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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钦目不斜视地走着路,闻言似乎冷笑了一下:“我能对你有什么话,我们舍己为人的伟大的白先生。”
他语速很慢,每一个字像是念出来一样标准,似乎完全没有掺杂其他不知名的情绪。
白在江回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天上。
唐钦又道:“无人机收回去备份数据了,别那么偷偷摸摸的。”
白在江尴尬地收回视线,走着走着试图去拉唐钦的手。
唐钦目光微动,从眼角处瞥落过去:“想干嘛?”
“你为什么走那么快。”白在江低着头,手指刚碰了碰唐钦的手背就放开了,然後轻声道,“我想和你多说一会儿话。”
“……”
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唐钦突然纳闷道:“我是多了一段记忆吗?”
白在江:“嗯?”
“昨天好像有人说要教我怎么接吻。”
白在江:“……”
白在江慢慢做完深呼吸後,感觉自己似乎感冒复发了,体温一瞬间变得异常。
“当然。”白在江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回复他,“我今晚会去找你的。”
唐钦笑了一声,突然快走两步绕到白在江面前。
白在江被他压过来的脸吓了一跳,但没有动。
“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我不太喜欢野外教学。”唐钦近距离看着他,双眼充满促狭,“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到了。”
白在江快速转头望向旁边,确实到了。
面前的建筑挂着一个很显眼的招牌――陶泥DIY小屋。
“还有。”
唐钦的声音又让白在江转回视线。
“今天晚上记得跑快点,白老师应该可以做到吧?”
被这张脸盯着久了,白在江不自禁脸上发热。
“会的。”白在江告诉他,“我大学练过攀岩,体力还行。”
“而且这么近。”他最後又咕哝这么一句。
唐钦不置可否地直起身子,转身离开。
“那就等白老师消息了。”
……
……
……
晚上十点。
其他玩家为了躲避‘野兽’都乖乖待在安全屋。
只有白在江不安分地打开了陶泥小屋的大门。
屋外早在半小时前就蹲守了两只‘野兽’,穿着熟悉的黑白工作服。
说野兽不准确。
喜欢抓人捉弄人,还把人挂在树上屋顶上。
白在江觉得应该给他们定位到野人。
和门外的黑白野人对视了一会儿,白在江又把门关上了。
陶泥小屋和鬼屋是对门,而监视他的野人就站在两门之间的必经之路上。
白在江不能直接走正门,于是他绕到东边的侧门。
这里有扇小门,看起来不常打开,一碰就嘎吱作响。
白在江没有做任何掩饰措施,大剌剌地敞开了这扇小门。
两个野人闻声跑过来的时候,他还作势要从栏杆翻出去,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後才‘被迫’放弃这条路线,转头绕着屋子跑起来。
野人们自然跟上。
白在江从陶泥小屋後方饶了一大圈重新回到正门的时候,身後狂追不舍的野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立刻加快了速度。
鬼屋门口也有两个野人,但他们只管鬼屋的玩家不管别人的,就站在那看着自己的同事被玩家当狗一样遛过来。
其实白在江跑得不快,不论是冲刺还是耐力都比不上追他的野人,但他胜在早就计划好了逃跑路线,每一次转身都毫不犹豫。
无人摄影机闻着味就过来拍他了。
当白在江直愣愣冲着紧闭的鬼屋大门冲过去的时候,无人机压到了很低的位置,几乎就飞在白在江肩膀上。
身後追他的野人反而慢了脚步。
因为鬼屋大门如果不开的话,跑上去也没用。
而且他们既没有听到白在江喊鬼屋里的人开门,也没看到鬼屋旁边还有什么能逃离的明显路线。
除非白在江爬墙。
不一会儿,野人们彻底改跑为走,慢悠悠准备将猎物收入囊中。
‘嗡嗡嗡――’
无人机渐渐拔高,准备拍摄五号玩家撞墙的一幕。
下一秒,白在江已经三步并两步踏上了台阶。
他不仅没停,看样子还准备蓄势起跳。
紧接着,在全场九只眼睛(八人眼+摄像头)的注视下,鬼屋大门突然开了。
白在江非常赶巧地跳进了门里,把给他开门的人扑倒在地。
无人机飞快下落,野人也反应过来想追上来。
门里不知道是谁的脚伸出来,砰的一声把门踢上了。
无人机和野人统统被隔绝在外。
……
……
……
“等……唔。”
黑暗中,白在江被接住自己的人扌娄着腰翻到了地板上,肩膀磕了一下,白天受伤的胳膊开始发疼。
“唐钦……唔……我胳膊疼……”
有人摸着黑把他拉了起来,放在月退上。
“让你做烂好人。”唐钦的声音很清晰地响在白在江耳边。
白在江搭住他的肩膀,抬手摘了自己的眼镜。
“我就当你夸我。”白在江摸了摸他的脖子,把眼镜随手放到地上,轻声道,“现在没事了,你温柔点,我没你力气大。”
黑暗中传来唐钦的低笑声。
“白先生的嘴,除了说话好听之外,好像还挺好亲的。”
“嗯,所以呢?”
“所以可以亲了吗?”
白在江笑着:“亲吧。”
……
白在江单身二十三年。
以前他认为过于亲密的行为不可能在人与人之间正常发生。
试想一下怎么可能呢。
就连普通的握手、拥抱、各种身体触碰,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出于社交礼貌,白在江都绝对不愿意做。
更别说接吻。
接吻时不仅要紧紧地抱住对方,身体相贴的同时嘴唇还要互相碰在一起。
而且嘴唇是人类全身上下最薄的一处皮肤,布满了敏感的神经末梢,稍微的触碰就能引起巨大的人体反应。
白在江只要想到自己被别人轻轻一碰就能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他就觉得万分不适。
可唐钦带他走进这个世界时,他觉得神奇极了。
哪里会有不适呢。
触碰自己唇瓣的主人是唐钦。
抱着自己的也是唐钦。
让他呼吸不畅、脑子里想不到其他烦恼的人还是唐钦。
唐钦,唐钦……
白在江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人。
以後大概也会一直喜欢。
不。
不是大概。
……
(激动的分隔线)
……
暂时分开的时候,白在江微微喘着气问:“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