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秦观闻言，当场单膝跪倒，双手向上请命。
“前方纵是刀山火海，秦观愿往！”
虽说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那仅限于刚刚开战的时候。
刘恒接连用计坑杀无数敌人，他们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岂能好好对待使者？
秦观若是不去，一族之人绝不会活命。
镇北王恶名在外，郭令先都被吓得手指颤抖，何况文弱书生们。
听到秦观要充当使者去下战书，众人纷纷纳头再拜。
“王爷！吾等亦愿往！”
“往个屁！都给我老实点！”
刘恒背起手，来到秦观身侧。
“你来写战书，写完了你来送过去！”
“王爷还要过目否？”
“不看！”
刘恒翻了翻白眼，冷哼两声迈开大步就朝着城门方向走。
来的够快的！
对方没有在小涑城准备太久，竟然应承着也要行军！
自己的后方并不安定，老六那家伙随时准备捅自己屁股，弄不好趁自己在前面打得火热，他就要出兵夺城。
刘协可不懂行军打仗的规矩，他光顾着争权夺势，不明白前线的压力。
“嘶哈！王煦马杭！”
“末将在！”
两将一路跟着来到城门附近，早就迫不及待听候调遣了。
他们跟随刘恒的时间最长，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刘恒在想什么。
“你二人晚上找些机灵的军士，假扮成农民，开始背着些粮草来回在土城之间转，要见到对方斥候，就立刻扔了粮食跑回来。”
刘恒的招数向来令人摸不着头脑，王煦马杭两人相视一笑，立刻领命离去。
只要看到王爷愁眉不展，就一定有退敌之策了。
正在城楼上巡查的李茂，早听说城中之事，他对秦家的猖狂更为不满。
镇守边关的将士出生入死，换来的却是安逸享乐的文人指着鼻子辱骂。
见到刘恒走来，李茂表现得愈发恭敬。
“王爷，秦横那斯……”
“都过去了，对手在棋盘上落子，没工夫管他们，外面的情况如何？”
刘恒的气度，令众将深深信服，他敢抄秦家，就代表着他与北征军站在一处。
北征军必不负王爷厚望！
“北金公主对外号称五十万联军压境，让临近州府郡县的官员献城投降，便还能保原来官职，并且联络各地义军，似乎有些合纵连横的意味。”
完颜紫星的手段十分果决，兵马未到就先营造出这种势头，北征军已然落入下风。
“上兵伐谋，的确是个有趣的对手。”
刘恒完全没有众将的担忧，反而连声称赞对方。
“王爷，林江城可万不能后退了，六皇子在苍州，就等着前线崩溃归拢残兵的。”
苍州方向多有说客前来，在军中散布谣言动摇军心，想要将北征军积蓄起的战意瓦解。
真不知道老六是收了对方的钱财，还是跟北金公主有一腿。
“不必在意，我相信秦观。”
刘恒透过城墙垛口，看到秦观一人一骑慢悠悠走出城门，身后跟着数百位衣冠楚楚的书生。
书生们簇拥在护城河前，目光灼灼地望着秦观。
“秦公子一路好走！”
“我薛州文坛，没有孬种！”
“秦公子千万要安然回来！薛州没有蛮夷所想那样脆弱不堪！”
秦观抬头看向城墙，与刘恒四目相对的刹那间，刘恒看到了那抹决然之色。
不成功便成仁！
薛州的文人是有骨气的！
“风萧萧兮！江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刘恒忽然开口，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吟唱出一首悲壮的词，凄凉的语调听得人动容。
在风朝还从未有过唱歌的概念，刘恒无意间又创造出了一项流芳百世的新东西。
文人们听着词曲，很快掌握了其中韵律技巧，开始跟着吟唱起来。
站在北金营地前眺望林江城，迎面吹来的风中依稀可以听到动人的旋律。
也不知是谁忽然指着极远处的风沙里高声喊着有人，完颜紫星凝重地盯着那个黑点，直到它渐渐放大变成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营地的弓箭手挽弓搭箭对准来者，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在下风朝使者秦观，特来下战书！”
秦观双手碰上一封书信，不卑不亢地说道。
有北金军士下场，伸手取来书信交给完颜紫星。
完颜紫星打开书信，里面露出来的居然是空白的一张纸。
里面什么都没有写，完颜紫星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文字后，这才命人将使者带过来。
秦观目不斜视，俨然不惧北金公主的身份。
“秦观，为何战书里面没有文字？难道是在戏耍我？”
完颜紫星想要从使者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因此说话的语气极重。
秦观却好似没有听出什么，装作不知地摇摇头。
“非也，非也，这封战书有三句话。”
“哦？哪三句？说来听听。”
完颜紫星对此人所表现出的不卑不亢感到惊奇，更加想知道他带来了什么。
镇北王既然选择他来担任使者，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面对来犯之敌我们不会保持沉默，必将尽其所能口诛笔伐，为后世开太平。”
“众志成城以绵薄之力造就万里江山，犯我大风者，虽远必诛。”
“完颜紫星姑娘容貌风华绝代，万里无一，如果能嫁给镇北王，想必是一件不错的美事。”
说完第三句话，公主身旁的亲卫纷纷抽刀，就要一拥而上将他拿下。
“胡言乱语些什么！找死！”
“公主殿下！这人分明是来挑衅的！就拿他的脑袋来回应镇北王最好不过！”
完颜紫星倒是面不改色，朝着他一挥手。
“我不杀你，你就留着这颗脑袋回去告诉经镇北王，想要娶我，得看他有没有本事！”
从漂亮不可方物的少女口中说出这种诱人的话，换做旁人早就缴械投降了。
可秦观不为所动，把身子站稳，并没有走的打算。
“让你走，你为何还不走？”
“这么快回去，王爷会觉着我无能。”
“那你想如何？”
完颜紫星感到相当无语，怎么还送来个狗皮膏药？
“我想到处转转。”
秦观眨眨眼，说出来一句话，差点气得营中诸将骂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