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画春吧,遂没有管。
过了会儿,那“画春”却怎的提步上脚踏,伸手撩开了她的芙蓉帐,兀自在床边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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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你这个死丫头,今儿真是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方家马车中,柳氏已经指着鼻子将方青禾骂得抬不起头了,“教那么多的人看了笑话,你让你爹那张老脸以后往哪儿搁?”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从小拿大家闺秀的礼仪来教你,你倒好,要收拾阮乐安也不知道避着人,蠢相毕露,教你的东西都给我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哭,哭哭哭,就知道当着我的面哭,等回去看你爹不拿鞭子抽死你!”
“娘……”
方青禾对着柳氏,半点儿跋扈也不见了,委屈得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卯过了劲儿,这会儿才开始后怕了。
“我错了,娘,您一定得帮帮我,不然爹怕是要打死我的,娘……”
柳氏没好气地瞥她一眼,“现在知道怕了,你在那宴上犯蠢、当场顶撞霍总督的时候怎么不怕呢?”
方青禾那眼泪掉得就更凶了,“我是不该出言无状,但阮乐安,她真是故意害我被人看笑话的。”
她现在低头一看见自己身上的衣裙就来气,两三下扒拉下来用脚使劲儿踩,咬着牙狠狠的模样仿佛踩得是阮阮的脸。
“就是这缎子,阮乐安明明知道另一匹是总督府的人买去了,却故意装作不知,还假意串通那掌柜的引我去买,我今日被人嘲讽,全都是拜她所赐!”
柳氏听她之言,也明白过来,冷冷一笑,“看着她平日稀里糊涂的,没想到内里也是个心思深的。”
说罢又看向方青禾,“你这个蠢脑子往后别再往她跟前凑了。”
“那我这次就白白被她所害吗?”方青禾愤懑不已,“这笔账我不能就这么跟她算了!”
柳氏一听就伸手在她额头上狠戳了下,“就凭你还想跟她讨账,你还是先想想怎么逃过你爹哪儿的一顿打吧!”
方青禾这才消停下来,耷拉着眉眼去看柳氏,“娘,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您总不能看着女儿受罚吧……”
做娘亲的,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
“办法倒是有,”柳氏道,“就看你愿不愿意舍下脸去做了。”
“什么办法?”方青禾狐疑问。
柳氏道:“你爹为什么会罚你,不是因为你打了阮乐安,而是因为你教他丢脸,还当众顶撞了霍总督,这教他往后如何在霍总督跟前行走?”
“所以,只要你能给你爹把脸面找回来,他不但不会罚你,或许还要谢你。”
“谢我?”方青禾没听明白其中深意,“那我怎么才能把爹的脸面找回来?”
“你啊,可真不像是我的女儿!”
柳氏叹一口气,细长的眼尾一挑,颇有几分风流韵味。
“你得罪的是霍总督,自然要去给霍总督赔罪,但凡你能教他化开那么一点儿,往后不止你爹不会罚你,阮乐安见你也都得跪着。”
柳氏算计得很好,方才堂上那么多人都已经误会了,那索性将错就错,把假的变成真的好了,狠狠扇那些看笑话的人一个耳光。
她自己就是靠征服一个男人得以脱离了苦海,那么她坚信,自己也可以让女儿通过征服一个男人,走上一个人人艳羡的位置。
不料方青禾听懂了里头的意思后,皱着眉,愣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央求她,“娘,我不想去,我害怕……那个霍总督比爹的鞭子还可怕,我宁愿让爹打一顿也不想去,娘……”
那时候在堂上,霍修看过来的眼神,方青禾看着了。
那根本就是鄙夷地如同在看一个小丑,又冷厉得像是要杀人,太恐怖了。
更何况她原先也不是没有试图在霍修跟前出风头,结果呢,回回都是狼狈收场,这回,说什么也不想去招那尊杀神了!
柳氏看她这样子就恨铁不成钢,嫌她没出息。
母女两个意见相左,争执不下间,行驶中的马车突然猛地向前一冲,停在了半路。
透过车门的缝隙看去,前方街道中央,正有一红衣公子勒停骏马当街拦路,面上凶神恶煞冲马车中一声厉喝——
“方家管事的出来,阮乐安乃是我卫霁未过门的妻子,谁打了她,卫小爷今日定要教那人双倍奉还!”
***
春闺梦里芙蓉帐。
女孩子的闺阁处处都是温软的香气,那轻纱的帐幔里躺着个小小的人儿,走过去挑开来,风拂弱柳般的轻微声响。
阮阮阖目躺着,直等到身侧衣料窸窣响起,才后知后觉背后的“画春”似乎不对劲。
扭头过去一看,怔了片刻,一时还以为自己喝完安神药出现了幻觉,使劲儿挤了挤眼睛,发现幻觉还在,颇为不可思议。
“大、大人?”
那“幻觉”成了真,回应她,低低嗯了声,却不说话,面上不辨喜怒,瞧不出是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霍修在床边坐的四平八稳,眸中幽幽不见底。
阮阮警惕瞧着他,想起先前种种,莫名的心慌,不着痕迹挪着身子往床里去了一点儿,再一点儿……
直挪到他蹙起眉来,一把捏着胳膊又将人拉了回来,模样儿厉害得很。
“躲什么?难不成我还会在这儿吃了你?”
他眉间有些无奈地气闷,可似乎并没有不善,不像是来找事儿的。
阮阮仰着脸飞快觑他一眼,小声嘀咕:“那你来做什么呢?总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做什么?
霍修懒得回答她。
堂堂东疆总督偷摸翻了人家的院墙瞧姑娘,传出去可真够“英雄”的,偏她还明知故问,那教他说点儿什么好?
他压根儿不同她搭话,一开口便是强硬的语气,“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明明像是关心的话,却说得那么凶巴巴,永远都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阮阮受够了他这幅样子,反正上回那么严重顶撞了他也没事,现在还来看她,那她还怕什么?
她听着努努嘴,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是有骨气,伸手拉一拉被褥,一把裹紧自己的小被子扭过身去,偏就晾着他。
霍修在背后几不可闻地一咂嘴,俯身过去把着肩膀把人又转过来,一伸手拉开了她的衣领。
“做什么啊!”阮阮挣扎不过,又压着声儿哎呀喊叫,“你轻点儿、轻点儿,疼呢……”
她肩颈上被砸过的地方有些淤青肿起,幸而烫伤无大碍,只是还有点红,因为那会子处理不及时,最严重的地方冒了两个小火泡,衣料稍摩擦就火烧火燎的疼,但并不会留下伤痕。
他看着蹙起眉,指腹在她肩上抚了抚,动作轻极了。
但阮阮白皙圆润的小肩膀在自家领地还猝不及防被他看了,顿觉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