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睡衣柔软,扣子并不难解,可是掌心下是她的体温,温柔跳动的心脏。
李潇垂下眼睫,难免指尖颤抖。
衣裳被解开,轻轻敞在两边,他俯身过去:“冷吗?”
她掩着唇微哼:“不冷。”房间里不冷,然而胸脯没了衣服包裹,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外面的凉意。
陈蝉衣咬了咬唇,偏过头去。
紧接着,他滚烫的唇瓣落下来,像是块烙铁。落在哪里,就在她哪寸肌肤上烫出一个窟窿。
夜雨一声一声,她逐渐仰起脖颈,不安地喘息起来。
“嗯,别。”陈蝉衣虚虚握住他手腕,细长的眉头蹙起。
其实她不是推拒,只是被弄得受不了,想缓口气。可她不知道,她这样似有若无的动作,和曾经他梦里的那个身影,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没有听到银铃响,他几乎要分不清,这些究竟是梦境,还是错觉。
她之前也没有过这种体验,从前两个人点到即止,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层身份,他动作放肆很多。
她肌肤上很快一片薄红靡艳。
眼前光影交错,她呢喃:“阿潇。”
“嗯?”
她轻轻摇头。
身体都变得不像她的,他身上有种很熟悉的味道,清冽干净得像三月的雨。他的吻落到左边,心脏的上方,她忽然觉得心脏一阵滞闷。
是种难以言喻,无法自抑的涩痛。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眼泪先流出来,缓缓漫过鬓角。
外面一道极致的闪电划过。
陈蝉衣一愣,想用被子遮住眼睛,可还是被他看到了眼角的泪水。
李潇神色僵了僵,以为弄痛她了:“怎么哭了,是不是难受,我不亲了好不好?”
他看得出来,她掉的泪不是撒娇,是真的心里难过,不想给他看见。
他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吻她,她会哭。
可是他很珍视她,她一点点不舒服,他都不想当做不知道。
“说话,嗯?”李潇皱着眉,心里像被刺了一下,捧着她脸抹掉泪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不哭了,我不好,你跟我说说话吧,好不好?”
他语气也染上焦急。
姑娘家身体细腻和他不一样,或许想得也更加不一样,他觉得这样试探着亲吻是能尝试的,她未必这样想。
本来肌肤相亲这种事,该是很愉悦的,起码双方都得愿意,他不想她心里对他抗拒,但更加不愿在她心里造成阴影。
他声音温柔喑哑又自责。
陈蝉衣缓过来,对上他晦涩发暗的视线,心里有些懵然。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她掉着眼泪摇摇头,小手伸过去,搂住他脖颈:“没有,没不愿意。”
“那怎么哭了。”
李?粗糙的指腹摁在她眼尾。
她衣裳扣子都解开了,披散着,他睡衣穿得还是好的,只是胸前衣领被她蹭开,露出一小片胸膛,结实坚硬。
她软软地靠过来,跟他贴在一起。
陈蝉衣自己也解释不了,又觉得有点丢脸,哼哼说:“就是,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难受什么。”
“不知道,刚刚你亲左边,心脏那里的时候。”她摸摸自己心口,有些后怕地哽咽说,“突然心里就好难过,还以为天亮你要走了那种难过。”
李潇一愣,旋即失笑。
听明白原因,他心里难免心酸又好笑。
原来没不接受他,他其实心里很高兴,只是听懂她话里含义,他不禁泛疼。
之前他就知道,这姑娘没什么安全感,和他相处的一些小细节也是。她晚上睡觉盖被子要盖很厚实的,他给她弄了个羊羔绒小窝,她爱惜得不得了。
之前天气好,他说要把被子洗了晒晒。
她还满脸不愿意。
因为羊羔绒这东西,晒一天干不了。不能干的话,她那晚就没有小窝了。
果然,那晚她就是睡不好,起初拉着他看电影,后来又滚到他怀里,要他抱。
他觉得小姑娘多疼爱一点没什么不好,她没有安全感,他给就是了。她还那么好哄,乖得不得了。
李潇翻了个身,侧躺着抱着她,摸摸她头发:“我现在不是你男朋友了吗,我跑去哪里。”他家都在这里。
被子里小姑娘踢他一脚,语气还怪委屈:“谁知道你。”
他笑一笑,重新低头,慢慢地吻她。
唇齿纠缠的时候,他轻声说:“我不走的,不会让你找不到我的。”
“嗯。”她轻轻呢喃,小脸埋在他怀里,抱紧了他的腰。
他也没再闹她了,后面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来。
“明天要出门吗?”
陈蝉衣困倦着点头:“要的,我要回医院了。”
这种大暴雨,台风天。
李潇皱眉,吻吻她发顶:“那我送你去,快睡。”
“好。”
这场暴雨总共下了一个多星期。
陈蝉衣开始正常上下班,李潇还是给她带饭。
这姑娘最近不知道是撒娇,还是胃口被养刁了。
特别不愿意吃食堂的饭,只吃家里带的。
问就是不好吃,不吃,不管。
他笑一笑,给她找了个挺可爱的小饭盒,上面和她挂件一样,是个小羊图案。
他早上弄早饭,起得很早。
其实起床的动静很小,几乎不会吵醒她。
可是怀抱里有没有温度,是能感受出来的。
有几次他在厨房,给她装小饭盒,身后就哒哒脚步声。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腰就被软软抱住。视线里,她穿着他的衣服,脑袋靠在他臂膀上。
他笑:“怎么了。”
起床就开始撒娇。
她摇摇头,过不久又看一眼他,小声说:“原来没跑啊。”
她潜意识里还是担心他把她?掉。
李潇心里好笑,攥住她小手,摸摸自己胸膛。他身体很热,男人胸膛结实,心跳得也那么有力。
“摸摸,活的,不是做梦。”
他好好笑啊。
陈蝉衣捂着唇,险些笑背过气。
她心里不慌了,也装模作样摸摸:“噢噢,活的。嗯,和昨晚上摸到的一样呢。”
她亲昵地搂他脖颈,李潇比她高很多,这样抱,睡衣难免擦上去。
陈蝉衣现在在家习惯了,根本连自己的睡衣看都不看一眼,只穿他的。
她还很有理由,说反正很长的,能当裙子穿,这样就可以不用穿睡裤了。
他真是气笑。
撒娇就撒娇,说这些。
她起床其实有点困难,通常抱过来的时候,人都没清醒,迷瞪着眼睛说:“你要走啦?”
他上班时间很早。
李潇揉揉她头发:“嗯,一会儿自己出门当心,我给你叫辆出租,雨天别淋湿了。”
她迷糊:“哦。”然后高兴地踮脚亲亲他,“拜拜。”
他跟她亲个早安吻,就去上班。
陈蝉衣那几天去医院也挺开心。
之前那个小女孩中毒,她悄悄留给她舅舅一笔钱,不多,就一万,多了她担心人家不肯收。
当时她叮嘱护士,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然而那个小女孩的舅舅是个老实人,钱收了之后,一直在各种打听送钱的是谁。
他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找到的陈蝉衣,总之,他给陈蝉衣送了面小锦旗。
是直接送到科室的。
一个庄稼汉在科室抹眼泪,差点跪在地上,被很多人劝住了。
陈蝉衣第一次被人送锦旗,心里感触很多。
医院原本很多人不是很了解她,知道最多的,是关于她的各种传闻。
真真假假的,其实只是听个八卦,并没真的觉得她不好。
这回因为这件事,倒是对她有了些改观。
陈蝉衣偶尔走在路上,也有不熟悉的同事和她搭话,她性情好,只是之前性子不热闹,让人觉得有距离。
可后来和她搭话后,发现这姑娘温和又大方,从不藏私,不懂的问她都会说。
渐渐地,和她说话的也多了起来。
陈蝉衣回家,把这件事讲给李潇听,她其实心里很欢喜,毕竟谁想被人莫名其妙说闲话呢。
李潇摸摸她小脸,微笑说:“你有多好,慢慢地会有更多人知道的。”
她笑:“那你也知道吗?”
他无奈:“宝宝。”
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她纯粹又美好,快乐又简单,约莫是每个男人心之渴望,谁会喜欢满腹计较虚伪贪婪的人呢。
“怎么啦,你干嘛不回答我。”
李潇俯身,直直带点笑意看她:“我知道啊,我还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样子。
他目光变得绵长而幽深。
暗示给得很到位,陈蝉衣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很多不能说的画面。
羞怯打了他一下:“不跟你讲了!”
他低低笑。
后来有两天李潇轮休,在家里,她上班他就去送她。
医院那边不能停车,出租停得有点远,他就撑着把伞,把姑娘纳在怀里。
等离门口还有几步。
李潇把小布袋给她:“饭盒在里面,我还切了盒水果,吃不掉可以和同事分着吃,里面有一次性叉子。”
她乖乖点头:“哦。”
“还有你的小雨伞。”他拿出那把蓝色可爱小伞。
之前的泥污已经被他洗掉了,现在光洁如新。
陈蝉衣把小伞抱在怀里,再把饭盒接过去:“知道啦。”
“晚上我来接你?“
她摇摇头:“今天有点事,要去南京外公家一趟,不用接。”
他一愣:“我陪你去吗?”
“不用,我表哥来润州办点事,给我捎过去。”
“那晚上怎么回来。”
“家里有司机把我送回来。”
李潇放下心:“那我在家里等你。”
“好。”她捧着一堆东西,蹭上前,“你蹲下来一点。”
他微微含着笑意俯身。
陈蝉衣软软往他唇上亲了一口:“那我走啦,男朋友再见!”
他也笑了:“走慢点,别滑倒了。拜拜。”
她撑着小蓝伞,身影很快消失在门里。
李潇站了会儿,直到看不见她,他才转身。
街边停了辆黑色的车,他往回走了几米,拉开车门坐进去。
里面目睹了一切的陆承风:“......说真的。
李潇低眸扣上安全带。
陆承风挨过来,眼睛还是盯着窗外:“你不觉得,你好像那个,老父亲送女儿上幼儿园吗?”
“......”李潇沉默半晌,实在没忍住,“你懂个屁。”
“好,行,我确实是不懂。”陆承风收回视线,“兄弟,你回头让陈家给你生个女儿吧,满足一下你奇怪的做爸爸的癖好。”
“啧。
陆承风摊手:“干什么,我说得不是真的吗?”
他好吵。
李潇支着额头:“你能不能闭嘴。”
“能的兄弟,但是我还是得说,你胆子可真大。我之前跟你讲的郑家的事,你是一点没往心里去是不是?”
倘若真的听进去,他应该知道,这辈子都最好死死压抑自己的渴望。
他的欲求,他作为男人对她产生的生理本能,他的恋慕,他的情爱。
他不能说给任何人听。
车内氛围有些沉默。
暴雨天,雨水敲击车顶,成串滑落车窗,狭窄的空间变得更加深刻静谧。
窗外的人声车声,好像离他们很远又很近。
李潇靠在车窗边沿的座椅,漆黑的眼瞳看着窗外。
默然半晌,他轻声说:“我知道的。”
陆承风笑了笑:“那你还做?我猜猜,陈家月跟你哭了是吧,她跟你闹,你就心软。”
李潇性格他其实清楚,隐忍压抑,许多事情即使想要,也不会不顾后果。他顾虑很多,无论是哪个方面,身体抑或是家庭。
如果是从前,他敢这样做情有可原,那时候他的未来不过刚刚开始。
而如今某种程度上,他是没有未来的。
谁会喜欢一个有前科,负债累累的残废。
他装得再好也没用,也不会是正常男人。正常男人起码能陪自己女人走很远一段路,不会觉得疼,不会累。
他不是。
他走不了很远的,即使再压抑着本性,不去喊疼,可是步子最后还是会越来越慢。
她之后就会逐渐意识到了。
李潇心里清楚,他们中间分开太久了,她对他一直或多或少有些滤镜,觉得他还是从前那个男人,可以顶天立地。
然而华越的事谁都说不好,他没法保证最后结果是好的。
等后面,她慢慢和他相处久了,所有滤镜都褪去,会重新意识到,他不算什么。
他只是个寡言呆板的男人,远没有世上绝大多数人有趣。
现在分开这么困难,可能只是还没有习惯和他分离。
以后要是厌倦了,说分手的时候,或许都只会觉得庆幸,不会掉眼泪了。
李潇轻轻一笑:“跟她没关系,我自己舍不得。”
她还没到彻底厌倦啊,他也舍不得跟她分开,他在想为什么不能多在她身边留一刻。
“而且我,我这个人可能是阴暗。”他垂眸,“她不想和我分开,性格也有点固执,强行分了我怕她做不好的事。”
陆承风懂了:“你觉得等她后面自己想分手了,这种时候分开就容易了?”
李潇没说话。
陆承风皱着眉,服了:“兄弟,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最后就是不想跟你分手怎么办?”
李潇微微一愣。
片刻后,他轻声说:“我也考虑过的,那种情况......其实我高兴的。所以我现在来找你,我软件卖给了你,你连尾款都没付,现在我要跟你讲上次数据监测更新的迭代漏洞,你赶紧能修复修复,把尾款给我结了。”
“?“
陆承风都从靠椅上坐起来了,本来不是在讲李潇的事吗,关他什么事?
“不是兄弟,她,这个女人,没有出现之前,我们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且欠债关系。
“是的,但是现在不行了。
“?“
“我想过了,如果以后真的能......结婚,我要准备彩礼的,所以我提醒一下你,你记得之后赚钱了先给我还钱。”
“......“
陆承风:“你是来敲打我呢?”
李潇笑:“嗯。”
陆承风:“......”行吧,反正恋爱中的男人脑回路都有点问题。
陆老爷子倒是这几年一直想催他成家,只是陆承风心思不在这上面。
华越面临很重要的关口,他没任何一点心力耗在女人身上。
李潇也知道这件事,多问了他一句:“那你呢,什么时候准备成家?”
“我还早吧。”陆承风开了电脑,给他看工程师发过来的调控测试,“我家里老爷子之前给我找了好几个,说吃饭见一见,说真的,前两个我碍着老爷子的面子,确实见了见。”
“如何?”
“如何,一点都不如何,寡淡无趣,索然无味,兴趣爱好就是买买买和看看秀,再装得高雅一点,摆出个名门闺秀的样子。”
李潇笑了笑。
“我想想我要是今后回家,累得要死,我以后老婆还一个劲问我要这要那。”陆承风一哂,“我去孤儿院领养一个,我都不会跟老爷子看中的女人生孩子。”
他性格傲,说话不必绕弯。
李潇弯唇:“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陆承风像是思考了,又像是随口一答:“不知道。但是我没法找一个完全不理解我的妻子。你想你和陈家月,哪怕你现在是这样,她也愿意陪你一起走,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可能以为你一辈子就这样了,她还是愿意。
陆承风摇摇头:“起码我现在的圈子里,没有第二个陈家月。我觉得和谁都那样吧,挺没意思的。我是不知道你们最后走到哪里,但要是今后真的能结婚,我真的祝福你。”
他说完就转移了话题。
李潇也没有再问。
等数据测试讨论完,已经是午后。
两点多钟,陆承风下午要赶飞上海,准备收了电脑,把李潇送回去。
李潇又看了一眼窗外大雨:“对了。”
“嗯?”
“能不能先借我点钱。”
陆
承风一愣:“怎么了,是不是你家里妈妈……………”
“没有。”李潇抿抿唇,有些艰涩,“我,我想带她出去玩一趟。”
陆承风一瞬间就露出了然的笑:“心疼了是吧。”
李潇不吭声。
“别人的车家属车,都能直接开到医院楼下,就你家,风里来雨里去,难受了对吧?”
李潇:“啧。”
“不只是出租,谈恋爱了,方方面面都要钱啊,你心想总得让她过好一点吧,是吧。”陆承风快笑死了,“兄弟。”
“讲。
“有没有人说你性格闷闷的,怪好玩的。”
李潇微愣,忽然想起之前,他惦记银腰链那个晚上。
小姑娘入睡之前,好像确实迷糊跟他说:“阿潇喜欢什么都不说,以后不要这么闷在心里啦。”
他额角抽了抽:“关你什么事。”
“懂了懂了,又是陈家月讲的,就她能讲,我们不能讲。”陆承风忍住笑,“要多少。”
李潇有些不确定:“十万吧。”
“我给你二十万吧,好好谈恋爱兄弟,我就觉得你比她未婚夫好。”
“啧。”李潇这回真踹了他一脚,“没订婚,你能不能别造谣?“
谁就是未婚夫了。
她男朋友在这坐着呢。
陆承风乐不可支,爬到前座开车,车很快驶出去。
陈蝉衣这回去南京,是有事要和舒羡之商量。
她到的时候,舒家正烧晚饭。
舒羡之坐院子里:“月月,你怎么来了?”
舒世杰不在家,她有两个表哥表姐倒是在。
陈蝉衣打过招呼,把路上买的水果让阿姨拿进去,搬了个小板凳坐到舒羡之面前:“外公,我想跟你说个事。”
舒羡之难得看她这样子。
爷子从藤椅上坐起身:“发生什么事了,你讲把我听听。
老
陈蝉衣原本也很纠结。
之前在桂林,许珈毓跟她讲的话,她其实都听进去了。
只是这么多年,沉疴难愈。
她难免踌躇。
可她知道许珈毓说得很有道理,她和陈家的关系,现在一团死结,她不想继续这么下去,只能另求突破。
她抿抿唇,试探性说:“外公,我要是不想学西医了,能不能跟着你学中医啊?”
她外婆殷秀梅正好端水果出来,急慌慌问:“哎呀,怎么忽然说这个?陈家为难你了?”
外公外婆年纪大了,陈蝉衣也不想让他们担心,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我不是很喜欢那个,不愿意再继续了。”
实际上是这么多年,她总是在跟着陈如晦的安排走,她很累了。
舒羡之是个明白人,很快弄懂她言外之意:“想学就学啊,你其实从小就有天赋,当时高考的时候,我们就说让你别听你爸的。但是吧,你这个孩子,就是心太软。你怕跟你爸关系弄,一直小心翼翼的。”
舒羡之也想叹气。
月月心好,愿意为了维持父女关系,一退再退。
陈如晦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
他总觉得他给女儿的才是最好的,不知道小姑娘其实不喜欢,也很委屈。
殷秀梅说:“月月,但是你之前西医学了八年喔,就这么不学了,你真的考虑好了?”
陈蝉衣微愣,旋即垂眸:“嗯。”
她是想一点一点脱离陈如晦的控制的,尽管现在还不得其法,可她愿意怎么样都去试试。
或许可能很困难。
可是既然在一起了,她就不愿只有李潇一个人为难。
李潇那性格,要是今后陈如晦真的发怒。
他说不准会直接说,都是他造成的,和她没关系。
她不要那样。
明明本来他都狠心把她送走了,是她耍赖哭,他才舍不得心软的。
她总不能什么都让他背。
他还是帮她背背布兜兜就好。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舒羡之本来想问别的,一看她那表情,秒懂:“月月。”
“啊?”
“你是不是......”舒羡之眯着眼,“你最近有喜欢的人了?“
陈蝉衣脸一瞬间红了。
殷秀梅也反应过来:“我说你怎么开窍了,对方什么人呀?你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哇,你爸不会看人我跟你外公又不是不会!”
舒羡之撑着拐杖哼一声:“可不是?”
陈蝉衣心跳都快了。
她完全没想到,她就是来舒家寻求一点建议,居然问到这种事身上。
她捏紧包带子,赶紧就想走了:“外公,我先走了,我下回再来看你。”
“你多大还害羞?不吃晚饭啊?”
陈蝉衣咬唇:“我,我家里有晚饭……………”
舒之一副“你看”的样子。
陈蝉衣实在呆不下去了,面庞发育,舒家叫了司机给她送回去,一路上她都红着脸。
司机也是舒家老人了,看她这样子,忍不住逗她两句:“小姐,你有对象啦?”
陈蝉衣捂着脸:“昌叔,你别问。”
昌叔嘿嘿一笑。
等送到地方,陈蝉衣闷着脸跑上楼,打开家门的时候,李潇正在摆饭:“嗯,回来了?怎么这么早。”
他想说洗手过来吃饭。
小姑娘忽然噔噔噔跑过来,包一手抱着他开始控诉:“都赖你!”
李潇被冲得往后退了一步
。
看着她脸通红的样子,愣怔片刻,微微地笑了:“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