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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人群都安静下来，秦牧也没有任何摆谱的想法。
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块石头一步迈了上去。
“诸位，我乃大前九皇子秦牧！”
“是这座皇庄的主人，所以你们都是我治下的子民。”
“今天，我有两件好消息要宣布！”
听到好消息三个字，佃农们非但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都皱紧了眉头窃窃私语起来。
“大伙猜猜看，咱们这位九殿下有什么好消息要宣布！”
“能是什么好事儿，这些大人物从来没把咱们当人看过，有什么好事怎么可能轮得到咱们？”
“说的也是，我看八成还是要加租！”
“肤浅了不是？”
立刻有人反驳道：“我听说咱们这位九皇子极好女色，这些年来你们谁见过他来咱庄子了？”
“这倒没有……那你说，九皇子要宣布什么事情？”
那人得意一笑，露出一脸内幕人士的神情道：“都说了咱们这位九皇子极好女色，他所说的好消息八成也只是他自认为的罢了。”
“由此可以想见，很有可能是要在咱们庄子选侍妾！”
只是话刚出口，又急忙改口道：“不不不，咱们这样的蝼蚁人物，家中的子女恐怕还没有资格做皇子的侍妾。”
“我看看，应该是来选婢女。”
“嘶~”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怒道：“你怎么不早说，方才出门却是没有对闺女讲，让他们在脸上涂牛粪！”
“这要是被看上了，可怎么办好。”
秦牧同样将这些议论一字不差的听在了耳朵里，不禁再次怨恨起原主的臭名声。
搞的自己明明是想办点好事，可是刚一张嘴就被别人当放屁。
“唉，这形象建设任重而道远啊！”
自怨自艾了一句，题目连忙举起双手示意人群安静，随即接着道：“这第一件好事，就是减租！”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莫老二你在我耳边喊一声，我这耳朵好像出毛病了！”
“别说你了，我我耳朵好像也坏了！”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九殿下刚才说要减租？”
“原来你们也听见了……”
“难道这是真的？”
看着人群不敢置信的样子，秦牧嘴角不由勾出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微笑。
总是听你们在私底下抹黑本宫，让你们出出丑也好。
不过想是这么想，秦牧倒不是真的在逗他们。
等人群稍微冷静一些，秦牧继续说道：“乡亲们，本宫一向说一不二。”
“原来按照朝廷的法度，皇庄的租子一向是只收五成。而大总管德祥，罔顾国法擅自加租到了七成，已经被本宫斩首示众！”
实际上，在鼎盛之年，大乾各郡府州县的普遍地租是三成。
不过这是在不考虑税收的情况下。
因此综合来算，即便是所谓的盛世时期，农民的最终收入也只有五成，更遑论像现在已经有了王朝末期之相。
而皇庄的佃农，则是不需要缴纳赋税的。
只不过皇庄一应规章都是开国时太祖就定下的，历朝皇帝也没有违反祖制去改变它。
只不过规定是规定，实际是实际。
这一点在秦牧的前世今生，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人生经验。
直接隶属秦霸天的皇庄还好点，到底是皇帝还要考虑些影响。
但赏赐给其他皇子和皇亲国戚的皇庄，实际情况则各有不同。
不过像原主这么狠，直接收七成的也不多就是了。
佃农们听到秦牧提到祖制，纷纷激动了起来。
“德翔那狗太监终于死了？”
“死得好，早就应该砍头了！”
“你们先别忙着叫好，你们没听到殿下提到了祖制吗？”
“什么意思，难道殿下要恢复祖制？”
这一下人群更加激动，比听到德翔的死讯还要高兴。
然而秦牧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再次抬手示意人群安静后，微笑道：“虽然祖制是定的五成，但本宫觉得五成还是太高了！”
“所以今后只收大家四成的租子！”
“这样除了能吃饱饭，到了年尾大家还能存下一点，给老婆孩子割两斤肉，扯几尺布。”
“再打上一点小酒，美滋滋地过个肥年！”
随着秦牧的诉说，在场的佃农们都不禁陷入了那美好的幻想之中。
有投入的，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
也有那人过中年的，对于口腹之欲已经没有毛头小子那般强烈，当你想到能够给糟糠之妻扯布做衣，能让家中幼子吃上一口荤腥，眼中热泪便再也忍不住地滚滚淌下。
秦牧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生活在古代的百姓，实在太难了！
然而这样美好的生活，这些早已过惯苦日子的佃农却不舍得沉浸太久。
幻想过后，小农精神再次回到了这些佃农们身上，纷纷质疑起来。
“殿下怎么会如此好心？”
“即便是按照太祖定下的规矩，也只能留下五成收获。”
“这该不是逗我们开心的吧？”
“我听说有一个典故，叫什么什么烽火……戏诸侯的。”
“你们说，殿下该不会是戏不了诸侯就跑来戏弄我们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有这个可能诶，咱们这位九皇子不是一向以荒唐出了名的吗！”
“来了兴致拿咱们寻开心，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对于佃农们的议论，秦牧只能再次感慨，“个人形象的建设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这形象太差，说什么都没人信。
有鉴于此，秦牧再次高声道：“本宫说了四成就是四成，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本宫可以收回这个决定！”
秦牧也有些恼了。
这叫什么事，秦牧前世作为特种教官，可是在边疆杀了十年的人，早已心冷如铁。
好不容易大发慈悲一回，还屡屡被人质疑。
这是非逼着自己做不成好人呐！
然而刚才还在质疑题目只是戏耍他们的佃农们，一听到秦牧生气了，扬言要收回决定，反而慌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