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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眚和洛叶都被打倒,刘大郎和几个弓手壮丁才敢手拿兵器朝子卿围了上来。
“我是朝廷钦差。”子卿冲着肖候喊到,换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哦?你说你是差官。”刘里正问道:“可有证明?”
腰牌不在身边,子卿欲言又止,好巧不巧胸口衣襟敞开,那枚火折子露出半截。
“这是什么!?哼,我看你差官身份是假,想在仓库纵火才是真!”刘里正手拿子卿的“图穷匕见”,上来对着子卿脸上就是一脚,将他踢得眼前金星直冒。
“救命!”子卿依稀听见一个虚弱女子声音。
他循声看向身边的白眚,那张狼豸脸庞此刻虽毫无表情,却分明有一行清泪从眼角滴落。
刘里正将子卿从地上拉了起来:“肖助教,这人也照老样子理会?”
肖候一摆手:“不急,我还有话要问……”
刘里正点点头,刚想扭头吩咐几个手下,忽然腿上一麻,随即绵软地瘫倒在地上,原来已被点中了麻穴,手里的卷轴更是不翼而飞。
子卿出招还是那一套,出其不意,百试不爽。
没等正仰头看着画卷在空中展开的大黑眚反应过来,两柄短刀“唰”地同时出鞘,“噗嗤”一声,深深扎进黑眚长长的脖颈,吭也来不及吭一声,就松开咬住白眚的尖嘴倒在地上。
子卿抖掉身上已经被割断的麻绳,将两柄“图穷匕见”从黑眚脖颈拔出,用力甩去刀上的黑血,转身看向众人。
“抓住他!”刘大郎见状惊呼,身旁几个壮丁弓手忙扑将上来。
“小心!这家伙功夫不差!”躺在地上的刘里正还能说话,只是他话音未落,就看见两条银色的光鞭击发而出,随着子卿脚步腾挪手臂舒展收缩,“图穷匕见”直飞向壮丁弓手,随即又被系在刀尾的刀缰收回。
这是陆家祖传的红叶刀法,使一对用红色绦绳当做刀尾缰绳的双刀,类似十八般兵器中的软兵器流星,可攻可守,守势可舞动红绦护住身体,如彩凤廖云,攻势则猛然将刀抖出,如飞龙穿雾,往往能出奇制胜。
顷刻之间,双刀所及之处,刘大郎和众弓手壮丁的脖颈上一一开了口,鲜血喷涌,眼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几个人便共赴黄泉了。
“我儿啊!”刘里正惊呼着爬到刘大郎尸首旁,老泪纵横。
“好身手!”肖候赞了一声,低沉的语声从面具后传来:“小兄弟,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麟州防御使带御器械,陆兴。”子卿举刀指向肖候厉声道:“你们在此地杀人祭鬼犯下大罪。”他又指了指那只躺在黑血中的黑眚:“还饲养这等妖邪,更是罪上加罪……”
子卿手指刚移到黑眚身上,却发现那畜牲身体忽然抖动了几下,竟然默默地爬起了身,脖颈的伤口滴着黑血,“呼哧呼哧”用力地喘着气,随着它胸口不断的起伏,前肢已经变得更加粗壮,表面布满了暴跳的青筋,而原本细长的后肢反倒变短了不少,眼看就快撑不住那巨大的身体了,更古怪的事,它那乌黑的表皮正渐渐由黑转灰,乃至身上的黑毛也夹杂了不少的白毛,此刻与其叫它黑眚,不如称之为灰眚更合适。
灰眚用一双泛着白光的,原本透过浑浊瞳孔,只能看见一片混沌,随即便听见一声刺耳的尖锐叫声响起,直震得他双耳嗡嗡作响。
子卿被这一声尖叫震得头晕耳鸣,正在愣神之间,灰眚抬爪就朝子卿扇了过来,“砰”地一声闷响,子卿被狠狠扇倒在了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灰眚那张突出的大嘴,眼看探到子卿脖颈前,血盆大口中布满三角利齿,“啪嗒啪嗒”,垂涎不断地滴落。
好在一声口哨蓦然响起,灰眚的血盆大口才戛然而止没有咬下来,吹口哨的正是那肖助教。
肖候慢悠悠走到子卿身边,面具下传来的声音泰然自若:“阁下可是在皇城司勾当?许久未见,不知韵王近来可好?”
子卿一惊:“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认识韵王?”
肖候答非所问:“不乖乖在家待着,到处惹是生非,真是讨人厌。”
子卿身体依然虚弱,唯有低声说道:“我是朝廷贵官,带人来查皇城司使失踪之案,你若敢伤我,怕是吃罪不起!”
“哦?官人带来的部属如今又身在何处?”
“肖助教,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独自一人!快杀了这厮!”抱着儿子尸首的刘里正大喊:“他害了我儿,助教你要替我报仇啊!”
“想报仇就自己上啊!”肖候话说到一半却被打断,不由转身怒斥:“当年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灵溪百姓生计,向宗主讨要福泽,我才谏言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由你来打理,结果你这些年来除了越来越贪得无厌,还越来越自以为是了,不仅这火势蔓延迟迟未能扑灭,若不是我来,你怕是连一个探子都看不住!”一番话直噎得刘里正说不出话来。
说罢又向子卿走来:“官人能活下来,一定是我那不肖的徒弟相救吧?”他双手轻抖,亮出一对护手双钩,钩尖闪耀着锋利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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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谁是你的徒弟!”
伴随洛叶的喊声在背后忽然响起,有一只黑色的铁球从仓库的木架后“咕噜噜”滚到了灰眚的脚边,不住冒出的青烟引得灰眚好奇地低头嗅了嗅,它哪里知道这烟源于铁球上的一根白色引信,正“嗤嗤”冒着火光越烧越短。
“震天雷!”子卿大惊失色,连忙向后一扑趴在地上,毕竟这东西是在军队中才能见到的火器,爆炸的巨大威力他再熟悉不过了。
肖候也连忙后撤。
刹那间夺目的火光亮起,伴随“轰隆”一声刺耳巨响,震天雷在大灰眚脚边爆炸了,那怪物瞬间就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骨无存,一时间仓库门前无数碎片四散,震得人耳鸣不止。
硝烟弥漫中,但听“哗啦”一声,仓库里最后一排木架上的麻布被人掀了开来,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的震天雷,“我看你还能躲几次!”洛叶微笑着站在木架顶上,怀里抱着四五颗震天雷,一股脑的朝肖候扔了过去。
眼看炸弹漫天飞来,一直双手后背的肖候此刻也不装了,他身手矫捷,挥右臂接连弹开两颗,抬左脚又踢走一颗,人已退出仓库大门外。
震天雷接连爆炸,一时间仓库门前轰鸣阵阵,木制的大门和大半个屋顶都被炸破,残垣间火光四起,仓库里四处堆积散落的硫磺火药也被连成一片火海,火光冲天,烟雾浓郁,让人睁不开眼。
看见火光近在咫尺,趴在地上的子卿不由打了个寒颤,慌忙甩去满头满脸的灰尘就想爬起来,不料小腹突然又是一阵绞痛,连带胸前的伤口,带来加倍的疼痛,惹得他直冒冷汗,眼看整个仓库正燃起熊熊大火,他却连站起来躲避的力气都没有。正自着急,身体却忽然悬空了。
抬头看去,原来是白眚俯身过来伸出细长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腰带轻轻提起,放到洛叶身旁。她那细长的白眉微微蹙起,本来冰冷的眼神中似乎带了一丝善意。
肖候被大火挡在门外,只能无奈的喊道:“小子,你再不出来是想要把自己炸死?”
“我乐意,你管不着。”洛叶大喊着,将手里的震天雷又丢了一颗出去。
白眚随即快速地张开双臂,小臂到小腿之间的皮犹如一张白色的斗篷,将子卿和洛叶裹了起来。任凭大火引燃了他们周围的烟花爆竹不停的燃烧,爆裂。
此时此刻,许多烟花从被掀掉的房顶缺口直冲半空,一朵两朵,无数朵,千姿百态的烟花划过无边的黑暗,在灵溪的夜幕中夺目绽放着,犹如五颜六色的雨点天女散花般飘落下来,黑夜顿时亮如白昼。
“这烟火多美啊。”洛叶仰头微笑着欣赏这场烟火,似乎忘记了他们正身处环伺的火场之中无法脱身。
子卿扭头看了看身后一排排整齐码放在木架上的震天雷,讶异道:“腾龙宗是要造反吗?这里居然藏了这么多的震天雷,要是爆炸了,得伤及多少无辜百姓……”
“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这里要是爆炸了最先完蛋的可是你啊,还顾着旁人的安危。”洛叶拉起系在脖颈上的破布巾遮住口鼻,扭头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子卿:“嗯,光着火确实还不够,再这么一炸,镇上的人总该跑光了,你也别瞎操心了,不该死的死不了,该死的早晚也跑不了。”
“在镇上放火的是你?”子卿紧紧盯住洛叶。
洛叶不置可否的瞥了一眼子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现在还在镇上的,就剩下给腾龙宗卖命的了,死了也是报应。”
“你是说,灵溪镇的百姓中,也有腾龙宗的信众?”
洛叶一句话让子卿大为诧异,正想追问,忽然从仓库外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肖助教!该走了!时辰到了!”
“对啦肖猴子,快跑吧,再不跑就要洗澡啦!”洛叶一边兴奋的冲着仓库外大喊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磨刀石,“哐啷”一声丢到地上。
“这石块,难怪你挨了那一掌居然没事……”
“切,那龟孙有什么本事我会不知道?”
“哈啊!”洛叶话音未落,忽然在火药堆中闪出一个身影,朝子卿直扑过来,原来是刘里正,只见他手里举一个震天雷,想要和子卿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