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曼鲁斯跟我汇报工作的时候,他曾向我提出了一个颇具有想象力的提案。+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对此甚至有些惊讶:因为黎曼鲁斯从来都不会向我主动地表达他内心中的任何想法,他习惯于聆听来自于我的命令,而不是给予我反馈,或者跟我诉说他的所思所想。+
+你知道的,这给我带来了某种新鲜感。+
【您讨厌这种新鲜感么?】
+讨厌?为什么要讨厌:难道在我的女儿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堵塞言路的暴君么?+
【我从未这么想过,但你的确很少倾听来自于我,或者其他基因原体的想法,不是么:毕竟,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你与大部分基因原体的相处时间,加起来总共也就那么长。】
【又或者说,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君王,无论黎曼鲁斯是您的子嗣还是您的得力干将,您居然会对来自于他的建议感到诧异,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了。】
说着,摩根伸出了一只手,感受着那些高海拔的凛冽寒风绕过了帝皇身边浑然天成的金色光芒,抚过她的手腕与耳垂的感觉:顺着风的来向看去,阿瓦隆之主能够远眺的距离甚至超过了远古时期,泰拉上任意小国的国疆。
而就在她所能眺望到的视野尽头,只见到太阳极为罕见的悬挂在了神圣泰拉的苍穹之上,厚重的乌云层散去,是一个稀有的晴天:本就金碧辉煌的泰拉皇宫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一道源自于天堂的神圣光芒一般,将它自己,将在它脚下的城市,将在它身边那些起伏连绵的山脉一同笼罩其中,巨大如天兽的幻影甚至倒映在了远方的阿尔泰山脉上。
那里既是帝皇征服这个世界的起点,也是一场伟大战役的天然纪念馆:据说,帝皇的第一支军团便是尽数牺牲在那里,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
+伱不应该一味的指责我,我的女儿。+
人类之主沉默了一下,才朗声的给出了自己的回复,他走在了摩根的前面,带着他的女儿在广场旁边那些由稀有的外星植被和琳琅满目的大理石雕像所共同打造的迷宫之中,缓慢的穿行着,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外人,但是紧紧相隔着那脆弱的墙壁,便有着禁军小队来回巡逻与呼吸的声音。
只是,这些最强大的战士对于这仅隔着一墙之隔的交谈,似乎没有任何的察觉。
+你觉得我一直忽视了你们的声音,可我何时有条件能够一一聆听你们的想法:就像你手下有四十多个连长一样,你又如何能确保满足他们随时随地诞生出来的,那些或严肃或荒诞的想法?+
【我的确无法满足,父亲,但即使是我麾下那些最不受到重视的连长,在没有远征或者特殊作战任务的寻常时间里,他们每隔最多三五天,就可以单独面见我一次,我会聆听他们的话语。】
【即使这种会谈本身可能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作用,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在未来停下这种行为,因为聆听与交流这种行为的本身,就是其价值所在。】
+那么当你在远征的时候,当你像现在这样,人在泰拉,而部分的连长在阿瓦隆的时候,你还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
帝皇的手指按放在了一旁的雄鹰雕像上,调整了一下。
+在你的兄弟们之中,有根本就不想和我见面的,有和我见面之后,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的,而那些可以和我见面的人之中,大多数被战争与远征的事情所烦扰:与无数正被异形和战火所蹂躏的人类同胞相比,父子间的见面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帝皇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金黄色的瞳孔中洋溢着严肃的光彩,让摩根恭顺的低下头来:每当人类之主严肃起来的时候,阿瓦隆之主是不敢在明面上与他对着干的。
+你诉说着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而我的确懂得这个道理,只是现实的条件不允许我去践行它:所以,当我接受到了黎曼鲁斯的建议的时候,我是以最严肃的态度来思考的,因为它足够的宝贵。+
【……】
【这样最好,父亲。】
摩根恭顺地低下头,这种明面上的顺从,让人类之主为之点了点头:在之前的某个时间点之后,帝皇就已经不再奢求能够让摩根成为像是荷鲁斯或者多恩那样的心腹子嗣了,在他看来,这个女儿能够以合作的姿态与他进行交流,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毕竟,摩根是唯一一个能够与帝皇沟通一些私密事宜的原体,这是她所有的血亲都无法具备的极端优势:康拉德虽然也可以,但他还是太过于疯狂了,疯狂到帝皇在内心中对他依旧不够信任。
有了这层关系打底,帝皇就不介意他的女儿保留一点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反正和摩根的某些兄弟相比,阿瓦隆之主已经是一个能够让人心情愉快的家伙。
+好吧,那么让我们来聊聊黎曼鲁斯的那个提案。+
帝皇随意的挑了一个高度正好的花坛边缘,坐了下来,金黄色的盔甲让整个灌木丛都变得闪闪发光了起来,而阿瓦隆之主则是侍立在他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安静的聆听着父亲的话语。
人类之主依旧保持着那副严肃的面孔。
他的第一句话就宛如一颗平地惊雷。
+告诉我,我的女儿:你想成为战帅吗?+
【……?!】
摩根没有回应,因为当这句话闯入她的脑海中的时候,阿瓦隆之主能做的只有本能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作为脑海中呆滞的象征。
【您是指……战帅?】
+是的,战帅,大远征之中的那个传言:告诉我摩根,你想成为帝国的战帅么?+
【……】
摩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不是没有猜测过,帝皇想要与她讨论有关于战帅的问题,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以一种如此……直白的方式。
……
这就是人类之主不带禁军后的高超水平吗?
摩根狠狠地感慨着。
【如果我说,我想成为战帅的话,您会怎么回应?】
+……+
帝皇挑起了眉头,摩根的回答似乎让他感到惊讶,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象过摩根真的渴望成为战帅的这种情况会发生,在那双金黄色瞳孔之中,似乎闪烁过了几丝想要修饰语言的冲动,但很快,人类之主就明智地放弃了这种妄想。
于是,他用了一种最简单、最粗暴、最直白、最有效,也是最适合这种【私密场合】的话语,来回答他的女儿。
+如果你告诉我,你想要成为战帅的话,那我会想办法打消你的这个念头:我会给予你一定的特殊补偿,或者给予你一个更让你满意的职位,但仅此而已。+
+从一开始,我就不打算让你成为战帅。+
【……为什么?】
尽管早已知晓,但一丝不甘还是在摩根的心头上划过:源自于基因原体灵魂深处的争强好胜,在听到帝皇话语的这一刻,短暂的于摩根的内心之中占据了上风。
帝皇依旧是冷漠的。
+因为你不适合成为战帅,我的女儿。+
+事实上,你的大多数兄弟都不适合成为战帅,这并非是你们不够优秀,而是因为你们的能力并不在这一方面上,让你们成为战帅就像是用一把上好的宝剑去雕刻一座雕像一般。+
+可行,但不合适。+
说着,帝皇指了指那个刚刚被他调整过的雄鹰雕像:那尊展翅的石之猛禽似乎更为凶猛了。
+那会是一种浪费,我已经厌倦了这种无意义的浪费了,而你则理应在一个更合适的位置上,我的女儿摩根。+
【……】
+在此之前,我还曾经苦恼将你安排在怎样的位置上:但是黎曼鲁斯的提议成功的提醒了我。+
说着,帝皇笑了起来,他的语速非常快。还裹挟着不容置疑的鉴定,就如同一场陨石雨一般,不断的轰击着摩根的脑海,让阿瓦隆之主被动的接受着他的观念,甚至找不到提出反对意见的时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粗暴且直白的讲法,反而异常的适合人类之主,因为当他严肃起来,庄重的诉说某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声音与气质、威严与面孔,都是无法让任何人说【不】的
即使是摩根也是如此。
阿瓦隆之主只能默认着,让帝皇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成为了不可撼动的事实。
【黎曼鲁斯的提议?是他所提出来的那个战帅委员会?】
+是的,他跟我说过,他跟你讨论过这件事情,而你并没有旗帜鲜明的反对他的意见,但是,我想再听一听你的想法,然后,我会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帝皇换了个坐姿,看起来真的在等待摩根的话语。
【……】
【我觉得,您还是直接讲述您的想法吧,父亲。】
【毕竟,我从未在整个帝国的角度上,考虑过这件事情,我现在的想法是没有多少参考依据的。】
+好吧。+
人类之主从善如流,他毫不在意这是不是摩根的谦逊。
+黎曼鲁斯的提议给了我一点新的灵感:在此之前,我对战帅的设想就是接替我在大远征中的职位的负责人,但在与你的兄弟的交谈之后,我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哪个问题?】
+其实,现在的大远征也不是我一个人负责的:我有掌印者,更有整个战争议会的协助,他们虽然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如果没有他们,整个大远征的战争机器就不可能如此流畅的运转,尤其是掌印者,与我相比,他才是帝国眼下实际的控制人。+
【……的确。】
+而战帅作为我的替代者,是缺少这一点。+
人类之主眯起了眼睛,他直视着自己的女儿。口齿清晰的将那些完全称得上是高度机密的话语,就这样在这个空冷的花园迷宫之中说了出来。
+想必不用我说,你也能够知道:我之所以会设置战帅并退出大远征,是为了返回泰拉进行那项大工程,而在我返回泰拉之后,我会从阿斯塔特军团中挑选一个军团作为我的泰拉禁卫,战争议会也将解散,重组为泰拉议会。+
【……】
【泰拉禁卫?泰拉议会?】
摩根轻语着这两个词,她的眉头高高皱起,因为这两个词语都让阿瓦隆之主感到了本能的不妙。
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因为就算摩根也不得不承认,大远征现在的体系其实是最适合人类帝国,或者说,最适合各位基因原体那脆弱且敏感的内心的。
而一旦像是拱卫泰拉的【泰拉禁卫】,或是取代由基因原体主导的战争议会的泰拉议会的出现,无疑都会打碎现在的这份平衡。
更重要的是,它们无疑会打碎某些基因原体之间脆弱的心理防线和尊严平衡:别的不说,单单是那个能够拱卫帝皇与帝国首都的泰拉禁卫,无疑又是一个能够隐隐约约凌驾于诸原体,甚至是诸多军团之上的存在了。
很好,又一个战帅。
要知道,战帅终究也只是原体个人的荣誉吧,而泰拉禁卫,听帝皇的意思,可是事关一个军团的荣誉:这可比原体个人的荣誉还要严重得多了。
至于泰拉议会……
【现在的战争议会难道有什么不好吗,父亲,为什么要重组,您又打算怎么重组?】
第二个问题更为关键,而帝皇也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说来也是奇怪,人类之主与他这个唯一的女儿之间的交流,虽然远远不如他与某些儿子之间的那般亲密与热烈,但却是更为坦诚,也更为重要的:他们之间所交流的只言片语流露出去,甚至足以在基因原体之中掀起一股地震了。
就比如说,接下来的这句话。
+从根本上来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泰拉议会的职责与战争议会是相同的,只不过,原本战争议会中,属于基因原体的席位将被抛去:泰拉议会将是完全由凡人所管理的机构,而玛卡多将会是它的议会长。+
【……】
【抛去基因原体,为什么?】
摩根几乎是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忍耐力,才压抑住了她嗓音中的尖锐,因为她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自杀性的政治举措的理由:尤其是当它出自于帝皇之口的时候。
要知道,战争议会可是明面上的大远征最高指挥机构,是仅次于王座的存在,而基因原体虽然实际上从来没有参与过战争议会内部的更多事情,但他们一直都是这个议会中不可撼动的一份子。
可是现在,帝皇却要将他的子嗣们从战争议会中抛出,甚至不惜重组一个泰拉议会:作为大远征主力的各个阿斯塔特军团的基因原体们,居然从大远征的最高指挥机构中被剔除了?
这背后的政治含义,足以在整个帝国的官场中,掀起一股启示录级别的风暴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帝皇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泰拉议会变成纯粹的凡人执政的机构?
可是现在的战争议会,在本质上也是凡人执政啊:在外征战的基因原体们,根本无法回来参与这个议会,他们只是挂名而已,唯一被大范围使用的权力,就是对议会的各项条款的拒绝权而已。
把基因原体们留下来也没有更多的坏处,可是如果把他们抛弃的话,那可就会有确确实实的政治灾难了:别的不说,在被剔除出大远征的最高指挥机构后,各个基因原体和他们的军团,可就在实际意义上成为了泰拉议会的下属机构了。
让基因原体们位居一群凡人领主之下?
摩根觉得,自己想不出比这更炸裂的主意。
她张了张嘴,只感觉到口舌之间有种莫名的干燥,于是,她就费劲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才勉勉强强的挤出下一句话。
【但是,父亲,你把我们从大远军的最高权力机构中,剔除了出来,那么,在这个人类帝国的框架之中,我们和我们的军团,应该处于怎样的位置?】
+……+
帝皇眯起了眼睛,他没有立刻的回应,而是饶有趣味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你似乎对于自己被剔除出战争议会没有任何的看法:别忘了你也是基因原体的一员。+
【虚职而已。】
阿瓦隆之主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大不了我回阿瓦隆。】
【不过你要知道,父亲:原体之中像我这样豁达的可没多少,你的某些子嗣虽然平日里对战争议会的命令不屑一顾,但如果你想剥夺他们在其中的地位,却是会掀起几丝不必要的波澜。】
+我从未说过,要剥夺你们在帝国之中的地位。+
帝皇笑了起来,他摊开了一只手,话语间是散不开的自信。
+这是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你看:无论是泰拉禁卫,还是泰拉议会的组建,都会是在我回到泰拉,离开大远征之后的事情,而到了那个时候,战帅的职位早就已经被敲定了下来,他将顶替我在大远征之中的位置。+
+也就是说,包括每一个原体和军团在内的所有武装力量,都是战帅所下辖的部门,而作为顶替我的位置,战帅这个职位本身与泰拉议会是平等的,他虽然会受到泰拉议会的制约,但是议会本身上没有凌驾于他的权力。+
【可是他们可以通过补给、后勤以及宣发等条件,来从一些软实力上制约战帅这个岗位:我不得不提醒你,父亲,战帅这个职位,是永远无法替代你在大远征中的位置的,因为他永远不可能成为帝国在政治领域上的一把手。】
+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摩根,让我们相信马卡多的能力,他不会让泰拉议会与战帅之间的关系水火不容到这种地步的。+
帝皇摆了摆手,用短暂的微笑掠过了摩根的警告。
+而既然战帅会是帝国所有武装力量执掌者,那么原体自然而然是在他麾下的:所以,我会将原体从战争议会中剥离,因为他们和战争议会,从此之后会从属于两个体系,互不干涉。+
【但是在本质上,也是一种贬低,不是吗?】
【我们从与战争议会同一级别的存在,变成了低于战争议会的战帅的下属,虽然我本人对于这种调配没有什么看法,但是我的某些兄弟可不会这么想的。】
+我会处理这个问题的。+
帝皇摆了摆手。
+在我离开大远征之前。+
【您要解决的问题可不止这一个,父亲。】
摩根讥笑了一声。
【除此之外,你怎么就能确定战帅与泰拉议会之间的关系,能够协调呢:马卡多的确值得信任,可是那位战帅呢,别忘了,你所期待的那位战帅,可是即将与你尊贵的掌印者,爆发一次不怎么美好的冲突啊。】
【这个冲突的直接原因与根本原因,可都是您啊。】
+……+
【更何况,即使我们假设荷鲁斯与玛卡多都是胸怀大义之人,可是一个只负责军事领域的战帅,和远离大远征前线的泰拉议会,他们之间的协调会是灾难性的。】
【当战帅遇到了不属于自己管辖范围内的政治事宜的时候,难道他要将这些事情千里迢迢的传令会太拉议会,然后再等待泰拉议会千里迢迢的发来解决意见吗:这两句短暂的话语之间,可是会间隔着四五天甚至四五个月之久的时间,灾难性的效率问题,不是么?】
【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这一点?】
+我当然意识到了。+
+就算我以前没有意识到,在与黎曼鲁斯交谈之后,我也已经意识到了。+
+你说的问题的确是存在的,摩根,战帅的职位本身就是残缺的,因为他与泰拉议会之间缺少了一座坚固的桥梁,缺少了一个不会与他争锋,但却会为他分忧解难的足够坚固的职位与支撑。+
+缺少他的掌印者。+
【……】
摩根眯起的眼睛。
当帝皇一边诉说着他的话语,一边缓缓站起身来的时候,阿瓦隆之主突然有了种不好的感想,她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某头卡利班狮子一边亲切的拍着她的肩膀,一边把一大摞能够将考斯韦恩逼疯的文件扔给她的时候。
而现在,某头卡利班狮子的基因之父,正一步一步的来到她的面前,同样亲切的拍着她的肩膀:他的另一只手说没有拿文件,但似乎正虚握着某些更可怕的东西。
+一个大远征在政治方面的管理者,一个足以辅佐我的战帅的人物,一个不需要选拔的人。+
+这个职位,在所有的基因原体之中,这都是一道单选题。+
+不是吗,我的女儿。+
【……】
帝皇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他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
+一个督军。+
+一个总参谋长。+
+一个战帅的掌印者。+
+一个大远征的秘书总长。+
+或者是一个大远征的总检察官,再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称呼。+
【……】
帝皇拍了拍摩根的肩膀
+你更喜欢其中的哪一个?我的女儿?+
【……】
——————
【我可以都不喜欢么,父亲?】
摩根颇为罕见的,对帝皇露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她的脸庞有些苍白。
而人类之主则是坚定的,无情的摇了摇头。
+就像我说的那样,摩根,这是一道单选题,是一个不需要推选,而是一个需要钦定的职位:你还是早早的定下选择吧。+
+毕竟……+
+长痛不如短痛,不是么?+
帝皇笑了起来。
摩根从未觉得,他的笑容是如此的可怖,如此的不可战胜。
最后段落乱码的话就刷新一下,今天这段剧情属于临时多写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