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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姿态来合法自己的叛军政权。
接到隆德帝的圣旨后,谢瞻第一时间筹措军粮,动员山东河北等地兵马。
事发仓促,第二日他便不得不离开率领轻骑匆匆离开琅琊西往河北,预备在?那与郭尚的十五万大军汇合一处,共同应对宗瑁的三十万铁骑。
西京长安。
宗瑁阴沉地盯着蓟州来使,忽哈哈大笑了起来。
“想当年朕还要称节度使一声阿祖,如今阿祖既病了,朕心里自然担忧,还望阿祖能安心养病,恕朕不能亲自去探望,你带了礼物回?去,顺道帮朕稍句话。”
宗瑁双目冷冷地看向脚下,一字一句地道:“让他好好养病,朕,还有大用他的一日!”
丹陛下这位来使不是旁人,正是蓟州节度使张元伦的心腹宦官。
自从宗缙登基为帝之后,便将原本的蓟州重新划给?了他的义父张元伦。
说是义父,实则张元伦比宗缙也就大十岁。
今年七月,张元伦在?河北战败后,狼狈逃去安徽,在?安徽四处遭官兵追击,抱头鼠窜,遂一路收拢残兵败将,逃回?自己的大本营蓟州驻守。
宗瑁登基后野心勃勃想要夺回?河北,不惜御驾亲征,就是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
对于契人而言,只要宗瑁肯给?好处,父子俩谁当皇帝他们不在?乎。
自从居庸关?一役后,燕国元气大伤,契人又?不肯真心合作,宗瑁便将主?意打到了张元伦手中十余万的蓟州骑兵身上。
然而面对新皇为帅的诏令,张元伦却以?重病为由婉拒。
实际上,张元伦就是不服宗瑁。
想宗瑁今年不过才二十出头,他爹宗缙怎么死的都是两说,如今宗瑁让他派兵去帮他攻打打河南,但?蓟州这些骑兵都是张元伦老部下,是他耗费了几十年才培养出来心血。
宗瑁仅凭一纸诏书就要征调节制,要这个?元老级人物对他俯首帖耳,张元伦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答应。
张元伦派来回?复宗瑁的这个?使者宦官,表面上恭敬客气,意思却只有一个?——
他病了,要兵没有,要钱粮更没门!
宗瑁心内早就怒意滔天?,面上却知张元伦在?军中素有威望,眼下非常时期,不好轻易与张元伦撕破脸,只能拿下河南后再?与他秋后算账。
当即下诏封张元伦为颍川王,命人抬了数十箱珍宝灵药,并自己的心腹丞相阿史那承绍、曹王宗正德等人随使者前往蓟州,名为探病赐赏,实为监视。
命曹王宗正德手中持节,一旦发现张元伦有反叛之疑,就地格杀勿论。
不提宗瑁如何分?化内部纷争,却说隆德三十二年十二月,谢瞻前往河北顺德,调山东河北两地精锐部队赶往河南。
恰逢宗瑁自西京,蔡、高、夏三员大将分?别自河北博陵、山西上党与潞安三地率兵共十万大军围攻顺德,企图阻止谢瞻支援河南,收复河北。
河北精锐被调离之后,只有三千卫兵与当地两千地方团练,这些不足五千人的官兵,该如何应对宗瑁与契人气势汹汹的十万大军?
“下这样大的雪,也不知道姑爷他们在?顺德如何了。”
锦书望着窗外的一片白?茫,叹气道。
忽听“嘶”的一声,忙转过身去,却是沈棠宁被针尖刺破的指腹。
锦书要给?她包扎,沈棠宁只用帕子缠住了止血,将尚未缝好的棉衣重新放回?了桌上。
“时辰不早了,外面的粥都熬好了吧?”
入冬以?来,各地灾情战祸连绵不断,流民聚在?琅琊城外无处可去,沈棠宁和谢嘉妤一起在?城外搭建了粥棚每月逢五逢十的日子在?外施粥。
今日正是十二月的望日,一大早沈棠宁与锦书在?长忠与谢瞻留下的侍卫护送下率先赶到了城外粥棚。
为了防止灾民哄抢,沈棠宁在?粥棚旁边又?搭建了四五个?吃粥棚,男女分?开,摆上板凳,每个?吃粥棚都有三人来回?巡视看管。
但?凡来领粥的流民都必须在?棚子里吃完才能走,而还想要拿走馒头的流民则必须要登记造册,填上姓名后由专人领着去城中的织造坊给?前线的士兵缝制棉被棉衣。
任务全部完成之后,就可以?吃到更为可口?的饭菜。
原本冬日士兵们的装备在?春夏两季就应该全部完成,但?今年宗张骤然起事,朝廷军资准备不及,两军休战后又?元气大伤。
谢嘉妤的二叔任琅琊县令,织造坊的事务堆积如山,急得王二叔四处召集绣娘缝做衣服,一连数日都没回?家宿在?衙门里,谢嘉妤和沈棠宁聊天?,无意将这事透露给?她。
沈棠宁想到在?宁州时郭夫人是如此安置流民,便如法炮制,果?然既解决了流民因吃不饱饭聚众喧闹哄抢的问题,又?能如期完成朝廷派下的任务,倒治好了王二叔的头疼病。
不过,这法子沈棠宁嘱咐过谢嘉妤别告诉王家众人,只说是谢嘉妤的主?意
离开琅琊的那晚,谢瞻便将天?蚕蛾的解药给?了沈棠宁,一个?青色的瓷瓶。
服下药后,沈棠宁除了刚开始几晚身上有些燥热难受外,再?没犯过病。
谢瞻走得匆忙,两人无法商议和离事宜,但?沈棠宁有预感,也许谢瞻凯旋的那一日,便是两人和离之时。
既然王家人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傻到主?动去自讨苦吃,与王家人来往。
“哭哭哭,就知道哭,再?哭你就饿死在?这儿?吧,我?没你这个?赔钱货!”
耳旁突然响起孩童刺耳的啼哭声。
锦书看到自己主?子从粥棚中走了出去,忙紧张地跟上去。
主?仆两人还未近前,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哒哒之声,原来一匹惊马正朝着城内的方向狂奔,将四周的路人吓得四散而逃。
那马上之人一面制马一面大声喊道:“快让开,这马受惊了,快让开!”
好巧不巧,那马竟是直冲着那幼童而去,伴随着锦书的一声尖叫,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搂了孩子向后一拽。
惊马飞奔了过去。
“小心!”
沈棠宁疾步走到那吓呆的孩子面前,将她飞快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乖!没事了,没事了!”她柔声安抚。
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也不答话。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怀里还宝贝似的抱着一半脏了的馒头,看得叫人很是心疼。
待安抚完这孩子,沈棠宁吃力地抱起了这孩子,想领着她去找她爹娘。
“夫人,你没事吧?”
头顶上传来一道熟悉而清润的声音。
沈棠宁起身说:“多谢,我?……”
一语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