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转得飞快，声音甜美，“谢谢。”
“能量不足的话，就先多休息吧。”黑发少女嘱咐。
她抬手摸了下摆在床头柜上的植株，让那铃兰般的花朵幽然绽放，馨香的气味散布到整张床铺中。
这是此地特殊的香氛装置？
还是某种……法术？
“好。”欧也妮口中答应。
她安分地躺在床铺中，佯装无聊地玩起手指，然后从手指间拉出一连串的幻象。
是幽蓝色的透明玫瑰，在她手指间变幻着形状。
欧也妮时刻关注着黑发少女的反应，若这种把戏超出了这个世界的魔法或科技水平，引出了对方的激烈反应，别离之神就会立刻切断黑发少女的意识，减少这种演算对这个世界的负担消耗。
黑发少女扫了眼她的玫瑰花，明显流露出兴趣，却不是惊讶，而是欣赏，“不错的幻术，很漂亮，介意我记录下编码吗？”
幻术这个说法……这里也是存在魔法的世界？
法术的来源是什么？神明？
这个世界的力量层次等级会比欧也妮原本所在的世界更高吗？
欧也妮不知道黑发少女要怎样记录编码，她暂且先配合地表示同意。
但对方只是多看了两眼，就点点头，从玫瑰上转开目光，大概已完成记录。
黑发少女说起其他话题，“哦，对了，与你一起在非开放时间闯入舞厅的人都在隔壁其他房间休息，那是你的同伴吗？”
“……抱歉。”
欧也妮立即替其他人道歉。
如果其他法师都像她一样——被安排了休息的房间，也不被禁止进入宴饮舞厅，只是要等待特定时间的话，这个世界还算是很友好。
黑发少女没有再计较他们擅闯舞厅的事情。
她提这个只是作为玫瑰的回礼，“那些没有契约在身的从者，都被遣返回下面的城市了。”
黑发少女友好地提醒，“如果她们和你一样饥饿的话，最好是早点找到从者缔结契约。”
“这个区域里自愿的从者不多了，争抢一向激烈。等舞会开场再找的话，可能会饿肚子哦。”
欧也妮立刻就意识到，那些所谓被遣返的从者，也是进入这个世界的调查队成员。
法师们在这个世界被分成了两种身份？然后因此在昏迷中被分开？
【安姆】也被判定为从者。
缔结契约……
祂是因为与她联系密切，通过了某项判定，才得以被留在她身边？
欧也妮下意识担起领队的责任，忧心起那些分开的队员们的处境。
黑发少女给完忠告，就施施然走掉了，从头到尾都没看一眼【安姆】。
平时就没有躯壳的【安姆】，也相当适应这种冷落，没有半点怨言。
欧也妮想到黑发少女提及的课本，等房间中只剩下自己后，开始试图在脑海里呼唤这件事物。
这个试验比想象中更轻松简单。
那个维系世界运作的能够影响认知的力量，果然平等地赋予了她新的附加认知。
某些信息流入欧也妮的思想。
她像是接入了一个虚空中的网络。
欧也妮能感觉到，自己获得的资料受到了某种限制，少得可怜。
但是最基础的社会规则，是对所有人都毫不设限的。
这恰巧就是作为外来者的她，最需要的知识。
比起在蛇人社会那盲人摸象般靠不断拼凑信息得来的猜测，这次的情报简直来得不费吹灰之力。
这个世界里存在名为的种族，其成员性别只有女性。
她们人数稀少，但寿命漫长，只在去世前才考虑繁衍。
她们的眷属被称为从者，是一个规模及其庞大的种族。
靠吸取从者的生命力来获得施展魔法的能源。
因此，精心照料着从者的文明，使用法术帮助他们繁荣发展。
每个每隔数日都需要消耗一位从者。
这是无论在还是从者中都公开的知识。
获取食物的方式，是以实现愿望为代价，诱惑从者缔结自愿献身的契约。
进食的地点就在宴饮舞厅。
想要实现愿望的从者会自行前来此处，尚未找到从者的可以从中挑选舞伴。
和从者也可以在外界的邂逅中缔结契约，然后同来舞厅赴会。
按照古老的捕食传统，浪漫多情的们会实现从者的愿望，然后在舞蹈结束后的拥吻中，夺走从者的生命。
为了防止在从者非自愿的情况下夺走对方的生命，在无人监督的非用餐时间里，宴饮舞厅是不对外开放的。
欧也妮一行来此后，应该是触发了某种禁制才会昏迷。
而那位黑发少女，想必就是此地宴饮舞厅的管理者。
与从者……让欧也妮想起了沙漠中的巨型蠕虫与蝎人。
这也算是某种共生关系吗？
在文明的伪饰下，这种关系显得别扭而古怪。
若说仅将从者当做猎食对象，那么愿望、契约、舞蹈、吻这样的传统，完全是不必要的温情。
可若真将从者当成了可以交流、赋予感情的共同生活对象，这种毫不克制食欲的安排，又未免过于冷酷。
每个文明都有自己的一套伦理。
欧也妮再次想起了蛇人社会。社会亦是如此。
仅从在网络中共享的知识资料来看，这里的两个种族，无论还是从者，都接受了这样的规则。
欧也妮拿出了短波通讯器。
先前在沙漠中救援队员时，伯尼黛特给每位法师都派发了这种装置。联系调查队员变得很方便。
欧也妮高兴地发现，她不仅能联系上隔壁的“”同伴，也联系到了据说被遣返回城市的“从者”同伴们。
身份的划分似乎是根据性别来的。
有条件被辨识为同类的女性队员，比如伯尼黛特和奥菲利亚，现在都是了。
没有先天条件的那些……屏蔽认知的力量似乎不打算费力为他们创造条件。
可惜了。
欧也妮还蛮想看看道林姑姑的清冷风姿，再记录下安塞尔姐妹的影像。
唐蒙德如果性转的话，想必会有豪迈到惊人的身材吧。
欧也妮遗憾地叹了口气。
所有队员现在都很安全。
的处境自不消说。自由旅行的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得到当地的无偿接待。
从者的境况也不错。他们如今身处繁荣的城市中，同样没有被限制行动。
虽说存在和从者的捕食关系，但这个世界的不会对非自愿缔结契约的从者下手。
中高阶的法师大可在普通的从者群体中照顾好自己。
他们没有被屏蔽对法术的记忆，如果施法被人发现，也可以用的眷顾来解释。
毕竟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隐秘法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