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的楼下多了一道徘徊的身影。
捧着高定礼服的希芸内心惴惴不安,这里底下的安保人员已经明确地告诉她,谢总和谢小姐均已经在一个小时前离开了。
而她,自作主张地接过了这一套的礼服,可以想象明天一早随时可能冲着她发火,说她听不懂人话的鲍特助。
可是,这也不能完全怪她。
任凭谁,设身处地站在她今天的位置,当高奢店的柜姐为之清场,单膝跪在她的沙发边,任何人都无法拒绝那样贴心而又恭敬的服务。
这是希芸这辈子可遇而不可求的。
如同命运的转机那般——
可她,又太清楚自己这么做,可能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鲍姐,当时您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希芸认为自己是良善,也从不认为自己会推卸责任,只不过此刻的她窘迫不安,“他们过早地把这条裙给了我……”
她苦苦哀求:“要不这样,您告诉我一声他们所在的晚宴地址,我保证不去打扰任何人,就把这条裙子偷偷护送过去。”
鲍慧:“我已经和你明说了,苡夏不需要这条裙子。”
“可是鲍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在那种场合下,我该如何拒绝他们的安排……”希芸的声音楚楚可怜。
鲍慧显得不留情面:“那这件事,我这边只能如实上报给谢总了。”
“至于这条裙子的货款该怎么分配,裙子本身如何处理,这都要听谢总的安排。”
希芸伤心:“求求姐姐了。”
“我大学还没有毕业……手头没什么钱,根本支付不起这条裙子的价格。”
她的确t?无法为此买单,冲动之下,如今满是后悔。
“那你当时为什么非要接受这条裙子?”
“我记得你刚到门店,完全来得及说清楚缘由,”鲍慧自认为今天交代得足够清楚,“我可以原谅你,希芸,你是这一批新来的实习生中最勤快的,但是社会不会轻易的原谅你啊。”
希芸的泪水即将沁了出来。
就在她认为自己走投无路、即将一辈子都陷入还债的风波当中,谢总他折返回来了。
她当即挂断了这一通电话,奔向一辆银黑色的轿车。
拼尽全力地奔赴过去。
“谢总。”
“什么事?”
谢沉不明白,这群新来的员工当中怎么会有人做这种拦车的蠢事的,尤其是趁着夜色时分,直接干扰了他的视线。
差点妨碍了他停车,一不小心就将酿成一场事故。
“我听鲍特助的意思去取谢小姐的裙子,可是取到一半的时候,”希芸见车窗徐徐落下,心中的希冀再一次被点燃,她十分珍惜这次见面的机会,毕竟这样的单独相处在平常也很难得,激动地交代这件事的始末道,“鲍特助让我不要再取了。”
“可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把裙子打包好了。”她说得完全不心虚。
“那便取了。”
谢沉接过她一路以来捧着的玩意,随手将那条裙子的礼盒扔在了车后排,“还有别的事?”
“没有了。”
谢沉不耐地等路上的障碍消失,将车子停在了固定的车位上。
他的不悦到达了极点。
压根儿没看清窗外那人的长相,只是判断着对方应该行政部鲍慧底下的人手。
而希芸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认为这或许不是自己成功糊弄到了谢总,而是谢总对于自己的特别宽容。
一想到这些,她就兴奋不已,恨不得立马约闺蜜出来吃夜宵。
十万欧的高定礼裙,折合成人民币将近八十万,经由谢总之手,随便一扔,动作确是意想之外的英气逼人。她回想起其中的细节来,不由愈发感慨这个奇妙的夜晚。
她大言不惭地和鲍特助也报备了一声:“鲍姐,问题我已经解决啦。”
鲍慧一头雾水。
希芸没有透露如何解决的具体细节,只是一味地告诉她的上级领导,这件事已经翻篇了。
……
希芸知道自己继续留在公司已经没了意义。
公司并没有别的杂活等着她去干了。
可是,公司里除了部分研发部的同事,目前大多数人都应走了,而谢总所在的楼层应该空无一人,更加寂寥。
她让她的闺蜜晚一些来接她,而随后,又去了附近最有名的那家煲汤的店。
排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轮到了她,她买下最贵的那一盅虫草汤。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谢总所在的楼层,果不其然,望见了谢总孤身一人时落寞的背影。
百叶窗未能完全合上。
她看得见里面的人影。
也瞥见谢总正静静地遥望着墙面上的两面黑色大理石钟。
她看得不算特别清楚,但还是能发现挂墙的两面钟表相隔六个小时的时差。
【注:国内通用的北京时间和法国尼斯的时差正好是6个小时。】
第5章哄人
15
夜幕低垂。
百叶窗又无情合上。
随后,单独一层置办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谢总,您是准备下班了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份夜宵捎给您……”
女孩的身影紧随其后,提着滚烫的这盅汤,哆嗦的指尖因而泛了红意,却仍死死地托举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夜宵。
谢沉径自走到私人电梯通道,不予以任何多余的理会。
希芸整个一晚上都若有所思。
她从冷酷无情的谢总身上可能看见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尽管他对自己精心准备的夜宵不顾一屑,但那墙面上显示着的六个小时的时差,不难看出,谢总似是时刻都在记挂着另一个时区的人。
她的闺蜜开着辆保时捷macan来接她。
“希希,怎么一整个晚上都魂不守舍的?”闺蜜一眼就看穿了今天完全不在状态,简直是魂不守舍。
蒋欢调侃:“在想你们谢总?”
却不巧恰好撞破了闺蜜的心事。
希芸百口莫辩,却急于否认:“没……没有。”
蒋欢见她一玩笑她的好友便紧张,索性也不再揶揄:“哦,我刚刚还看见谢沉的车呢。”
希芸的目光在四周游荡了一整圈,而手中捧着的夜宵终于有了合适的去处:“炖汤是给你的。”
“希希,你未免对我也太贴心了吧。”
然而,希芸的忧郁更重了,眉头紧锁:“就你刚刚讲到谢总……我恰好有些好奇,谢总这样的人,也会有他的烦恼吗?”
“有钱人照样有烦恼的呗。”
见她单纯的闺蜜捧着脸,蒋欢才对她科普起这段谢沉当年的情事来。
“你不知道,他可有个大名鼎鼎的前妻。”
“以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