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只要做了炉鼎就再也无出头之日,纵然是逃回来,也会伤了根基,沦为废物。
那她呢?这样下去会不会也……
饶是云倾仙尊,这一刻也有些怅然和挫败。
思绪不禁飘远——宗门是否已察觉到她的失踪?
虽凌霄宗仙门大比不会因为她不在受到影响,大可说她是闭关突破去。
但唯恐合欢宗那些耳目灵敏之辈,得知我身陷合欢散之困,四处搜寻。
于这药王谷,我能匿形几时?
再者,若这合欢散再度发作,再三再四,恐怕我即便万般不情愿,也终将难逃成为姬瑶炉鼎的命运。
届时,所有修炼所得,都将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沐云倾看着自己的双手——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
正当这思绪如潮水般涌动之时,窗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姬瑶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迟疑与忐忑:“师……师尊,弟子有些事,欲与您商议。”
沐云倾的眼眸瞬时凝结,如同千年寒冰,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说。”
姬瑶见状,连忙开口,语速急促,似是急于表白:“师尊,其实,弟子想去一趟合欢宗……”
话音未落,便被沐云倾的一声冷笑打断,空气似乎也随之凝固。
姬瑶慌忙补充,语气中充满了诚恳:“弟子绝非想逃离,只是想取那合欢散解药的药材,想着给师尊解毒。”
沐云倾没说话,姬瑶继续辩白:“我始终记得自己的过错,如今真心悔改,誓愿助师尊脱此困境,解除合欢散之苦。”
屋内没有沐云倾的声音,姬瑶心里更加七上八下,嘴上也就逐渐没个把门的。
“师尊,说句难听的,坦白而言,若我真的意图将您强行炼化,方法多的是,又何必如此……啊!”她的言语真挚,却在末尾戛然而止。
一股凛冽的剑气忽然逼近,令人心悸。
姬瑶猛地抬头,只见沐云倾的佩剑“望舒”已悬于她的鼻尖之前,寒光闪烁,仿佛死亡的吻触。
她躲避不及,神色中满是惊恐与无奈:“师尊,请您相信弟子,一次,就信我一次吧……”
剑锋并未更进一步,而是定格在了空气中,随之而来的是沐云倾那清冷而不失威严的声音:“既如此,同往!”
怎么这么犟呢!
姬瑶的心猛地一紧,不顾佩剑急急喊道:“师尊万万不可啊!”
堂堂凌霄宗内,被誉为最有修炼天赋、近乎神话般的存在——云倾仙尊,若是真的踏入那合欢宗的门槛,那岂不是将一头纯洁无瑕的羔羊送进了虎狼之口?
一旦这消息走漏,在合欢宗里面,她一个小卡米拉,保不住仙尊周全啊。
更何况,合欢宗众人手段高强,万一云倾仙尊落入他们手中,受到什么折辱,那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不被波及呢?
岂不是又死路一条?
姬瑶心头焦急,几乎脱口而出:“可是师尊不是已经给我服下了毒药吗?那种一旦不向你讨取解药,我便会死亡的剧毒!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若是你真的在合欢宗被人发现,我……我真的保护不了你的……”
此刻,屋内气氛凝重,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沐云倾缓缓步出,声音清冷而坚定,宛如寒冰中绽放的雪莲:“同往!”
这并非询问,而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
姬瑶闻言,不禁苦笑连连,头真要秃了。
“师尊,咱们从长计议行吗?总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你当真以为合欢宗里个个都像我这般,事事顾虑着你,生怕你有任何闪失?
然而,沐云倾的表情仍旧冰冷如初,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无法相信你!如果你不肯带我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再想办法!”
随着话音落下,望舒剑戳了戳姬瑶的鼻尖,凉彻心扉。
真是一群祖宗。
姬瑶抿了抿唇,眼神闪过一丝黯然,终是妥协般地低声细语:“好吧,随便你,反正我的生死都握在你的手里。”
说罢转身就走。
这话语虽然轻得几近呢喃,但对于拥有高深修为的云倾仙尊来说,每一个细微声响都无法逃脱她的耳膜。
听到这话,沐云倾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一时间竟有种莫名的陌生感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方才,姬瑶与林不苟对话时的情景。
那时候,自己正隐身于窗外,亲耳听到了姬瑶说了什么。
即便是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她也坚持向林不苟解释,那场意外乃是出于无奈,合欢散之事纯属无意。
一时间,疑惑与不解涌上心头:难道姬瑶真的是被逼的?
但转瞬间,沐云倾便猛然摇了摇头,心中迅速否定了刚刚那一瞬的动摇:不,不能如此轻易相信!
合欢宗之人,个个心思难测,擅长蛊惑人心,不可轻信!
差点就被她影响了道心!
哼,待到手握合欢散的解药,首要之事,便是杀了姬瑶,证我仙途!
姬瑶找到了正在研究草药的林不苟。
她轻轻地走到林不苟身旁,脸上带着几分犹豫与不安。
“那个,苟姐,她说要跟我一起去合欢宗……愁死人了。”
林不苟停下手中捣鼓的东西,侧目斜睨着姬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哎,一个炉鼎而已,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既然已经烙上了你的印记,还有谁敢觊觎不成?还是说,她的身份……有蹊跷?”
林不苟压低声音:“姬瑶,给我老实交代,你和你的那位‘炉鼎’,是不是私底下偷了云倾仙尊的佩剑?”
姬瑶的脸上写满了无辜与困惑,她连忙摇头否认:“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林不苟闻言,身体往后一靠,眼中满是不置信的神色:“那为什么云倾仙尊的望舒剑会出现在她手里?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姬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显得有些无奈,双手一摊:“那就是她的佩剑啊!”
“啥,你说啥?”
林不苟惊讶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猛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拨开颓乱的发丝:“云倾仙尊?你的……你的炉鼎?不可能吧,你别吓我,也别说得这么含糊,我可是会胡思乱想的?”
姬瑶轻轻点了点头,更加丧气:“没错,正是你所想的那样。”
见状,林不苟如同炸了锅一般,跳起来激动地来回踱步,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姬瑶:“姬瑶,你这下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你你你,她她她……我去……凌霄宗的云倾仙尊啊,让她做你的炉鼎,你真是狗胆包天啊!”
姬瑶连忙按住林不苟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定,耐心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