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迅速冲进入了下一条街道里。
一官员当即不满,“这是何人竟如此无法无天,竟敢公然在闹市纵马!”
城守张大人倒是眼睛尖,回头瞧阮行舟一眼,装模作样地不确定道:“阮兄,我怎么瞧着那马背上的姑娘,有一点儿像阮阮啊?”
阮行舟当即面上挂不住,自己的女儿还用别人来说,那丫头没带帷帽,他根本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请诸位暂且先行吧,阮某去看看是何缘由。”
他说罢便朝众人拱手,正欲策马追过去,却听身侧软轿里的霍总督唤了声孟安居,吩咐句:“去把人带过来。”
软轿两侧的轿帘并未放下,从阮行舟的方向,只能看到总督大人半垂眼睑端然而坐,一手缓缓转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面上一贯地波澜不兴,只是听着语气,似是有些不悦。
阮老爷皱眉砸了咂嘴,自家这个傻闺女,回头定要关她个十天半月的禁闭才行!
这厢马蹄疾驰出去了好几条街,一路惊起鸡飞狗跳无数,后头那伙人竟然还在追。
阮阮被颠得全身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双手紧紧抓着身前的马鞍也没用,整个人简直随时都像是要掉下去似得。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不行了,幸而行至铜锣街时,拐个弯儿,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队黑衣长刀地魁梧侍卫,一个个松柏一般定在街中央拦住了去路。
卫霁见是带刀侍卫,这才安下心来,及至近前勒停了骏马。
拱手先冲打头的孟安居求助道:“惊扰了城中秩序实在抱歉,但身后有人在追我们,实在是逼不得已,还请阁下先拘住那些人,回头城中损失,我卫霁自然承担。”
孟安居不发一言,目光从半死不活的阮阮脸上扫了下,再看卫霁,抬手召来了两个侍卫,冷声道:“拿下。”
卫霁脸上一僵,“我们是被追的,他们才是歹人!”
可任他如何辩解,对方压根儿连个眼神儿都没斜过来,不由分说上前来,连带着被追的、追人的全都一锅给端了。
阮阮被颠得七荤八素,下不来,只能趴在马背上,直到晃悠到官队跟前,才缓出点儿神思来。
两眼儿一抹黑的境况下,她倒是还能看见自个儿的爹,虚浮无力的冲那边儿伸出手,幽幽唤了声:“爹……我晕……”
阮行舟原本一肚子的气,这会儿见了她这幅样子又心疼得很,赶紧下马过去把人抱了下来。
低声喝她,“嗐!瞅瞅你这干得什么好事!这回真是丢人到丢家了……”
阮阮心里苦啊,她也不知道这事怎么能发展成现在这幅样子……
那厢,城守张大人认出了前头被羁押的红衣公子,他同卫家有些交情,遂教人先将卫霁松开了。
但那伙追赶的人暂且不明身份,便挥挥手,吩咐底下人先押回大牢待审。
可他话音方落,还没等转过身,只听身后软轿里,指尖敲在木板上笃笃两声。
总督大人显然并不满意他做的这个主。
“张大人,”霍修人在轿中未出,只有声音透过那扇轿帘沉沉传出来,“官员赴任前需牢记燕国律法,你可还记得?”
张大人还不知自己怎的就触了霉头,忙躬身答:“下官记得。”
“那你告诉本官,依万民律法,当众惑乱滋事、毁坏他人财物、肇事逃逸,如此种种,数罪并罚,该当如何处置?”
“这……”
这教他怎么说?
数罪并罚,听起来很唬人,但其实呢?
惑乱滋事,到底被人追赶而逃到底算不算罪过?
毁坏财物,只要没出人命,大多数街上摊贩都更愿意得到赔偿,而不是教肇事者进牢里,花着老百姓的税免费吃牢饭。
特别是卫霁这样进了牢里也不会受罪的人,进去走一遭全当参观了,何必呢?
况且卫家有能赔偿的底气。
再者肇事逃逸,卫霁也算束手就擒,称不上逃逸啊。
但总督大人都问了,张大人哪敢不说,遂拱手道:“如此恕罪并罚,当判处流刑,轻则两年发摩河堤做苦力,重则五年,刺青字,充边军粗使役。”
卫霁闻言当下怔了片刻,这他娘的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才会这么蒙眼儿判吧?
他回过神来顿时满面怒容,“你那是出了人命的判决,小爷不服!”
瘫倒在阮老爷怀里的的阮阮也听见了,一下子听出了满脸的不可置信,睁大了一双眼睛望了望那边轿子。
她隔着轿帘倒是什么也看不见,但脖颈后,不知怎的,总是嗖嗖不停地冒冷气儿……
卫霁不服也没法儿,霍修压根儿不跟他废话,金口玉言定下罪来。
“本官且念你此为初犯,从宽处置,今日城中一应损失,皆由你卫家双倍赔偿,且限你两日内离开邺城,此后三年严禁再踏入半步,否则罪加一等,城卫处有权当场收押。”
“霍大人且慢!”
卫霁情急之下上前两步,拱手道:“在下身为徽州士子,一向敬重霍大人为官清正廉明,今日纵马确有不妥,受大人处置也无可厚非,但在下尚有心仪之人身在邺城,还请大人念在君子成人之美的份上,收回禁令。”
他这么一说,阮阮心头简直一梗,指望霍修当君子成他这个美,怕是……适得其反呐。
隔着轿帘,霍修眉尖狠皱了下,言语冷冷的。
“法外不容情,卫公子,好自为之。”
说罢再没给卫霁半分反驳的机会,毫不留情轮到了阮阮,“阮家长女,自今日起闭门思过一月,不得本官诏令,无人可放其提前外出。”
阮阮头更晕了,枯着脸冲轿子里看一眼,鼻子里一股酸楚,径直就冲上了脑袋顶儿。
第二十九章
回到阮家,阮夫人早听闻消息在兰庭院等着了,难得沉一回脸的人,这会子教人搬了把玫瑰交椅放床前,正襟危坐得像是个青天大老爷。
“都给你说了不让出去,你怎么就不听?”
阮阮半靠着床头,耷拉着脑袋不说话,面上神色恹恹的,她还犯晕呢。
阮夫人的批评一如往常地得不到回应,但也一如往常地不耽误。
“先前还觉得你和卫二郎相配,现在这么看来,你们俩分明是一个塞一个的幼稚,真要凑一起,天底下的祸事还不都得叫你们给闯个遍?”
她说着愈发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总归卫家这两三年都不能来邺城了,我索性去和卫夫人说这亲事还是就此算了吧,权当为咱们两家都好!”
这话说出来阮阮倒是从晕乎中清醒些了,拍着心口抬起头来,“您这话当真?”
“那您快去吧,我原也就不想嫁人。”
“诶!”
阮夫人听着一咂嘴,“你这丫头……我现在和你重点说得是婚事吗,我是说你不听话的事!”
阮阮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是我不懂事了。”
“母亲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不听话,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