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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点带着露珠的新鲜菜叶子。
看得桃星流又是愧疚,又是嘴馋......
他又想吃草了。
他真不该打他。
桃星流忍下那股馋意,难得伸手,偷偷摸摸地为他拍去草屑,道歉:“对不起。”
谢臣就又忍不住叹息地笑了。
“我没有当场帮你,是我不对,你不用道歉。”
桃星流乖乖地应:“哦。”
“但还是对不起。”
因为他是一只有礼貌的水豚。
谢臣凝视着他,心中有股难言的心情。
从半个月前的水池边开始,从刚才背对着他的那对泛红耳尖开始。
谢臣从前还是谢小侯爷时,对情爱只抱有冷嘲的讽刺,他的父母不相爱,今天你抱回来一个私生子,明天我与情郎出去游玩被发现,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他也从来不在乎任何人的喜欢。
然而此刻。
他看着怀中人潋滟的双眼,忽然伸手,指尖插进桃星流柔软顺滑的黑发间,像是探进一团柔软的海藻里。
谢臣从怀中拿出发带,轻声询问:“我帮你把头发重新扎起来,好不好?”
一双狭长的眼睛却紧紧盯着桃星流。仿佛贪得无厌的毒蛇——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不管是谢侯爷,还是谢督公。
只要他允许他进一步,那么迎接桃星流的,将会是深重到骇人的窒息爱意。
不死不休。
桃星流毫无所觉,还偷偷往嘴里塞了片被溪水洗过的生菜叶,含含糊糊地嚼着点头:“好呀。”
他歪头,冲谢臣一笑,说:“那我要扎一个高马尾。”
“我是桃桃大侠。”
“大侠都应该扎高马尾。”
第28章
手中的头发很长,发质顺滑如海藻,触感生凉,仿佛在摸质地上好的绸缎。
谢臣小心挽起一个高马尾,侧头问他:“疼不疼?”
桃星流饿了,拿着那个沉沉的大布袋,正在嚼里面的大白菜,闻言轻微地摇头:“不疼。”
谢臣的劲儿轻得很,他只觉得痒,一点也不疼。
谢臣便继续固定住马尾,用黑色发带缠绕。那双在审讯时折磨得犯人生不如死的手,此刻动作放得极细,生涩但稳固地系了个蝴蝶结。
谢臣退开一点距离,看他束起马尾后意气风发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下是真正的桃桃大侠了。
山林传来清脆的鸟鸣,他牵着桃桃大侠走到督公府的骏马边,将那装着草的袋子系上马背。
而后翻身上马,俯身朝他伸出手:“桃桃,上来。”
桃星流皱眉,看了眼无辜的野生鸵鸟,又仰头看向马背上的他:“你也嫌弃我的鸵鸟?”
“还有,我不叫桃桃。”
因为身量高挑,桃星流平日里都是与人平视或俯视。以至于此刻谢臣才发现,他仰头看过来时眼睛格外大,长睫微翘,柔软的发带偶尔擦过耳垂,衬得人意外乖巧。
谢臣依旧伸着手,眼中却浮出一点从未有过的笑意:“当然不嫌弃。”
“只是玉京人多眼杂,这鸟出现会引起骚乱。更何况,它应该也更喜欢生活在这山林间。”
桃星流一想也是,以往他打完草,鸵鸟也是要回林中的。
于是他摸了摸鸵鸟的头,告别一声后,便握住谢臣递过来的手,轻巧翻身坐在了他前面。
马蹄声响起,他们共乘一骑,林间的风快活地拂过面孔,带来阵阵凉爽。
桃星流几乎是靠在谢臣怀里,一边嚼白菜一边随口问:“你怎么忽然来找我了?”
柳桑来找他是寻仇报复,可怎么这么巧,就刚好也遇见了谢臣?
谢臣似乎笑了下,声音在风中显得嘶哑。
“怕你再躲下去,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就要跑光了。”
桃星流一顿。
片刻后,恼羞成怒般回头瞪他:“我躲什么了?”
比起初见时呆呆的模样,他如今鲜活许多。尽管偶尔还是有些懵懂,但说话时或皱眉或瞪眼,一颦一笑,皆是生动。
谢臣放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挑眉:“桃千户每日起得那么早,宁愿在北镇抚司天天找同僚切磋、骑鸵鸟去山上打草,也不愿回督公府同我吃一顿晚饭。”
“我怕我再不找你,你就要存钱自己搬出去住了。”
桃星流:“......”
说话间,二人已骑进城门,骏马速度飞快,很快就载着他们回到督公府门前。奴仆们纷纷上前等待二人下来。
但谢臣只是垂眸,看着怀中人不语的模样。
奴仆们有眼力见地退下。
半晌,男人循循善诱般,轻声问他:“桃桃,你为何躲我?”
已是四月初,玉京路边处处种着花草繁木。热烈的香气盈满鼻尖,晴空当照,这样好的天气,似乎适合说一些心里话。
桃星流的长睫微颤了下,随即,抬起一双黑润的桃花眼,难得安静地看着谢臣。
目光相接。
好像回到当初那个水池边的夜,桃星流蝴蝶般飞回了房间,捂着那只完好的茶盏,和自己热热的脸,满心懵懂不解。
他第一次主动问系统。
【我脸好热,我快死了吗?】
系统声音懒洋洋的,似乎早有预料,却只道:
【检测到反派恋爱值60,请宿主再接再厉,上升至100哦。】
......因为他在池边舔了他一口,所以恋爱值就到了60?
桃星流用平滑的大脑思考了许久,没思考出为什么,反而在想:如果现在再去舔谢臣两口,是不是就能满100了?
可不知为什么,桃星流就是没去。
他脸颊热热地睡了一个暖融融的觉,第二天醒来,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了,一看见谢臣那双狭长的眸,就又变得热热的。
食草动物对危险未知的东西有一种堪称敏锐的直觉。
这股直觉让桃星流上一世躲开偷猎者的追踪,而此刻,却让桃星流颇有些坐立不安。
......奇怪,这马背原先就这么窄吗?
他们同乘一匹马,坐鞍其实挺宽,但身体难免相触挨蹭。谢臣像堵墙般立在他身后,温热的触感有意无意般,与他来回交缠。
明明什么也没干,桃星流的耳尖却又红了起来。
......好热。
没了头发遮掩,他的耳尖俏生生地立在脸侧,仿佛染上颜料的白玉,颇为显眼。
看着看着,谢臣忽然就有点心软。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又有种奇异的快.感,在靠着桃星流的时候达到顶峰——他分明武功高强,此刻却不自知地对谢臣纵容,任由他的掌心轻轻握住他的腰,温热的气息偶尔划过他耳后。身体挨蹭、来回交缠。
他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