。
张凡依然保持着笑嘻嘻的表情，终于来了，等半天了。
“庄主任，我们报社这点三瓜两枣，就别惦记了，我们虽然这两个月数据不错，但是复刊后什么样子还不知道，总不能到时候没钱了又去找社里要吧。”
庄主任面容冷峻：“报社当时成立的时候，社里就有共识，扶持三年。到去年12月已经三年了，依然无法盈利，靠社里输血，现在又准备走老路吗？”
张凡收起笑容，看了眼齐社长，又望向庄主任：“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吧，何况，这笔钱在最初就是专款专用，真要说亏完了，我保证不再向社里要一分钱，原地解散。”
王副社长开口说道：“张主编，话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报社的运转都是靠着社里的资源，我这的人力也帮了你不少忙吧，这些都没有计较费用。现在社里的状况并不乐观，很多编辑室也都比较艰难，如果周转的开，那笔钱也算是给社里救急了。”
大佬下场了。
张凡的心定了，他开始担心是书记有这个想法，那就麻烦了，但是现在，没事了。
齐社长和秦书记都没有说话，齐社长还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看张凡如何应对。
没等张凡说话，钱主任说话了：“王副社长，我觉得大家的话都有道理。不过，报社这才刚刚重新启动，就把钱调到其他地方，是不是早了点？
我的意思是，等报社复刊后的销量稳定了，财务数据也都是正的，再来讨论这个问题，何况，报社本来就是出版社的一份子，各个部门对他的支持也都是分内之事，例如，前几天张主编就答应在他的这一期试刊上腾出半版，推介我这里的新书，要知道他现在对外的报价，半版是一万，可是为了支持我们，是一分钱都没收。”
这话一出，会场就像平静的湖面吹过一阵清风，不少人都交头接耳起来。
钱主任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张主编还建议我这边考虑做出品牌，联系了奥莱里系列和人月神话的版权方，看是否能够引进，明天，张主编就要陪着我去见奥莱里亚洲版权的代理。
我觉得，张主编在对待社里的同志，包括需要的帮助是不遗余力的，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大家分的那么细，做点事还要算个钱，算不算钱的的，还不都是社里的钱。”
王副社长皱眉，一时间无言以对。
庄主任见状，又说道：“钱主任，我们也不是惦记报社那点钱，只是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考核。张主编能力大，肯帮忙自然是好的，可是我们想帮也帮不上啊，就像王副社长说的，人力、财务这些部门都是有自己的事情的，不能把这种帮忙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齐社长皱着眉头，把他的话截断：“庄主任，你这颠三倒四地在说什么？把心思放在策划和出好书上面，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一收。你看看小钱，计算机图书确实也不理想，但是人会想办法啊，而不是盯着别人锅里的肉。
我在这里再说一遍，报社的事现在部里很重视，昨天我和郝处长通了电话，让报纸的每一期出版后，都送十份到西山，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吧。
还有，郝处长帮我联系了邮电负责发行的同志，这一期试刊，他们要五万份，放在各地的书报亭，宋主任，你回头要派人盯着这点事。”
负责发行的宋主任连忙答应，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齐社长继续说道：“所以，想给别人出头的，想着不劳而获的，都先掂量掂量，到时候捅了娄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齐社长的话很重，庄主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王副社长也不说话了，脸色阴沉得快滴下水来。
赵总编见气氛比较紧张，想缓和一下气氛：“我说下我的看法，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仔细研读这两期的报纸，我是都看了，每一篇都看了。
电脑的事情我不懂，但是稿子我懂，这上面的每一篇稿子，我觉得都可以说是精品，立意、文笔、逻辑都是难得的，说句不怕丢脸的话，就算是我来编，也不见得能比这做得更好。
所以，同志们，我们要把工作的精力放在工作上，提高水平，张主编今年才，嗯，二十几岁，要不是报社刚起步缺不了人，我都想让他到哪个编辑室锻炼锻炼了。”
齐社长笑道：“老赵，你可别打这主意，报纸这边还缺不了他。好了，如果没其他事情，散会。
张主编，钱主任，到我这来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