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阮年在费力地规划路线的时候,牧延伸出手指,流畅地在地图上划出一条曲线。
“先去西南角坐过山车,然后再这样……最后从马戏团之夜出来,还能顺便吃个晚餐。”牧延用手指点了点马戏团旁的主题餐厅,几秒的时间内就将路线规划得周周全全。
阮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眼神就像是在说:“我的alpha好厉害!”牧延看得心中一痒,刚想低下头亲一亲他的眼睛,omega反而先主动奖励给他一个亲亲,然后开开心心地朝着过山车出发。
阮年在蒙星最大的改变,大概就是变得主动了许多吧。
以往羞涩的回应变成主动的撒娇或是互动,是一件让身为伴侣的牧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阮年没有注意到牧延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又宠溺,他的脚步轻快,全身心地沉浸在了游乐场欢乐而纯真的氛围里,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这份活力也感染了牧延,让他觉得,偶尔有这么一次,能够彻底放下成年人世界的尔虞我诈,感觉也不错。
不过,这种良好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一次。
两次……
三次。
牧延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狂风给吹僵了,但阮年还面色红润、精力充沛,看上去一点事儿都没有。
会有正常的omega,连续坐四次过山车的吗?
牧延头第四次坐上过山车车头,心中产生了瞬间的茫然。
在阮年试图第五次往过山车队尾走的时候,设施旁的工作人员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牧延叹了口气,拉着阮年往自动贩卖机旁走。
“诶?不坐了吗?”阮年莫名其妙地被他拉着,眼睛还一直往过山车上看。
新世纪经过改良的过山车变成了磁浮式,减小了摩擦力后,速度变得更快,高度也变得更高了。旋转着上升到可怕的高度后,再猛地一下从最高处飞下来转上360度,甚至还有完全无轨的路段……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太太刺激了!
小时候阮时总是担心他身体承受不住,他就听话地一次也没坐过过山车。等到了可以坐的年纪,又没有机会来游乐场了。这次阮年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一口气坐了四回,嗓子都喊得有些哑了,还有点意犹未尽。
牧延没正面回答他。
“……渴吗?先喝点水。”
“啊,哦。”刚刚从最顶端冲下来的时候喊得嗓子是有点疼。阮年接过牧延递过来的矿泉水,乖乖喝了小半瓶,眼睛还一直往过山车那边瞟。
牧延拿着餐巾纸,帮他整理额前被汗打湿粘成一缕一缕的碎发,再将小猫耳朵帮他重新戴上。他当然看见了阮年不安分的小眼神,可确实不能再坐了。
阮年的身体和精神看上去都没有什么问题,但一口气坐五次过山车已经是他能允许的极限了。
“宝贝,换个项目好不好?”牧延好声好气地劝。
阮年听他说完,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一双眼睛紧紧粘在了呼啸而过的过山车上:“啊?可是我还想坐……”
恋恋不舍的模样让牧延有一瞬间的心软,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不行,你已经坐了四次了。”
域吸阮年不说话了。但omega低垂着眼睫,无意识瘪起嘴唇,甚至还抽了抽鼻子,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猫,模样实在是很可怜。
“……最后一次。”牧延叹息着,不知道第多少次地将自己的底线往后挪。
阮年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往过山车队尾跑。牧延一手拿着纸巾一手拎着水跟在后边,还提醒他小心不要撞到来往的游客。
虽然他并不觉得过山车有什么意思,但自己养的小猫,也只能自己宠着了。
-
第五次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牧延的脸色都有些黑了。
每坐一次都要感受长达五分钟的一整车游客的尖叫声,吵得他脑袋一阵阵地疼。
下车时工作人员看他脸色不好,甚至担心地上前扶了他一下。牧延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牵着自己的omega离开了罪恶的过山车。
阮年也有点担心。明明这一次上车时alpha还面色如常的,“怎么了?难受吗?”
牧延将兔子耳朵戴在他的头上,将猫咪耳朵拿在手里,反问道:“我没事,你难不难受?”
阮年摇摇头:“没事呀,”认认真真观察了一下alpha,发现他确实没什么问题后,阮年眼睛一亮:“不然我们……”
看到牧延的脸瞬间黑了,阮年默默将“再坐一次”四个字咽了回去。
“……我们去下一个项目吧。”
听他没有要求再来一次,牧延面色缓了缓。摸了摸他垂在耳边的兔耳朵后,牵着他往猎人小屋走。
走到一半时,牧延的衣袖突然被扯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发现omega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另一个方向在看,顺着他的目光,牧延看到了岔路口的路牌。
左转五十米,冰淇淋小屋。
阮年前几天还在发低烧,牧延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某只小猫眼睛里的亮光一下子熄灭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牧延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不行。”
开玩笑,刚病好就吃冰淇淋?牧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宠他了,以至于小omega自己都不把身体当回事。
阮年才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今天天气其实很热,他也没想吃一整个冰棒或是一整盒冰淇淋,只是突然有点想念凉凉甜甜的味道,吃一小口就行。
阮年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我就尝一点点,可以吗?”说完快速在alpha的脸上亲了一下,双眼一眨一眨,小幅度晃着他的手,无声地撒着娇。
牧延:“……”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自家小omega彻彻底底地拿捏住了。
自家乖乖软软的omega越来越会撒娇,或者用各种各样的东西跟他交易,一个吻或是一个抱抱,换得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这样下去不行。
牧延沉默着拒绝。
袖子又被扯一下,阮年小声道:“就吃一点尝尝味道,剩下的都给你吃。这家游乐场的冰淇淋很有名的。”他来之前就有听说过,游乐园里也有不少游客手上拿着五颜六色的冰淇淋蛋筒,他已经偷偷摸摸眼热很久了。
看到牧延依旧一副油盐不进、无动于衷的样子,阮年舔了舔唇,脸颊飘上两抹红晕,小声地说出了那个羞于启齿的称呼。
“我就吃一点点……”
“牧哥哥。”
说完阮年反而自己先闭上了眼睛,耳朵慢慢变红,羞涩得不敢去看alpha的表情。
牧延呼吸一窒,喉结艰难地滚了滚。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