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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会,我人生就没遗憾了。”
时桉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觉得值。”
“那是处方药,我拿不到。”
“你是医生啊,怎么拿不到?”
“我是规培医生,不是正式医生。”
王铎不懂什么规培正式,他就想知道,“怎么才能拿到药?”
“我拿处方药得经手带教老师。”时桉瞥了眼隔壁忙碌的人,“你觉得他会同意?”
“嗯,我知道了。”王铎不想为难朋友,接过时桉借来的拐杖,“我先走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不是早班。”
现在快六点了。
“来得及。”时桉扶上他,“走吧。”
“不用。”王铎从时桉的手里抽出来,“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打扰”何其陌生,从有记忆开始,他们就没对彼此用过这两个字。
二十多年的感情,时桉怎么会猜不到王铎的想法。有了麻烦,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如果他帮不了,王铎就另谋方法。
比方说,找队友买西淋达酶。
时桉不清楚他队友是怎么拿到的,但这种东西想难就难,想简单就简单,任何临床医生都可以开出来。
药拿到手,怎么用又是一回事。这款药的说明根本没有软组织挫伤,他这个吃饭都要双倍的笨蛋,必定会按照治疗心衰的说明加大用量。
用量越大,潜在伤害就越大,是不可逆的过程。与其让他偷偷拿药,再泛滥使用,倒不如……
“大铎,等我一下。”
时桉把人扶到床边,从抽屉里拿了本处方笺,嗖嗖写了几行。
医生写的那玩意儿,跟群魔乱舞似的,王铎看不懂,但最后的签名看清了。
是【钟严】。
王铎虽不懂医生开处方的流程,但就他了解,仿造别人的签名,应该很踏马很严重啊!
王铎拦住他,“时哥,你干嘛呢?”
“给你拿药。”时桉捏紧处方。
王铎怎么想都不对,“会不会影响你?”
时桉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老师工作强度很大,每天经手的处方非常多,只要你不揭发,就不会有人知道。”
王铎还拽着他的胳膊,“时哥,可我觉得这事……”
“放心吧,我马上回来。”时桉看了眼隔壁,把他的手拽下,“我先去了,等我老师出来,就不好弄了。”
王铎蹭了把眼泪,“时哥,谢谢。”
“谢个屁,等我。”
时桉攥着处方笺越走越远,王铎心里越来越不安,害怕、不是滋味。
等待的过程焦灼难耐,终于盼到时桉原路返回。人还没到跟前,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钟严从抢救室出来,挡在时桉身前,“干什么去了?”
“啊?”时桉背着手,偷瞄了眼王铎,“我、我去给我朋友拿药。”
钟严的眼神会扎人,“不是拿过,又拿什么?”
“我怕他不够用,又开了点。”
钟严的气息压到底,“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看您挺忙的,就这么点小事。”
钟严伸手,“药,我看看。”
“我没拿着,放更衣柜了。”
“给他的药,放你更衣柜干嘛?”
“哦,对。”时桉挠挠头,“我给忘了。”
时桉掉头就跑,“我去拿回来。”
钟严用诛心的话拦住时桉,“你还想骗到什么时候。”
时桉像被钉在木桩,只敢抠指尖,“我没有啊。”
“你拿的到底是双氯芬酸,还是西淋达酶?”
时桉说不出话,气都要小心喘。
“时桉,你太让我失望了。”钟严眼神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作为医护工作者,违规开处方药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
时桉攥紧手,“知道。”
钟严:“告诉我。”
时桉低声默背:“严重者,会被吊销职业资格证,并承担民事及刑事处罚。”
“时桉,你不想当医生了吗?”
时桉开不了口,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不要证,我要。”钟严说:“你不想当医生,我还想!”
规培期间,带教老师对学生具有监督权,一旦出现违规操作,带教老师需负连带责任。
这边的气氛阴森恐怖,门口的王铎听出了一身汗。他只知道不对,却没想到这么严重,怎么还犯罪了!
钟严的讨伐仍在继续,“时桉,你抵上前途,就为帮他拿盒处方药,是吗?”
“他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
“这是他唯一的梦想。我不帮忙,他可能再也没机会了。”时桉哽咽,“他的脚是我害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失去梦想。”
另一边的王铎咬破手背,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时桉,你就是宇宙无敌大傻逼!
“你好意思说朋友?”钟严气笑,“朋友就是给他开潜在危险这么大的药?让药存在体内十年乃至更久,吞噬淋巴细胞,进行慢性自杀是吗?”
“让朋友用后半生换一次参赛机会,你配当他朋友吗?值吗?”
时桉没回答,而王铎扪心自问。
值吗?真的值得吗?
草,得豁半条命!
钟严伸手,“药,拿出来。”
时桉低头,“我没拿着。”
钟严提起他的衣领,“时桉,现在交出来,还有挽回的机会。”
“我说了,我没拿着!”
时桉不知悔改,王铎慌不择路。他拐杖也来不及架,一瘸一拐跑过来,“钟、钟医生,都是我的错,您别怪时桉,是我逼他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铎从时桉身上摸药盒,他裤兜瘪瘪,那只能藏在一个地方。
他太了解时桉了,小时候他们偷买玩具枪时,都是把枪塞在那儿蒙混回家的。
“钟医生,我绝对不吃了,您原谅他吧。”王铎从他后腰掏出药盒,双手递上,“他真的是好医生,求您别告发他。”
西淋达酶的药盒刺疼钟严的眼,每一个字都往他心上扎。他无视王铎的求情,“回去反思,近期不用上班了。”
王铎吓出冷汗,恨不得跪下,“钟医生,都是我的错,您别罚他啊!”
时桉拽上王铎,“走吧。”
“走个蛋!”王铎甩开他,“踏马事还没解决呢。”
“没用。”时桉耷拉着脸,“他不会听的。”
大厅回归安静,时桉带着王铎走远。
钟严捏着药盒,愤怒没缓解半点。
努力过、学习过、成长过,他以为时桉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医生。
现实却告诉他不可能。
犯了原则性的错,他从未如此失望过,苍白色的药盒都在嘲笑曾经的器重。
想捏碎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