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逢断断续续讲着,周林溪听得惋惜不已。
最后拧着眉说:“我觉得还是有误会吧,你们俩。”
迟逢问:“什么误会?”
周林溪一摊手,挺无奈地说:“我看你平时挺清醒的,怎么在你自己的事上反而糊涂了起来,你前男友是什么人啊,好好一天之骄子,因为想帮你去求他爸,被打到腿折,结果呢,你非但不领情,还一转头就把人给甩了,我要是他,我现在多看你一眼
都是我脾气好。“
迟逢垂着眼,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我知道。”
周林溪又说:“你要真知道,就别再东想西想的了,别琢磨他的想法,想想你还喜不喜欢他,喜欢就直接上,时间不等人,实在不行就一拍两散,这么墨迹着,算什么?”
迟逢又“嗯”了声。
周林溪看她纠结,拍了拍她:“人跟人认识本来就不容易了,你们分手那么多年之后还能再遇见更是不容易,反正我倒觉得他这人确实挺好的。”
迟逢点了点头:“那,我再想想。”
迟逢在以往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可以说向来都是被动的,被生活推着走,也从来没主动去争过什么。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来,索性晃了晃脑袋,专心做PPT。
一周很快过去,但开学这一周迟逢过得其实并不太平。
组长周二就开始组织这周末的聚餐,周林溪直接说不去,迟逢和彭姐自然也不想去,于是也都没报名。
周林溪惯来就是刺头,彭姐又是长辈,组长最后挑了看起来好拿捏的迟逢下手。
周三,迟逢下课,恰好在走廊上碰见组长。
组长把她叫到走廊一旁,仗着自己“德高望重”,一张口就训话似的,开门见山地开口:“咱们心理组很久没一块聚餐了吧?”
迟逢点头:“好像是。”
“你们几个为什么不去?”
迟逄一脸懵:“啊,我家里有事情,并且,不是说自愿吗......”
迟逢觉得奇怪,原本就只是同事关系,何必占用私人时间,互相看不顺眼。
组长态度倒是挺好,笑着说:“可是你们不去,别的办公室说不定会以为我们孤立你们。‘
迟逢:“......可是,我们真的都有事。”
眼见着道德绑架都上来了,迟还是不为所动。
组长轻咳一声:“行,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单独请你吃个饭。”
迟逢一听这话,不舒服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忙摆手:“不用客气。”
等到了周四下午,迟逢中午照样不回家,她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时,组长却还没走。
迟逢感觉不妙,避开了视线,没成想,组长直接走过来,满脸都是有话要说的表情。
迟逢问他:“组长,怎么了?”
组长冲她和善地笑了笑,问她:“就是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
迟逢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请她吃饭,于是说:“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组长也不绕弯子,直接开了口:“也就是,年底考评不是马上要开始了吗,我知道也是我强人所难了,就是能不能麻烦你在老板面前帮我说几句好话………………”
嘉尚中学每年会根据考评结果发放年终绩效,数额还算可观,可因为绩效带有一定的激励性质,所以最高档次的奖金一般比其他档次的高出很多。
迟逢反应过来之后,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组长,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跟二老板真不是他们说的那种关系。”
组长还以为她只是在拿乔,笑着说:“但是李雪倩的事......你如果没跟二老板有点什么关系,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见迟逢还是不承认,组长直接挑明了:“你做完咨询,发现她不对劲但又不告诉她家长这事大家都知道,老板为了保你,不惜花重金私了,这才没闹上法庭。并且我在网上刷到过那些说你不好的视频,但没一会儿就都没了,不是老板,还有谁有
这种手腕?“
迟逢蹙眉:“咨询的事情我已经跟李雪倩的班主任说过了,让她转告家长,并且,那些造谣我的视频,自然是一举报就没了,如果我真的有什么关系,那我也不用被赵志刚压榨那么久了。”
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现在她倒成了个畏罪潜逃并且有人撑腰的“杀人犯”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自然语气也就重了些。
组长见迟逢油盐不进,脸上也没了好脸色,转头走了。
周五这天,迟逄手头莫名多了不少组长那儿扔过来的活儿,让她心里上火,嘴里起了两个溃疡,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嘴里难受得紧,赶紧买了溃疡贴贴上,这才舒坦不少,顺便去旁边小超市买了些东西,拎去朱思琳家,准备今晚去朱思琳家睡。
朱思琳下班的时候已经八点,她饿得不像话,再加上好久没出门了,非把迟逢拉出去逛街。
吃完饭之后,两人进了商场,路过那天那家品牌店,迟逢这才想起来,蒋奕川给自己买了个包。
朱思琳瞧着门店,笑说:“等今年年终奖金下来,我就要把那个包拿下。”
迟逢垂着眼,有些后知后觉。
那天在这遇上靳越,还是在蒋奕川给她买了东西的前提下,他不去多想基本不可能。
如果他对她还有什么心思,看见她和蒋奕川一起,他又怎么会对她有好脸色?
迟逢暗骂自己迟钝。
她指着里头某个位置,小声说:“我有一个,就那个像垃圾袋一样的包。”
朱思琳瞪眼:“你出息了,心理咨询那么赚的吗?”
迟逢摇头:“蒋奕川给买的。”
朱思琳拧眉瞧着她:“他看上你了?这又是什么剧情。”
迟逢又摇头:“没,他让我给喜欢带一个。”
朱思琳明白了:“了解了,你是顺带的那个。”
迟逢笑,两人逛了半天,迟买了两件衣服,又去买了个冰激凌,吃完便回去了。
没成想,刚到家,迟便收到了靳越的消息。
他发过来一张图片。
他手上绕着一条项链,挂坠是白色贝母小蝴蝶。
这条项链迟逢找了很久,她还以为是链子断了掉哪儿了,没成想,是不小心落在靳越家了。
迟逢琢磨着他的用意,他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落我家了,过来拿。】
迟逢:“......”
【现在?】
靳越那边没再回,迟逢心里倒是七上八下的。
迟逄把手机扣在大腿上,看向朱思琳:“靳越让我去他家找他。”
朱思琳一看时间,“为什么,这都几点了?”
迟逢:“我项链掉他家了,就是确实,好晚了。”
朱思琳又一想:“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估计就是想你了。”
迟逢垂着眼,犹豫着,回消息:【我明天请你吃个饭,到时候你再给我吧,麻烦了。】
朱思琳知道她没打算去,笑着问:“真不去?可以啊你。”
迟逢点头:“太晚了,好奇怪。”
迟逢有些心虚地想,如果朱思琳不在,她可能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两人又看了会儿电视,突然,迟逢的手机进来个挺陌生的电话号码。
迟逢一接起,便听见了一道蛮熟悉的声音。
“迟逢姐,我哥跟你一块吗?”
迟逢反应了一秒,问:“谢杨?”
谢杨笑:“是我,我这不是回国了吗,家人都在我家里聚餐,我哥不知道怎么就喝多了,我看他还挺难受......说想去找你来着。”
电话挂断之后,迟逢把靳越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给他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
迟逢起身就要去穿鞋,朱思琳喊:“你真要去啊?”
迟逢挺着急:“他好像喝多了不舒服,电话都不接了。”
“那么晚了你怎么去啊,我送你得了。”
迟逢摇头:“明天你不还上班呢吗,我自己去,还有地铁。”
“大晚上的,多不安全。”朱思琳说着就起身,嘴里嘟嘟囔囔,“真是俩活爹,我到底是什么爱情保安?”
她越说,迟逢越过意不去。
朱思琳惯是知道她的毛病,瞪了一眼,便把她乱七八糟的心思都瞪没了。
朱思琳嘴上虽然吐槽着,下楼的时候,也还是没忍住打趣迟逢,“你看你这人,就得激一激,要不然一直犹犹豫豫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迟逢哪敢回嘴,只是在副驾驶瞅了她几眼。
到了青园门口,朱思琳被拦在小区门口,她隔着车窗看里头,“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你就要这么水灵灵地进去了,你争点气,好歹以后让我进去看看,那么贵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
迟逢点点头:“你注意安全啊,回头请你吃饭。”
朱思琳瞪她:“跟我还说这些。”
迟逢之前每次都是被靳越从地下停车场带上去的,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靳越家的楼层,大门开着,好歹没上锁,她从包里翻找出电梯卡,上了十楼,进了靳越家。
灯没开。
迟逢换鞋,开了灯往里走。
一转头,就看见靳越靠在沙发上,眯着眼,像是在适应灯光的光线。
两人四目相对。
迟逢慢吞吞开口:“谢杨跟我说,你喝挺多,不舒服....”
靳越起身,淡淡道:“没有的事。”
迟逢又说:“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我一着急就来了......”
靳越听见这些话,没什么反应,他径直往里走,迟逢跟在后头。
他推门进了主卧,里头灯光很暗,估计只开了一盏壁灯。
迟逢站在门口,被他冷落,又有些气馁,气呼呼问他:“项链在哪,既然你没事,那我拿完项链就走。”
他顿住脚步,回身走过来,随后攥住她手臂,直接把人拉了进去。
迟逢身侧就是墙,她肩膀被他摁住,力道很大,后背抵在墙上,生疼。
她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仰脖看他:“你干嘛......”
靳越面色不善,不知道她到底哪句话惹到了他。
就在迟逢抵住他胸口,推了一下时,他抬手掐她下巴。
下一秒,带有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俯身,直接咬上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