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吻他的额头。
“下次记得换个称呼。”
轻飘飘的一句话,反而让阮年有点害羞了。
回想起alpha在飞行器上似乎叫了自己……宝宝?换个称呼……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珍惜恰糖。
第58章“冰凉的躯壳”
事实证明牧延在烹饪上还是挺有天分的。虽然味道淡了些,但阮年吃得很满足。温热的骨汤让全身上下都暖了起来,后颈处的疼痛感都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了。
令阮年惊讶的是,alpha居然还准备了饭后甜点。
白白嫩嫩的芝麻馅儿汤圆,个头小小的,团团攘攘地挤在小碗里,十分可爱。
阮年忍不住用勺子捞来捞去,搅了半天还在犹豫要先从哪一个下口。
最后牧延看不下去了,“以后再给你做。”阮年才磨磨蹭蹭地开始吃。
两个人的年夜饭简单却温馨。阮年本来还想和牧延一起看看影片或是散散步,但却被男人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理由是病人应该早早休息。
阮年抗议无效,无奈地被他强行塞回了房间里。
大概是因为汤圆的芝麻馅太甜,洗完澡躺在床上时,阮年还觉得嘴里带着甜味。
回来的路上睡得有点久了,导致阮年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时半会却睡不着。他犹豫了一小下,半坐起身,摸了纸本就倚在床边开始画画。
画的正是在厨房里的那一幕。alpha低着头切菜,棱角分明的侧颜在他的笔下显得格外柔和。
一幅黑白速写很快就完成了。阮年习惯性地用智脑将这幅画拍了下来,模糊了面部后准备传到星网。
正当他在犹豫要配什么字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
叶老?
这么晚了,叶老还没有休息吗?阮年疑惑地点开,读了具体的内容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叶老:年年,画我看了。很好。]
[叶老:年后的赛展地点定在了蒙星。]
[叶老:好好整理一下吧。是时候要朝前走了。]
阮年愣愣地看着最后一条信息,直到智脑自动关闭了界面,他才沉默地将智脑收好,躺回床上。
房间里充斥着暖光色的光线,将夜色封锁在窗檐。主星今夜的风有一点大,窗外树影摇晃,那些原本听不见的声音突然变大,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后颈处的腺体突然又开始疼了起来。他觉得有点冷了,将被子拉至头顶,在角落里蜷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隆起的一团微微一动。
阮年将被子掀开,抿着唇坐了起来。扬起的被角不小心蹭到了眼角,他的眼睛里霎时沁出了生理性泪水,又被他强行憋了回去,只在眼角留下一抹红色。
白瘦的脚掌踩在绒毯上,靠近了墙边的衣柜。阮年原本只是想拿双袜子,视线在略过不常用的另一侧时微微一顿,原本伸出去的手转了个方向,将挂在那里的外套取了下来。
是牧延的外套。
一共有两件,都是一时忘了还,久而久之就被抛至脑后。外套在他的衣柜里挂了很久,但凑近了仍能嗅到残留的龙舌兰味道。
阮年将略厚的那一件抱在怀里,重新回到床上。
他没有躺下,而是抱着膝盖靠在墙边,慢慢将外套展开,盖在了身上。极具存在感的顶级信息素无声地抚慰着,原本冰冷的心脏又开始重新跳动。
阮年慢慢攥紧了衣角,缓慢地伸出手,将放在一旁的智脑重新拿了起来。
他点开界面,叶老的信息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好好整理一下。
不受控制地,阮年又想起了白天在医院里看到的那抹墨绿色。
埋得极深的记忆又被再一次翻了出来。熟悉又陌生的窒息感再次将他挟住,喘不过气来。
腺体好疼。像是有针在不停地胡乱戳刺着,连带着周围的皮肤也开始泛起了疼痛。无形的利刃剜过,每一下都让他疼得战栗。
房间里的灯光霎时失去了暖意。明明恒定的温度不低,他却觉得很冷。
冷得指尖都开始颤抖。
好不甘心啊……只是相同颜色的眼睛,就能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阮年自嘲地笑了笑。
他将头埋进臂弯,原本浅淡的酒香再次溢满感官,疼痛感似乎减弱了一点点。阮年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后,点进了智脑的储存栏,滑进了最下层的相册。
数以百计的画没有任何分类,凌乱地堆叠着。
有的画几近完成,有的画却只勾了几笔。色彩强烈的、黑白的,油画、速写……这些画画没有任何顺序,仿佛是被剔除进垃圾箱的失败品,乱糟糟地存在这一个相册里。
阮年很清楚,叶老想让他整理的,就是这些。
这些在蒙星画的画。
大病初愈时,他的手颤抖得握不住笔。看见画板和雪白的纸张就会难受得干呕,那种想画却不能画的绝望感至今还刻骨铭心。
他不甘、愤怒、懊恼。反反复复地尝试,近乎粗暴地自我折磨,最后在修道院里,终于能够勉强拿起笔,再次描摹。
但他的画再也没有当初的灵动了。
技巧、笔触、风格……明明什么都没有变,但却又什么都变了。那时茫然的他将所有的画都封存在了这个相册里,不愿面对至今。
如今终于有了些许重新翻看整理的力量。
那些愤怒的、绝望的、悲伤的情绪,以近乎野蛮粗暴的方式展露出来。隔了漫长的时间,却依旧张力十足。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风格。
但他多希望自己从未有过。
他慢慢地、慢慢地,一幅幅地看过去。每划过一张,手心的温度就凉下一分,直到单薄的外套再也不能提供足够的温热。
心中的情绪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迫切地想要去寻找一个发泄口,但却怎么也找不到。
疼痛的感觉又卷土重来,阮年死死咬住下唇,心中升起的焦躁感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好讨厌自己的无能和软弱。
相册从第一张翻起,还剩下了一大半,但阮年却看不下去了。
他心中做了决定,隔着单薄的衣料握紧了胸前的吊坠,抱起枕头,朝房门走去。
-
夜已深,牧延还没有睡。
他有意空出年后的时间,原因不言而喻。于是只能将部分工作提前先预处理一下,这样之后再转手给其他人也会轻松许多。
他倚在床头翻阅电子报告,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壁灯。暖黄的光从顶处映下,半垂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指尖无声地划过电子屏,没有半分的响动。
“笃笃——”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