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努力保持淡定自若的眼神,阮年不动声色地敲出一个“好”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巫青心中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二位应该还没有吃午饭吧?西南方向不远有一家味道还不错的特色餐馆。”
末了又贴心地添了一句:“可以从画廊西门离开,离那边比较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
他话中有话,阮年立刻会意。
“谢谢,我们会去看看的。”
一整个上午确实有点饿了,饭后还能在旧城区的宽窄巷子里散散步,体验感应该不错。
达到了目的,巫青离开的背影都透着开心。阮年不自觉感叹:“恋爱中的omega啊……”
他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星网上和恋爱有关的漫画层出不穷了,这种纯真美好的氛围真的很容易感染人。
又在展馆里晃悠了一会儿后,阮年和禹琅打过招呼,准备离开。
找到西门费了一番功夫。询问了工作人员后,阮年才知道西门原来是内部人员的出入口,不对观展的客人开放。但巫青似乎已经提前打过了招呼,安保人员将他们带到后,就先行离开了。
与宽阔敞亮、人流汇集的正门不同,西门不过寻常侧门大小,此时正好是工作时间,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但对于当地上下班的员工来说应该是很方便的,因为门口正连接着通往居民区的街道,走两步就能钻入旧城区之中。
阮年提前几分钟给巫青发了讯息,他大概能猜到巫青想问什么,无非是和禹琅有关、但又不方便其他alpha知道的问题,应该还挺急的,不然也不会直接把自己拦住,当面沟通。
下一步就是找个借口让alpha暂时离开一下了。
阮年回忆了一下,来的时候似乎看到正门不远处有家奶茶店。
他扯了扯牧延的袖子:“我们来的路上是不是经过了一家奶茶店?”
牧延思索了一会儿,似乎确实有看到过一个花花绿绿的招牌,倒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奶茶店。
于是他答:“没太注意。想喝?”
阮年连忙点头:“嗯嗯!”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下一步应该就是牧延去给他买奶茶了。阮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可牧延却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抬头,alpha的眼神似笑非笑。
“还是奶绿?我让保镖买好送过来。”
阮年愣住了。最近出门的次数太少,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每次出门都有保镖跟在后面了。今天来看画展也不例外,只是有牧延同行,保镖只是在门口待命罢了。
他的反应完全在牧延的意料之中。alpha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早就看透了他的小把戏。
毕竟自家omega真的太好猜了。每次有什么小心思的时候,眼睛就格外地亮,像是看到了小鱼干的猫。
阮年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被拆穿后,干脆不装了,直截了当道:“巫青约我在西门见面单独聊会儿,你去给我买奶茶,好不好?”
他勾住alpha的手指晃了晃,尾音软乎乎地勾起,意思昭然若揭。
撒娇这一招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管用。
牧延瞥了眼周围的环境,现在并没有什么人经过。但作为出入口之一,安保摄像头还是有的。左右不过十分钟,于是他痛快地答应了。
奶茶店他不是很确定,但路口处有家花店,来的时候看得很清楚。
上一次送花的时间好像有点久了?没有夏尔花的话,玫瑰也是不错的选择。
牧延离开了,阮年看了下消息记录,多了条新的回复,巫青说马上就到。
希望他不会刚好和牧延面对面碰见吧……不然还真有点尴尬。
虽然以自家alpha的性格,估计面上什么都不会显露出来就是了。
等待的时间里,阮年无事可做,望着画廊对面的街道发呆。
临近中午的光线充足,望过去能够清楚看见街尾的店铺招牌,拐角处停着的飞行器,还有一颗高大的洋槐,枝叶成对抽出,层层坠着绿色的骨朵。
风一过,黑色的影子闪动。
只一眼,意外陡生。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努力五一假期完结正文。
祝看文愉快~
第95章“浓墨的夕阳与白”
明明是早春,空气里却冷得惊人。
仿佛又回到了彻骨的寒夜,睁开眼,雪花就落进瞳孔,让狭窄的视野中只剩下大片大片的斑驳。
夕阳即将落幕,橙红如血。云层在风中翻滚着靠近,刺眼的天光如同冷夜中的烛火,弥存的温暖在前方无声燃烧,透过锈蚀的钢筋、凿断的骨架拼凑成破碎的画面,似乎触手可及。
却又远如天堑。
阮年睁开眼,艰难地挪动身体,左手臂却没有任何知觉。
身体里所有的力气被抽空,让他只能半倚靠在墙角。身后的水泥柱裸露着,寒意攀附,让脖颈处裸露的皮肤阵阵颤栗。
好疼。
昏迷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之中反复重演。
他在街道的尽头,看见了可可。
男孩脸上的惊慌是那样鲜活,尽管只是比呼吸还要短暂的一个瞬间,却无比清晰地印入眼中。
在意识反应的分秒之间,身体已经在大步迈前。
一辆飞行器从拐角处突然冲来,截断了他的步伐。而他明明已经做出了退让的动作,飞行器却毫无预兆地在他面前减速、开门,一双手猛然抓住他的左肩,拖拽、拉扯,还不等他反应,就将他带入狭窄的空间内。
随着剧烈的关门声响,左手腕被用力砸在门壁上,口鼻被迅速捂住,视线晃动着,短短几秒就失去了所有感官。
视野里一片噪点。阮年闭上眼等待力气恢复,认真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
心脏的跳动无力而缓慢,身体里凝聚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他用尽最大的努力,也只是略微动了动右手的指尖。
怪不得没有绑住手脚,也没有封住嘴。
不知道对方给自己注射了什么,阮年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扯出苦笑的表情。
现在的状况糟糕透了。他无法确定智脑是否还在身边,但即便没有被搜出来,自己现在也用不了。
更可怕的是,剧烈冲击过后的每一处器官都在叫嚣着疼痛,下腹处却没有任何感知。
他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下意识护住了崽崽,却无法确认它是否依然存在。
无力感默然蔓延。
阮年咬牙挪动指尖,感受到指腹触到冰冷的地面,碾过尘土和碎石块时细微的疼痛,他艰难地尝试着勾起手指、翻转手腕,企图从这小小的动作之中凝聚起些许力量,支撑着他直起上半身。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