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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你怎的了,真生气了?”
谢瞻凑近端详,见她果真生气了,心?内的欲念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抽身?搂住了她。
“宁宁,战事未平,你若此时有孕,我便?不能?常伴你左右,女子生产本就是一道鬼门关。”他顿了一下?,想到沈棠宁生产圆姐儿那日撕心?裂肺的哭声,叹了口气,“我不舍得看你再吃苦……”
“当真?”
沈棠宁抬起湿润润的眸。
“当真,”谢瞻柔声道:“宁宁,我知?你迫不及待想为我生孩儿,可是这些都不急于一时,往后咱俩不是还有一辈子吗?”
沈棠宁听了他这话,心?里不禁又甜蜜又熨帖。
凭着他这番话,若能?为他生孩儿,便?是吃再大的苦她也甘愿。
只是他这话说?的,什么叫做她迫不及待想为他生?
她红着脸小声道:“我也没有特别想生,是你一直用、用这物,又不同我说?缘故。”
“那我往后什么缘故都告诉你,好不好?”
……
画舫外靡靡之声飘扬,如黄鹂吟哦之声不绝如缕,湖面?上?碧波荡漾,时急时缓,时轻时重。
另有画舫从旁经过,画舫上?的几位结伴游玩的小娘子们见一棵高大的柳树下?停着一艘雕梁画栋的舫船,长约一百多丈,瞧着是不大,装饰得却?是极其精致,那舫外船板上?放置紫檀木案几,其上?摆着糕点瓜果,有一套碧绿色的海棠冻石蕉叶茶具煞是好看。
众贵女眼前不由一亮,其中?一位贵女倒不惧生人,对着那对面?的画舫主动叫喊起来?,问有人在不在。
那声音就近在耳边,不过隔着一扇遮挡着软帘的窗户罢了。
沈棠宁吓得一机灵,抓住谢瞻的肩膀。
这画舫上?除了她与谢瞻外再无旁人,一想到极可能?会被人撞破她在画舫之中?行着怎样的荒唐之事,她实在惶恐不已。
“有人来?了,快快停了……阿瞻,好哥哥,求你了!”
莫说?是好哥哥,谢瞻此时正在顶头上?,便?是沈棠宁唤他亲哥哥也不管用,抓过她的双臂就按在了两侧,粗声粗气地命令道:“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好哥哥,好哥哥……”
“……”
她泪眼汪汪,小声哭着求道:“夫君,夫君!”
贵女听着对面?画舫内似有动静,如猫儿般嘤咛了一声,旋又被唱乐声盖过,紧接着,画舫也震动了起来?,连带着那画舫四角挂着的宫灯胡乱摇晃,只是天黑看不真切,被人误以为是风吹过。
她“咦”了一声,嘀咕道:“里面?分明有人,我似乎听到了,怎的有人还不出声呢?”
又客气地道:“里面?是哪位公子小姐,可否出来?一叙,奴姓赵,愿用一管玉箫换与公子、小姐这套茶具。”
谢瞻舔咬着沈棠宁的耳垂,含糊道:“宁宁,你是要?她的玉箫,还是要?好哥哥的,嗯?”
沈棠宁怕出声再被人听到,死死的咬住唇儿摇头。
不要?,她哪个都不要?!这个大骗子!
……
那画舫上?几位贵女听不见船舱中?动静,自讨了个没趣,便?不再打搅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谢瞻穿好衣服出舱,向着舱尾招手。
画舫靠岸后,沈棠宁也穿好了衣服出来?,她腿脚犹发软打颤,浑身?还一股子葡萄酒味儿,谢瞻要?来?抱她,她气恼地狠掐了他一下?。
谢瞻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将乱拍的她抱上?了岸。
马车就停在一旁,长忠见两人打情骂俏,尤其夫人那满面?红润,却?气恼嗔怪,而自家主子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样儿,便?猜到两人刚刚在画舫上?干了那档子好事儿。
“咳!”
长忠迎上?去,递过一物,压低声音说?道:“世子,郭老将军急信。”
谢瞻面?上?嬉笑之色便?去了大半,将沈棠宁抱上?马车,他也跳上?去,拆开密信看一遍,神情愈发凝重。
“出什么事了?”沈棠宁轻声问。
谢瞻将信收入袖中?,口中?道:“没什么事……”
半响,将她搂入怀中?,低声叹道:“张元伦联合东契攻打灵州,宁宁,明日,我陪不了你了。”
……
事出紧急,当夜谢瞻便?收拾行囊,穿好铠甲,到第二日凌晨时刻预备出城。
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那位道长的几句话,沈棠宁心?里头总沉甸甸的,很是不安。
谢瞻看着低头给他穿甲衣的沈棠宁。
她似乎心?不在焉,垂着长长的睫毛,黛眉紧蹙。
他不以为意,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她一番。
又狠狠亲一口那香润红唇,心?中?想:养病这些时日每天都睡得素素的,他便?是使出浑身?解数,沈棠宁也只肯给他喂一点肉星末儿,今夜好不容易开一次荤,张元伦这老贼都不肯消停……
沈棠宁察觉谢瞻在她身?上?摩挲片刻,忙推开他一看,胸口空荡荡,这厮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解了她的小衣去。
谢瞻将那小衣揣在手上?,细嗅几口其上?的甜香,简直和?刚刚尝过的酥桃味道一模一样,面?上?不禁露出沉醉的表情,顺道俯在她耳边说?上?几句调情的夫妻私话,逗得她脸颊通红。
“记得想我。”
“我,我再给你换件新的吧……”沈棠宁忍着羞道。
她到底不忍心?看他身?上?伤势未愈便?又去上?了战场,便?是荒唐些也都依着他了。
谢瞻摆了摆手,扭头走?了。
那新的上?面?没她的味道,他就爱她穿过的。
……
当夜谢瞻便?命姜磐前往东契,自己?则领大军凌晨出发。
他走?后,下?半夜沈棠宁便?没再睡个囫囵觉,几乎是每隔一会儿便?要?醒一次,到清晨时才勉强睡了半个时辰。
醒后她立即坐上?马车前往龙隐寺寻昨夜的老道,可惜在寺内和?街坊邻居询问了半日,都没一人认识她口中?描述的那身?着皂布短褐袍,一把白?髯的老道。
锦书问她是不是记错了地点,沈棠宁也怀疑起自己?的记性?来?,将龙隐寺附近的街巷都寻遍了也寻不到人。
此后她接连几夜都命人到龙隐寺转悠几圈找那道人,依旧无果。
不提这道人去了何处,谢瞻离开后,沈棠宁初时心?中?惴惴不安,后来?每隔七八日谢瞻便?给她写一回信报平安,写给她的信上?也说?有伯都的襄助官兵接连大捷,张元伦节节败退,一派向好之态?*。
她看了信心?里才算松一口气,又想既寻不到那道人,安慰自己?兴许那老道果真是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否则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