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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作者:无形道术字数:2325更新:2024-11-22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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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给他后,叮嘱他有事就到楼下左边那户找她,然后离开了。

江一眠立在门边仔细听着她下楼的脚步声,直到她安全走到楼下,响起开门声,他才关上门。

门后钉了只老式金属插销,锈迹斑斑,江一眠拉过插杆,算是反锁了。

他走进客厅,将包放在沙发里,打开,拿出里面那沓印有秦霄照片的A4纸。然后走到电视机前,摸出风衣口袋里的固体胶,颤抖着手将A4纸一张一张贴到墙上。

很快,整面墙从上到下,一排一排,全是秦霄的照片,400张秦霄的脸,400双秦霄的眼。

江一眠从电视柜上下来,取出工装包里的一叠卡片,十张,他放了九张在柜体下面的抽屉里,留了手里这一张,卡片上的字迹隽秀——

【第一项,直视秦霄的照片,10分。】

江一眠将卡片横立在墙边,然后直视整面墙。

秦霄阴鸷的眉眼开始鲜活起来,化成脑海里无数个对他施暴后又花言巧语哄他的魔鬼。

时间缓缓流逝,江一眠呼吸逐渐急促,身体的颤抖越发明显,冷汗顺着额角滑落至脖颈,他开始缓步后退,只十几秒就退无可退跌进了沙发里。

江一眠闭上双眼,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两分钟后,再次睁开眼。

还是很难受,呼吸困难,身子发僵,依然只坚持了十几秒。

江一眠接着闭眼调整,继续。

这只是脱敏训练的第一步,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一小时后,浑身湿透的江一眠抓起工装包夺门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下楼的,只隐约感觉磕到了膝盖好几次,跌跌撞撞跑出小区后,他脚底发软,跌坐在墙边大口呼吸。

盛夏上午的阳光很烈,可被冷汗湿透的江一眠却觉得好冷。他不自觉地裹紧风衣,身体却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状态很不好,开始有人驻足观望,过了会儿有人上前询问情况,他始终颤抖着一言不发。

慢慢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江一眠很清楚,人群里没有傅承焰,没有那个能安抚自己的男人。

有人在拨打120。

“喂,急救中心吗?清泉三苑门口有个人突发疾病……意识清楚没有昏迷……精神状态好像很不好……站不起来……没有外伤……嗯没错清泉三苑……”

人越来越多,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

江一眠有些意识朦胧,视野里开始出现重影。

状态越来越糟了。

可这一次,他必须靠自己。

僵硬的双手开始舒展指节,他抓起工装包,努力撑着小区外墙,咬牙爬起来,拨开纷杂的人群,冲到路边的公交站,随便上了一辆刚刚驶入的公交车。

江一眠随手从钱夹里摸出一张纸币,看也没看直接按进投币箱里。

不是上班高峰期,车上的人很少,只有零星几个老年人,座位边放着买菜的小拉车,隔着过道表情丰富地聊着天。

见有人走过来,连忙缩回夸张的手势和探出去的半个身子。

江一眠挨个扶着座椅走到最后一排左边的靠窗位置坐下,车内开着空调,他打开车窗,暖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他湿了的额发不断在额角拂动,星星点点的冰凉触感,穿透盛夏的燥热,直入骨髓。

他抄紧风衣,无法聚焦的目光投在车窗外不断后退的绿化带和高楼上。公车上了高架,穿城而过。

随着时间流逝,江一眠被风吹得渐渐清醒起来,冷汗止住了,视线也明朗了许多。

江一眠抬起还有些僵硬的手,看了看表,下午三点。

车窗外的景色不知何时从鳞次栉比的高楼变成了一望无垠的田野。

公车到站,终点站播报声响起,江一眠才发现空荡的车上只余他一人。

他挪出身子,起身无力地走到投币箱,摸出钱夹。岂料司机师傅说不回程了,这是城乡公交,一天只跑两趟,这是第二趟收班车,得明早再进城了。

下车后,公车起步,从大路拐进了乡村小路,应该是回家去了。

江一眠脚底仍旧有些发软,烈日当头,他攥着手里的工装包,走到路边不远处一棵凤凰木下,靠着树根坐下。凤凰花开,高大的躯干上万千枝叶和花朵散开,好似为他撑起了一把火红的大伞。

看着无人的公路,无边的田野,远处零星的自建房,日光肆无忌惮地蒸发周遭的水汽,嘶鸣不断的蝉声让每一根神经都跟着燥了起来。

江一眠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很渴。

也很崩溃。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充斥全身。

他静静望着远方的金黄稻田,在树下坐了很久很久,才拿出手机,点开打车APP,试着叫个顺风车。

划了几下没反应,江一眠才发现没有网,移动信号也只有一格。

真是应了那句,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他开启飞行模式,再关闭,网络重启,再次尝试点进打车APP。

此时,屏幕突然显示来电,还没响铃,他滑动的指尖就不小心触碰到了接听键。

“这么快就接了?看来江管家很想我。”傅承焰还是一贯的不着调。

江一眠却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呆呆地望着手机屏幕,浅棕的眸子逐渐凝起水雾,很想哭。

听筒里蝉鸣阵阵,始终没有人声。

傅承焰想到江一眠之前发病的模样,突然预感不好,语速不自觉加快,“你在哪儿?”

一滴泪水砸在亮起的屏幕,在傅承焰的名字上缓缓晕开。

“说话。”傅承焰明显有些急了,后半句语气却温柔起来,“告诉我,好吗?”

江一眠一言不发,努力克制情绪,就那样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

良久之后。

他将哽咽压进喉咙里,低低出声,“……我也不知道。”

听筒里突然响起电流声。

傅承焰:“微信上给我发个定位。”

江一眠:“没网。”

“戴表了吗?”傅承焰又问,“我送你的那只。”

江一眠:“戴了。”电流声盖过人声。

傅承焰的声音断续,“你说什么……戴了吗……”

没等江一眠再次回答,短促的“嘟嘟”声响起,通话断了。

他看向屏幕上方的信号栏,显示“无服务”。

江一眠认命般地锁了屏。

他不知道傅承焰会不会来找他,但心底有个声音让他等一等。

所以他一直等在树下。

两小时后,傅承焰驱车赶到时,看到满树火红的凤凰木下,江一眠安全地坐在铺满花蕊的草地上,双手抱膝,把头埋着,睡着了。

阳光穿透茂密的花和叶,丝丝缕缕地披在江一眠单薄的身上。傅承焰又想起和江一眠的第二次见面,想起那个老巷里静静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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