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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婠给恒昌让了个位置,恒昌便蹲在曲秀儿身边,拿筷子夹起一根五彩斑斓足有大拇指粗细的毛毛虫,在曲秀儿眼睛上方晃来晃去:“说不说?不说塞你嘴里。”
鲜少有女孩子不怕蛇虫的。
曲秀儿满身鸡皮疙瘩,发出来自灵魂的尖叫声:“啊!啊!”
墨小只露出一脸邪恶的笑容,捏开曲秀儿的嘴,冲恒昌招呼:“来来来!放进来!”
恒昌把毛毛虫往她嘴里放。
“啊!!!我喝!我喝!”曲秀儿含糊不清地尖叫。
墨小只松开了她:“早说不就完了吗?”
曲秀儿:“拿走!拿走!”
恒昌把毛毛虫放回破瓦罐,一脸不解地嘀咕:“刚刚什么办法都用了她都不肯说,一只毛毛虫居然让她招了……”
徐婠笑了一下:“说吧,是谁?”
曲秀儿一脸矛盾恐惧之色,但看了看那瓦罐里五彩斑斓不断蠕动的各种大虫子,最终还是屈服于眼前的威胁,说:“是我表兄,他叫詹进彪,是我们双龙城寨一带出了名的混子!他拿我娘的性命要挟我,逼着我这样做,说不答应,就弄死我娘,还要把我卖进那私窑里去……”
墨小只问:“刚刚我们奶奶都说了,你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为什么不说?”
“因为……跟你们相比,我更怕他啊!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曲秀儿满脸凄苦地哭诉:“这位奶奶说可以帮我解决,可你们又能怎么解决呢?你们能杀了他吗?就算杀了他,他还有一帮兄弟呢!他死了,那些人更不会放过我们母女!”
徐婠说:“我既然说了,就能做到。必然保你们母女无虞。小只,你先解开她。”
墨小只给曲秀儿解开了绳子,还好心帮她拍身上的灰。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曲秀儿望着徐婠。
她身上,有种让人信任和安心的力量。
徐婠:“可以。但前提是,你愿意配合我们。”
曲秀儿:“我愿意!只要能摆脱那个浑蛋,我什么都愿意!”
徐婠点头,转身问谢凤麟:“你跟那詹进彪结仇了?”
谢凤麟说:“根本没听过这个人。”
徐婠问瑞喜他们:“你们呢?认识吗?”
他们也都说不认识。
“不认识的话,就说明此人背后另有指使者,还得继续深挖。”徐婠当机立断,说:“桑榆、恒昌、瑞喜,你们三个人带着曲姑娘,让她带路,把詹进彪弄到这里来!有不有问题?”
瑞喜激情澎湃地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恒昌和桑榆也都点头同意。
徐婠又跟墨小只说:“小只,你骑马回府,把我的药箱拿来。若有人问起,就说叔公生病了,世子带着我来帮他看病。”
墨小只:“好嘞!”
……
几人相继离开,谢凤麟又开始找茬:“你使唤我的人还使唤得挺顺口。”
徐婠:“他们是你的人我才使唤。若不是你的人,我根本不会用。”
谢凤麟气笑了:“合着我还该感到荣幸呢?”
徐婠:“我说的是事实。”
谢凤麟翻了个白眼:“你们徐家,真的是前朝的三品大员?”
徐婠:“嗯。我祖父叫徐淮偃,你可以去打听一下,说不定还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但你真不像官宦人家养出来的女儿。”谢凤麟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像混江湖的,滑不留手,左右逢源,心机深沉,手段多样!”
徐婠:“听说令表妹罗玉敷,乃是京城大家闺秀之典范,但是你一直不喜欢她,拒绝跟她定亲。所以,你说我不像大家闺秀,我也并不难过。”
谢凤麟:“我更不喜欢你这样的!”
徐婠:“你喜不喜欢我不重要。我喜欢你就行了。”
谢凤麟再次被气个半死。
……
墨小只很快回来了,跟徐婠说,她回去以后,被夫人叫去,问世子和三奶奶怎么还不回去?
墨小只按照徐婠所教的说法说了,夫人倒也没说什么,让她转告徐婠,明天一早过去请安,说是惯例,新媳妇回门之后,一律都得遵行。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桑榆他们三个也回来了,果然把詹进彪带了来。
身材魁梧,穿着绸衫,手上的玉扳指看起来成色很好,混得挺体面,绝不是那种为了几个钱就铤而走险的亡命之徒。
徐婠给他用了迷魂药。
詹进彪很快便眼神呆滞,问什么答什么。
桑榆、瑞喜和恒昌都一直在旁看着,俱都是满脸震惊之色。
看徐婠的眼神,也越发不同,近似于崇拜。
詹进彪说,他欠了赌场八十两银子,他一个发小,名叫刘白的,给他介绍了一门生意,说这样做,可以得到酬金一百两。
这样的生意,简直是天降横财亳无风险!
于是他拿他姨母的性命,逼他表妹去做……
听到这里,徐婠问谢凤麟:“刘白又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瑞喜在旁说:“三奶奶,我们府上二哥儿的妾室的哥哥名叫刘白。在咱们府里的布匹铺子里头做掌柜。但是奴才不知道,他说的刘白,是不是这个刘白。”
“你来问他。”徐婠说,“快些问,药效顶多半炷香的功夫。”
于是,瑞喜过去问他,刘白长什么模样,家住何方,家里有些什么人,做什么营生等问题。
詹进彪跟那刘白是发小,对他知之甚多,等他说完,瑞喜恒昌他们就都确定,詹进彪嘴里的刘白,就是那个刘白。
谢凤麟的二哥…的妾室…的哥哥。
平时只配跟国公府下人打交道的角色。
谢凤麟跟他,毫无交集。
显然,真正的幕后主使,很可能就是他二哥。
首先有动机。把他干倒了,爵位就能落回他们谢家人自己手里了。
其次有财力。一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也不是刘白之流能出得起的。
谢凤麟也不傻,显然能想到。
但他并无一丝惊讶或是气愤之色。
只在詹进彪说出“刘白”这个人名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清明了然之色。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