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尔默无从知晓何成是否想到了这一层，而且现在这个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不管何成有没有想到这一层，微软的企业内部的问题都是客观事实，都是客观存在的。
只能说他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个企业内部问题居然会在当前这个事情上成为一个障碍。
因此，鲍尔默非常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并且非常真诚的告诉文森自己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够解决华夏市场这边的问题。
然而当文森有这样的主观想法之后，就已经很难去改变了。
不管鲍尔默怎么解释，他就是认定了鲍尔默在借机针对他。
再加上文森确实一直都不认可微软在华夏的发展策略，也真的是微软内部特别看不上华夏市场的那一撮人，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公开场合说那种话。
鲍尔默想让文森向华夏消费者道歉这件事情就这么谈崩了。
跟文森谈崩后，鲍尔默肯定还是不想放弃，于是又找到了比尔盖茨，让比尔盖茨去做文森的工作。
但鲍尔默心里清楚，即便是比尔盖茨，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搞定文森，可鲍尔默这边很急，这个道歉要是晚几天再发，效果绝对大打折扣。
因此，鲍尔默不得不考虑亲自道歉这个第二选项。
鲍尔默是真心觉得自己道歉的效果肯定不如文森道歉的效果好，哪怕自己是所谓的微软CEO。
这就好比孩子在学校被其他同学欺负了，对方家长跑过来道歉，可对方的孩子，也就是欺负了自家孩子的当事人却始终不肯露面道歉。
哪怕对方家长的道歉再有诚意，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可现在文森就是不肯道歉的话，鲍尔默只能自己上了。
鲍尔默就这么在办公室里一边思考一边等待着比尔盖茨的消息，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这时，微软华夏的市场部负责人突然敲门进来找鲍尔默。
“什么事？”
看到突然出现的市场部负责人，鲍尔默心想着正好让大脑转移一下注意力，在一件事情上思考的太久，大脑已经出现混沌感了。
然而市场部负责人接下来的话，让鲍尔默特别希望回到混沌状态。
因为市场部负责人告诉鲍尔默，沪上地方的系统订单开始招标了。
鲍尔默努力压制着情绪问道，“之前定的招标时间好像不是这个时间点吧？”
“之前一直没有明确具体的招标时间，只是我们根据过往的经验以及沪上地方一些领导的态度，大致估算了一个时间。”
“相比于我们自己估算的时间，这个招标开始的时间确实是有点早。”
“所以他们定这个时候开始招标...”市场部负责人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有可能是在针对我们。”
鲍尔默面露一丝不满，“就现在这个舆论环境，我们如果去参与招标的话，肯定需要面对一个东西，那就是大众的反对。”
“大家一定会发声要求沪上地方不要选择我们的产品，而何成则一定会疯狂的放大这种声音。”
“那么对沪上地方来说，他们又该如何面对这种声音呢？”
当提出这个问题后，鲍尔默不禁苦笑一声，“如果沪上地方本身内心就有倾向，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种声音。”
“如果沪上本身内心没有倾向，这种声音的出现，也必然会影响他们的选择。”
“可以说，去年在燕京，是我们自己的傲慢给了燕京地方一个选可以择星辰集团的理由。”
“而现在，普罗大众对我们微软的不满，同样给了沪上地方一个可以选择星辰集团的理由。”
“是啊，这可是民意啊。”市场部负责人一脸惆怅的说道，“对于沪上地方来说，倾听民意，尊重民意，这再合理不过了。”
“到时候我们想去找他们理论，都找不到一个有效的切入点。”
“毕竟引发这场舆论的一切客观事实，都是我们微软自己做出来的。”
“而且从产品力的角度来说，星辰集团有了燕京地方这个订单的经验，今年的产品肯定做的会比去年更好。”
“所以总的来说，我们想要拿下沪上地方订单...可能会很难很难。”
鲍尔默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又起身来回踱步着沉思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沪上的这个订单我们必须要想办法争取。”
“如果星辰集团这一次拿下沪上地方的订单，也就意味着星辰集团在一年时间内，先后拿下燕京地方的系统订单跟沪上地方的系统订单。”
“那么完全可以预见的是，华夏更多的地方政府，更多的大企业，接下去就都会更加倾向于选择星辰集团的系统了。”
“毕竟拿下一个燕京地方订单跟同时拿下燕京沪上订单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且以我对何成的了解，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跟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大企业沟通了，拿下沪上订单之后，星辰集团极有可能紧接着拿下几个大企业的订单。”
“到时候，星辰集团只要不在产品上犯大错误，他们在这一领域的行业地位就真的立起来了。”
“与此同时，到了那个时候，星辰集团凭借着身为本土企业的天然优势，后续挤压我们微软的市场会变得越来越容易。”
在听鲍尔默分析的时候，市场部负责人不自觉的频频点头，等鲍尔默分析完，市场部负责人立马接话道，“何成想从我们手里抢走沪上订单，从一开始就不仅仅只是为了阻止我们，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长久发展。”
“所以沪上订单到底花落谁家，意义深远啊。”
“不过整个流程至少得走20多天，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
“如果我们能在这段时间里处理好舆论问题，至少稍微缓解一下舆论问题，我们就还是有机会的。”
“时间...”鲍尔默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