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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炖的那个药膳,效果真不错。”傅承焰系着围裙,一边飞速切菜,一边说。
“是吧?我专门找的城里最有名的老中医开的,说是大补。”习雨在一旁剥着蒜瓣。
傅承焰低笑,“确实很补。”
“这药膳要喝多久?”他又问。
习雨说,“一个月。”
一个月?!
江一眠皱眉。
“妈,我觉得可以再来两个疗程。”傅承焰说。
“之前那老中医也说过,最好是吃三个疗程。我是怕你们年轻人排斥这个,没想到……”
“我确实排斥这个。”江一眠实在是受不了了。
闻声,两人齐齐回头看他。
江一眠走过去,眼神示意傅承焰出去。
傅承焰嬉皮笑脸地解下围裙,替江一眠穿上,一边替他系着后腰的带子,一边凑在他耳边低声说,“炒个酸辣笋片就可以吃饭了。笋片切好了,还没焯水。”
江一眠“嗯”了一声,伸出手正要挽衬衫袖子,傅承焰比他还了解自己的想法,先他一步帮他挽起袖子。
“别生气。”傅承焰低声说,“妈应该是孤单了。”
这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江一眠怔了下,心里瞬间五味杂陈,回头看了母亲一眼。
接着又收回视线,同样对傅承焰低声说,“好了,你快出去吧。”
他本来是有些不舒服,但刚才傅承焰的话,提醒了他。是他疏忽了,自从母亲出院后,他就没有一天是闲的。
不是忙着学业就是忙着工作和活动,后来又忙婚礼,他已经好久没像母亲住院的那段时间那样,陪她吃饭,聊天,散步了。
傅承焰走后,江一眠拿过习雨手中还没剥完的蒜瓣,“母亲,我来吧。”
看到习雨瘦削伶仃的手,江一眠心里难受起来,“对不起,是我不好。”
习雨握住江一眠的手,慈爱道,“我的宁宁很好,怎么会这么想呢?”
“母亲……”江一眠看向她,眼眶有些红,“您是不是觉得孤单了?”
习雨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温柔地看着他,笑着说,“宁宁,你不用对我这么恭敬小心,和承焰一样,也叫妈吧,这样更亲近。我想跟你亲近些。”
江一眠眼中湿润,“妈……”
“哎。”习雨也红了眼眶,笑着应他。
两人紧紧拥抱着,江一眠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化开了,暖暖的。
一直背靠在厨房外墙边的傅承焰笑了下,然后双手插兜朝餐厅走去。
*
自那天后,江一眠和习雨更亲近了。
缺失母爱的那些年,好像一瞬间就被弥补了。
江一眠终于成了完整的自己。
亲人,爱人,朋友,鲜花和掌声,他什么都拥有了。
之后江一眠不再频繁参加活动,每天花大量的时间陪伴母亲。还是母亲催他,他才和傅承焰去了欧洲度蜜月。
第一站去了巴黎,两人在巴黎歌剧院看了一场芭蕾舞剧。
台上女孩舞姿翩然灵动,将高贵端庄的白天鹅演绎到极致。
《天鹅湖》芭蕾舞剧在历史上有很多个结局,而这一场《天鹅湖》的结局是大团圆。
王子打败了魔王,美丽的公主奥杰塔终于破除了魔法,从白天鹅变成了人类,最终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台上,魔王倒地而亡,王子拯救了公主,两人深情相拥。
秦汐长大了,也更优秀了。
舞台上的她灵动清婉,殊色绝艳,已然不是当初那个爱哭的秦家大小姐了。
无数和秦汐有关的回忆,在此刻犹如一部部发黄的旧电影,在江一眠脑海里缓慢而温暖地播放着。
八岁的秦汐——
“你好江管家,我叫秦汐,爸爸说让我别欺负你。你放心,我不仅不会欺负你,也不会让哥哥们欺负你的。”
“江管家,快来吃巧克力,这是外公从国外带回来的,可好吃啦!”
九岁的秦汐——
“江管家,我哥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他那张嘴就是欠!你就在这儿等着,我现在就去把他揪过来跟你道歉!”
十六岁的秦汐——
“对不起啊,我哥那人就是脾气臭,你别放在心上啊。”
“放心,我回头替你教训他。”
“江管家你暂时别回来,家门口现在被记者堵了,你要是回来就跟送死没区别,千万别回来啊!”
“江管家,你在哪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接,看到回我。”
“江管家你别跟我这么客气,你知道的,这个家里,我就乐意跟你说话。”
“我不走。万一他又掐你怎么办?”
“为什么非要走啊?就不能不走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管家,你能不能告诉我?”
“江管家,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你去了傅先生那里,要是被欺负了,再也没人护着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
……
巨大的黑色帷幕落下,脑海里的旧电影也逐渐隐去。
江一眠此行,只是作为一名观众,来看一场秦汐领舞的芭蕾舞剧。
两个小时的芭蕾舞剧落下帷幕后,他也该和台下所有听众一样,转身离场。
和傅承焰走出巴黎歌剧院的时候,夜色正浓。
江一眠最后看了一眼剧院门口,然后被傅承焰拥着走向来往的人潮里。
他脑海里还浮现着秦汐身着洁白芭蕾舞裙,在台上翩翩起舞,像一只高贵美丽的白天鹅。
江一眠很喜欢这个版本的《天鹅湖》。
不论秦汐恨不恨他,他都希望秦汐能像剧中的公主奥杰塔一样,永远美丽善良,永远被人深深地爱着。
*
那天夜里,江一眠睡不着。
傅承焰陪他驱车三百里,去了诺曼底的埃特尔塔,一个坐落在大西洋唇边的海滨小城。
一面是山崖峭壁,一面是无尽海域。
江一眠立在黑夜中的山崖边,山崖下相连的岩石犹如一颗大树扎进了海里。
傅承焰从后面把他整个身体拥入怀里,不发一语,安静地陪他吹风。
凌晨四点的法国第一海岸线,浪花一遍遍拍打着巨大的黑色礁石,偶有落单的海鸥飞过,啼叫几声,又快速隐入无边夜色。
“我是不是做错了?”江一眠在风里问。
“邪恶本该被正义制裁,坏人也理应绳之以法。”傅承焰嗓音温柔,“你没做错。”
“我不后悔对秦卫国和秦霄所做的一切,那是他们罪有应得。”江一眠说,“可是秦汐……”
“眠眠,秦汐对你是恨还是感激,我想,你应该问问她,让她亲口告诉你。”
“不。”江一眠一口回绝,“我和她,还是别再见面的好。”
“她最近没和你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