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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已经碎掉了簪子,你?还留着做什?么?”沈棠宁又问?。
“我送你?的东西,自然想留便留,与你?何干?”谢瞻说得也是一派理直气壮,义正言辞。
沈棠宁怒极反笑,她把帕子直接甩到了谢瞻脸上。
“谢临远,我讨厌你?的自私自负,不过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我讨厌你?是个胆小鬼!我沈棠宁敢说我悦慕你?,为了你?,我愿意千里迢迢来到这个滴水成冰的苦寒之地,你?敢对?我这样?说吗?你?敢说你?每一次命都不要地救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你?一次又一次地找借口推拒与我和?离,只是不想要我离开你?,你?明明每天晚上都想我想得要死,却还要对?我说这些绝情的话?来伤我的心!”
“轰隆”一声。
谢瞻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棠宁。
我,悦慕,你?……
在沈棠宁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口中剩下的话?他便已然聋了般听不到。
平日里他如?珍宝一样?贴身收在怀中的帕子,就?这么飘飘然,仿佛一只美丽的白?蝶从他面前飘落了下去。
第77章
沈棠宁走到?谢瞻的面前,仰头看着?他。
“我再问你?一句,你?还要不要我走?”
明烛下,她的一双杏眼亮得惊人,宛如?今夜的湛湛月色。
看着?她的眼睛,谢瞻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砰砰”跳动的,乱了?节拍的心跳声。
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眩晕和不真实感冲昏了?他的头脑。
她怎么会喜欢他呢。
可,她亲口说?她悦慕他呢……
谢瞻伸出手,怔怔地抚摸她美丽的脸庞。
这仿佛只是?他做的一个美梦,天知道,曾经在他脑中有?无数次幻想过沈棠宁喜欢他。
不是?自?作多情,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哪怕一直到?现在,他也始终认为处暑那夜若不是?他利用了?她的心软,威逼利诱,强占了?她的身子,或许她根本不会答应做他的妻子。
他远比宗瑁和萧砚要更无耻,更卑鄙。
甚至是?强占她的身子这种事,他竟还不止做过一次……
她,她怎么会喜欢他这样无耻又自?私自?负的男人呢?
可是?,他又多怕梦一旦醒来,他会真的一无所有?,连她也失去了?……
谢瞻已经是?个废人,他已经一无所有?,不再是?曾经的天之骄子,能够配的上她的谢临远。
如?果不是?因为隆德帝一念的心慈手软,今日的他便是?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他死便死了?,何?苦还要再牵累无辜的沈棠宁?
念及此,谢瞻强迫自?己收回手去,也不敢再去看沈棠宁的眼睛。
“别犯傻了?,我早就说?过,你?这样无趣的女?人我不感兴趣,这一切不过你?自?己自?作多情。何?况我这一辈子,狂悖无礼,生死由命,用不着?任何?人来同情!”
掌心深处仿佛还残留着?她面上柔腻的余温,然而放完狠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又偷眼看了?回去,待看到?她眼中流下的哀伤又失望的泪水,他的心脏也如?同被人狠狠攥住一般酸疼难言,开始懊悔自?己说?的话是?否过于冷漠绝情。
沈棠宁抹去眼角的泪
她冷笑?着?道:“好,如?你?所愿,现在我便离开,从今往后不再来打搅你?!但我也告诉你?,谢临远,离开京都前,仲昀说?他愿意等我,哪怕等一辈子,他愿带我离开京都,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觉得他说?得对得很,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回去我便立即改嫁给他!”
“不行!你?敢——我不允许,你?不准嫁!”
谢瞻闻言勃然色变,一把抓住她的肩怒道:“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你?嫁给七郎有?何?不好?难道我堂堂谢氏子弟,还比不上他萧仲昀一个懦弱又卑鄙的狗东西,当初他都能抛弃你?,你?竟然还敢信他!”
什么……什么嫁给七郎?!她与谢睿……?
沈棠宁险些被他气背过去,她指着?他,浑身颤抖。
“你?再胡说?八道……我和七郎一直清清白白,你?管我想嫁谁!好好,我知道了?,谢临远,现在我就滚!如?果今夜我离开了?这间屋子,哪怕日后你?用八抬大轿求我回去,我也绝不会再回头!”
她摘下脖颈上谢瞻赠她的玉牌,怒而甩到?谢瞻的脸上,将他使劲儿一推。
屋门被她撞开,寒风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而沈棠宁却顶着?风,不管不顾地就冲了?出去。
“宁宁!”
她身上穿着?单衣,腿脚也还受着?伤,谢瞻大吃一惊,连忙追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他心力交瘁,低低地,万分痛苦地叫道:“宁宁,别这样逼我好不好!”
沈棠宁一根根掰他的手指。
“放手!”
这样冷的天,黑的夜,谢瞻怎么可能放心地任由沈棠宁离开,她根本就是?在逼他做决定!
谢瞻咬着?牙,先深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和她商量。
“三个月,你?就留下来三个月,到?时候我再送你?离开好不好?”
“放手,你?放不放手!”
沈棠宁一脚踩在谢瞻的脚背上。
别看她人不重,劲儿却不小,盛怒之下,几乎是?使上了?吃奶的力气。
谢瞻疼得龇牙咧嘴,又拿她无可奈何?。
他怎么险些忘了?沈棠宁根本就不是?只任人宰割的兔子,当年她刚嫁进镇国公府,在府里孤身无援的情况下就敢公然和他叫板,哪怕泪流满面也要瞪着?他犟,硬是?不肯低头认错。
可他不就是?喜欢她这股表面柔弱,内心却不肯服输的倔强吗?
谢瞻咬着?后槽牙,脸上的青筋一根根爆了出来。
这半年算是?很大程度上磨炼了他的耐性,但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沈棠宁,他便是?有?再好的耐心也告罄了?。
谢瞻猛地将沈棠宁的身子掰过来,气得地吼她道:“犟种!你就非要和我犟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里冬天有?多冷,你?待在这里会和我过什么样的日子?!朝不保夕,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戳脊梁骨,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流犯之妻,没有?人再瞧得起你?,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出头之日,永远不知道死和明天哪个先来,如?果我一辈子都回不去,你难道要在跟我这里待一辈子?!”
沈棠宁眼里闪动着水光,极轻地说?:“富贵非我愿,帝乡不可期,荣华富贵我不羡。祸福相倚,岂失一死,我也不惧。阿瞻,从今往后,我们就在这里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好吗?”
都道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