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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凡刚到楼下，就被李雪截住了。
李雪把他拉到一楼尽头，满脸紧张地质问道：“昨天我哥找你了？”
张凡一时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他努力控制脸上的肌肉，试图拼凑一个听不懂的表情。
李雪看他脸上挤来挤去的，不说话，生气道：“是不是？”
表情控制失败的张凡放弃了装傻的打算，点点头：“是，请我吃了个饭。”
“和你说了什么？我哥那人说话可不好听了，是不是骂你了？我哥怎么这样，我找他去。”
李雪昨天下班，路上发现李雷的车停在路边，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回来。
又想起张凡5点就出了报社，也是到下班都没回来。
回家后就开始胡思乱想，一直到早上过来，还在想会不会张凡满脸是包地来上班。
现在看见他完好无损，心是放下了大半，但又怕会不会说了什么不好听的，急的就要出去。
张凡连忙拦住她。
“没有，其实就是吃了个饭，他说，嗯，让我要好好对你。”
张凡心跳加速，吞吞吐吐终于把这句话说了。
李雪瞬间面脸通红，双手交叉不知道怎么放，两只脚不停地转来转去。
“那你说什么了？”
李雪的声音低得像蚊子，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张凡却听清了，他靠近了点。
李雪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想跑，可是脚不听话。
“我说，我也喜欢你。”
李雪脸色变的更红了，脖子都红通通的，她抬起头，看着张凡的眼睛：“真的？”
张凡赶紧点头：“真的。”
“我哥没揍你？”
“没有啊，他说他在家里等我去玩。”
李雪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突然又停了下来，扭头说道：“不许告诉别人。”然后飞也似地跑远了。
张凡站在原地，一头凌乱。
这个，什么情况？这个表白算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前世就是直男的他，对于这种女儿心思是完全猜不透，追上去问吧，似乎太唐突了。
这下七上八下，睡不着觉的人该是自己了。
张凡等了一会，没有直接上去，在出版社中间的小花园转圈。
这一刻，他突然好想抽烟，虽然并不会。
转了几圈后，心跳慢慢回到100以下了，张凡这才上楼。
进门后，他第一眼就看向李雪。
李雪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正在和赵萍萍对着屏幕说什么。
她感觉到张凡投来的目光，微微定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
林欣欣看见他回来，赶紧上前：“主编，版权的事我问到了，这个，额？”
看他没反应，林欣欣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张凡回过神来：“哦，怎么样了？”
“奥莱里的版权在亚洲有个代理，是一家在香江的名为FON的公司，我和他们联系了，他们的一个高级经理，米雪儿过几天会来BJ。但是，现在不止我们一家，还有好几家都在联系她，她答应在5月1号的上午10点和我们见一面，地点是香格里拉酒店一楼的九霄云外。”
“九霄云外？是什么？”
林欣欣也不懂，摇摇头。
“九霄云外是香格里拉里面的酒吧。”李雪说道。
张凡看向李雪，正大光明地盯着看。
李雪不示弱，也盯着看。
赵萍萍左看看，右看看，狐疑道：“你俩这是在做什么？”
李雪收回目光，没好气地说：“没什么。”
张凡又转向林欣欣：“人月神话呢？有消息吗？”
“这本书的版权有点复杂，它的英文版权还在Addison-Wesley出版社，繁体中文版售给了弯弯的一家出版社，简体中文版权，清大出版社正在谈。”
“所以，意思是如果想拿到这两个的版权，我们得和其他家竞争了。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清大出版社在谈这个版权的？”
林欣欣一笑：“我有个叔叔在版权局，打听到的。”
“不错。”张凡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我先去找钱主任，把消息告诉他。”
当他把消息说了后，钱主任并没有预料中的喜出望外，而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前世的时候，钱主任对张凡算是有所提携。
转制期间，张凡所在的学术编辑室面临裁撤，他让张凡到计算机编辑室做了几年，后来计算机图书在市场上实在竞争不过那几家，只能缩编，但是他又亲自出面把张凡调去了财经编辑室。
如果没有他，张凡可能早十几年就下岗了。
所以，这次帮钱主任，那是尽心尽力，也没图什么回报的。
看他这个样子，张凡不理解：“钱主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钱主任叹了口气：“张主编啊，谢谢你的消息，但是，如果这次版权已经被那几家盯上了，那十之八九，我这里就没戏了。”
“为什么呀，不还没谈下了吗？”
“张主编，你不知道，人月神话先不说，奥莱里的那个米雪儿，以前打过交道，当时是想从她手里拿Autodesk公司的图书出版权，前后谈了快小一年，硬是没谈下来。”
“钱主任，你这动作不小，这家公司下面的可都是精品软件，AUTOCAD、3dsMax、Maya，你要是拿下了，那就是图像类的半壁江山了。”
“当时就这么想的，但是谈不下来，也怪我们自己不争气，实在没有哪套书在市场上打出名头，别人不愿意也正常。”
张凡并没有像钱主任那么悲观。
他现在的思维逻辑已经有了很大改变，现在是，遇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解决不了怎么办？不，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钱主任，你不能怂啊，你这编辑部好几十号人都等着你养呢。
计算机编辑室确实没有太多可以说的东西，但是社里一直很支持你们，而且我们出版社的名声是可以的。再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去试怎么知道。”
钱主任性格和善，但是不乏果断。
听了张凡的话，他也意识到自己把之前打交道的不好回忆带入了进来，确实有点悲观了。
“张主编，你说得对，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约了，那就说明还有机会，你那天时间方便吗？和我一起去？”
还是怂。
张凡答应下来，本来五一也没安排。
他之前准备在五一的七天假期回趟家，但是抢了几天票都没抢到，眼看今天都28号了，他也就断了回家的念头，计划着参加完展会绕个弯回去一趟。
钱主任见他答应，心情好了不少，拍着胸脯保证：“你们这次去展会的飞机票我们编辑部出了。”
“啊？你们编辑部现在这么有钱了？”
“之前报预算的时候，知道你们也会去，就多报了一点，你们报社刚重新开张，钱上肯定不宽裕，就想着到时候要是能帮，就帮一点。”
“钱主任，你这让我，多谢啊。”
“不，我要谢谢你，不管这事成不成，你这都算是帮了我大忙。对了，咱们也不算外人，有件事我提醒一下你，社里有人惦记你那一百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