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志秀看到太郎一路都在今川平秀背上,严肃的说:“太郎,自己走,男子汉怎么能赖在哥哥背上!”
今川太郎只好不情不愿的下来自己走。
穿过小镇的时候,有不少店铺都还在营业,今川太郎看到一家店里正在烤章鱼丸子,香味飘了过来,他咽了咽口水看向了今川平秀。
今川平秀很干脆的买了三份,他一份,太郎一份,佳奈一份。一边走一边吃,感觉比平时更香。
今川志秀皱着眉,看着太郎:“你是要继承神道无念流的男子汉,要懂得克制自己的口腹之欲,这样才能锻炼强大的意志。”
太郎捧着章鱼丸子,一口也不敢再吃。
今川平秀怒了,抱起太郎说:“太郎,放心吃,不要管他说的那些歪门邪道。”
眼看两父子就要吵起来。佳奈赶紧在旁边劝:“志秀大人,今天是过年,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今川志秀生气的继续走,今川平秀眼中冒着怒气,对佳奈说:“妈妈,他这样会教坏太郎的。”
这根本就不是正确的价值观,什么时候,人生就只为了继承那个破道馆。
佳奈无奈的说:“你不就是他这么教大的吗?父亲管教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我觉得平秀非常不错,这都是志秀大人的功劳。”
你们两夫妻真是够了!今川平秀在心里愤愤不平。
有了哥哥在旁边分散火力,今川太郎今天终于难得的放肆了一回,想吃什么就能买,还买了很多平时今川志秀不让买的玩具。
果然,哥哥在家就好了。他心里这样想。
第二天,天刚刚亮,就听到佳奈在门口喊他:“平秀起床了,志秀大人要带你们去道馆锻炼。”
今川平秀本来不想理会,但是又不忍心对佳奈发火,只好不情不愿的爬起来。他穿上好久没穿的训练服,出门的时候,今川志秀和太郎已经准备出发了。
来到道馆的训练场,今川志秀在一旁指导太郎摆起手式,太郎就那么举着竹剑摆出姿势,一直到双手颤抖才被志秀要求放下来。
看到这个场景,今川平秀又回忆起了自己悲惨的童年,他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啊。
起手式这种东西,今川平秀当然已经熟练无比,甚至成了本能反应,手一碰上竹剑,他就立马摆出了准备进攻的姿势。
“去穿上护具。”今川志秀这么说了一句。
看来两父子要比试一场了。
两人穿上护具,拿着竹剑,走到道馆中央。同样的起手式,随着今川志秀一声“开始”,两人开始较量。
神道无念流是大多是中段持剑,这种剑式攻守兼备,能在攻防之间快速转换。
今川志秀有意要给儿子一个教训,先发制人,迈着小碎步快速逼近,右手手肘微微后侧,今川平秀一眼就看出,这是要打击自己的左手小手(手腕)。
这是比较难以防御的打击点,角度刁钻,用中段持刀快速变化攻击手腕也是神道无念流的精髓之一。
而且重要的是这种变化的动作很细微,如果没有灵敏的感知和敏锐的眼光,很容易被击中。
今川平秀慢慢的后退了两步,留出足够的空间,以免今川志秀动作太快他反应不过来。
两人这样你进我退僵持了几步,今川志秀终于忍不住了,“哈”一声,左脚突然往前迈出,手腕用力,剑身微微倾斜,刺向了今川平秀的左手腕。
“哈”!今川平秀早就有所准备,用力往下一劈,撞歪了今川志秀的剑锋,自己大喝一声,一剑刺中了今川志秀的腹部。
两人退回原位,又开始新一轮的较量。
今川志秀看到儿子的剑道没有落下,也收起了轻视他的心,开始认真对待,不再盲目进攻。
一番较量下来,两人差不多是平局。
一边解下护具,今川志秀一边冷嘲热讽:“果然离开了家,你的剑道就根本没有丝毫进步啊。”
“即便是这样,还不是打赢了你。”今川平秀同样冷语回了过去。
“明明是你输了一分。”
“明明我赢了一分才对。”
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一直到回到家里,还在为了谁赢谁输争吵。
“志秀大人,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今川志秀是大人,他先洗,今川平秀也没意见,一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等他去了浴室,今川太郎抱住佳奈,兴奋的说:“哥哥好厉害,他打赢了爸爸。”
佳奈宠溺的说:“哥哥当然厉害,但是爸爸也很厉害哦,哥哥也是爸爸教的呢。”
真的够了!
今川志秀躺在浴缸里,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刚才的比试。
果然,平秀还是变弱了。将近两年没有练习,现在只能跟他打成平手了。两年前,其实自己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大儿子具有非凡的剑道天赋,不,甚至可以说是天才。他有敏锐的感知,冷静的头脑,天马行空的创造力,很多时候,连自己都无法判断他的下一招会是什么。
还有坚韧的意志和对剑道的热爱。
这简直是天生的剑豪。他如果一直走这条路,肯定能达到桂小五郎那样的高度。
维新三杰之一的桂小五郎一直是志秀崇拜的前辈,是偶像。
志秀还记得大儿子只有太郎这么大的时候,总是充满兴趣的练习剑道,乐此不疲。
他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摆起手式,满头大汗了也不会放弃,这一点太郎跟他比起来就差了太多了。
志秀似乎现在还活在那个时候,妻子的温柔,家庭的美满,儿子惊人的剑道的天赋和对剑道的喜爱,都让他现在想起来都像是一场梦。
他们总是兴致勃勃的一起去道馆练习,然后满身大汗的回家。温柔的佳奈会准备好洗澡水,他会和儿子一起泡澡。
平秀还经常信誓旦旦的高声喊“我一定会成为小五郎那样的剑豪”,这时候的志秀就会大声的鼓励他,赞扬他。两父子一起发出爽朗的笑。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讨厌起了剑道呢?志秀已经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越长大,平秀就越不喜欢练习剑道。他强迫他学习,慢慢的两父子从无话不说到相互敌视。
直到今川平秀离家出走。
真的太可惜了,今川志秀在心里这样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