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出所料,世子同世子妃根本不似表面上那么恩爱,国公府内没有妾室,不代表世子在外头没有偷腥。
只是这位世子惧内得很,藏得极隐秘,也没敢留种,约莫怕女人闹大于国公府名声不好。
阮阮不是个惯会使心眼儿的人,事情办得犹疑不决,到年底才真正下定决心,主要是期间周宁安几次三番在霍修下朝前来相府,实在欺人太甚。
年前趁着霍家阮家人都还没来,她得空,便给城中一些相识的贵妇送了帖子,邀她们一道赏梅听戏,世子妃周宁安亦在邀请之列。
当日席间,阮阮无意中说起稍晚些申时左右,霍修会亲自来接她回家。
果然申时过后不多时,众人都在谈笑间,周宁安身后便有一婢女上前,低声与她耳语了两句。
周宁安听后眸中隐有喜色,遂同世子妃知会了声,便起身离了席,但她这一去,便是直至宴席末都未曾回来。
阮阮遂命园中一众下人四处找寻,世子妃原瞧着阮阮的笑话,谁料下人们最后在梅林旁的一间厢房里,找到了正翻云覆雨衣冠不整的周宁安与世子。
一众贵妇人掩面惊呼,那二人方才忙不迭地分开来,慌不择路地收拾衣装,意识是清醒的,苟/合也是真的。
世子妃当场气得险些发疯,上前对着周宁安就是两耳光,世子都未能拦住,反被她扇了两巴掌。
世子的脸面没了,自然也不能忍,回手就打了回去。
那厢一霎闹得不可开交,金翠这会儿才从外头进来,到阮阮跟前说:“相爷来接夫人了,夫人回吧。”
愚人者终被人愚,世子妃听着声儿才想起来阮阮,扭头回来越过众人狠狠望向她。
但阮阮已搭着金翠的手,安稳往门外去了。
她不爱瞧戏,总归这么多人都看着了,不到明儿早上日出,全城都会传遍的。
她也没耍那些迷药、情香一流见不得人的手段,除了将那二人锁在一个房间里,其他什么都没干。
?
第六十二章
那日赏梅听戏闹了一场好的,国公府再怎么想瞒,第二日也传遍全城了。
权贵人家的脸面不能不要,世子妃的心思再没人顾得上,没过多久周宁安就正式成了世子的妾室。
那会子城里贵妇们瞧国公府笑话最热闹时,齐夫人兴兴给阮阮送了好几封帖子,邀她参加各种妇人们的小宴,她都以养胎为名拒绝了。
原先初来镐京时的仓惶褪去后,她如今已经不那么热衷于融入她们。
阮阮现在只想安心做好自己一个相府夫人该做的,不想、也觉没必要去迎合别人。
倒是霍修,瞧她态度大改,还以为她是怀了身孕后心里闷,便寻了一日休沐,借口要带她上观音庙还愿,领着人出去散了一回心。
马车行到山脚下,上山还是走青石道。
阮阮这段时间许是躺久了,还没走一段儿路就喊累,她一抬双臂,霍修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没办法,他还是又把她背起来,人在背上轻轻掂了掂,揶揄说:“两个人,到底分量不一样了。”
阮阮其实肚子还没有显怀,趴在他背上,也懂投桃报李,热乎乎的两手便给他捂着耳朵,忽然问:“现在能一次背我俩,那到时候孩子生了,你背谁?”
“背你。”
霍修想都没想,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孩子自有乳母照看着,你都这么大了,再找乳母,不合适。”
阮阮“嗯?”一声,回过神两手伸到前头去狠狠在他脸颊蹂/躏了一通,“不准这样小看你孩子的娘!”
“我不是说你大吗,哪儿小看你了?”霍修偏头躲了下,手掌一把拍在她尊臀上,要她别乱动,“手冷不冷,揣起来。”
他要她揣进自己怀里,结果阮阮哼了声,径直把手伸进了他衣领里。
连日来的雪盖了山上一层银白,阮阮望着就想起当初两个人遇到雪崩那回,离这会儿都过一年了,真快。
她来镐京也半年多了,恍然有点想爹娘了。
阮阮下巴支在他肩上,问:“我爹娘、盈盈他们什么时候来?感觉信寄出去好久了……”
“约莫就是这个月,”霍修教她别着急,又会有看了她一眼,“想家了?”
阮阮也不瞒他,“我从来没离开他们这么久过,到时候你留他们多玩儿一段时间吧,反正宅子那么大,光咱们俩也挺空的。”
霍修说行,“想留多久都随你,只是你爹爹商号的事忙,怕是没那么多时间。”
“所以我想教你跟他说啊,”阮阮主意都打定好了,“我爹对你是服气的,你留他,他肯定会给面子。”
言语间,两人已到了观音庙前,这地方香火盛,但来来往往多数都是女人。
阮阮知他从来不信这些,便没有教他进殿,只在门前廊下便是。
但她自己进去还愿时,却见庙里西南角今日摆了个算命的小摊,那算命的却不是先生,而是个婆子,摊前人不少,庙里的小沙弥都说很灵验。
阮阮心里一点邪乎劲儿又冒出来,出门去拉霍修,要给俩人都算算命。
人站在摊前了,那婆子瞧着一男一女,张口便问:“算姻缘吗?”
霍修面色沉沉,心里只想:连俩人是夫妻都看不出来,好意思出来算命吗?
阮阮没他想得多,兴冲冲摇头说不是,“我算算自己和夫君的来年际遇。”
那婆子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冲阮阮要了两人的生辰八字,随即拿出几枚八卦铜钱,神叨叨地开始施为起来。
霍修没将这等坑蒙拐骗的把戏放在心上,但那婆子一开手却是先算的他,末了判了句:“官爷生来贵命,早年虽有波折但也算苦尽甘来,日后前途更不可限量,只是命中尚且还有一福一祸将至。”
她前头真全说中了,阮阮听着顿时上了心,忙问:“什么福什么祸,能给说说吗,多少银子都行。”
那婆子却摆手,“人之命数乃由天定,说了,便成人为了。”
给银子都不好使,阮阮觉得这人多半是真本事,只好退了求其次,请她支个避祸之法。
那婆子语焉不详,幽幽说了句:“福祸不单行,守着福,祸自然就消了。”
阮阮听着脸上一皱,她没听明白,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究竟守什么避什么还是不知道啊,万一守错了呢,那不是白搭?
但人家说话就是这调调,她也不能撒泼,侧脸看看霍修,暗搓搓拉了拉他的手,小声问:“你听懂了吗?”
霍修一时没答复,只垂眸看着那婆子重新那铜钱给阮阮算命的动作上。
只是一番施为后,那婆子低头瞧桌面上排列的铜钱,眉尖皱了下,罕见得捡了起来,又重新做法了一遍。
这次再看,却还和上回一样。
那婆子才了然,低着头收拾铜钱,只简短给了一句:“夫妻同命,他即是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