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动的伤势在这几天宛如老鼠一般东逃西窜的日子里面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
但是有一些埋在身体里面的医疗配件扭曲变形,所以毫不讲究的用菜刀摘除之后,导致她还是无法正常使用右手。
只是不必再挂在胸前了。
说是东逃西窜,其实倒也没这么狼狈。
搜捕队伍太过依赖于心炁检测这种方式,所以很多时候忽略了很多正常应该关照到的地方。
不过这也不怪高丽警员玩忽职守,毕竟能够杀死六阶高手的姚动,在他们看来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藏的丝毫不露破绽。
然而万事总有意外。
齐青崖带着姚动一直搜捕小队的间隙之中灵活穿梭,完全不动用心炁,只是靠着身体力量,只不过要多花些功夫罢了。
但即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无功而返,高丽人员也没有放弃搜捕。
毕竟威廉姆斯已经下了死命令,只要姚动一天不出现在大众视野面前,那么她就有可能还在高句丽半岛,搜捕行动就一天不会终止。
京畿道,仍旧是那处无人居所里。
齐青崖看着姚动头顶53的心炁指数,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你的恢复能力简直惊人。”
齐青崖惊叹于姚动身上发生的变化。
三天时间,心炁就已经恢复到了五阶,而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重新回到五阶巅峰。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拿到配方的荣国,已经把药剂改良到了没有副作用的地步。
但显然姚动凭借的是她的天赋。
这等天赋,怪不得是荣国最为顶尖的天才之一。
也是,想想齐青崖之前所认识的人,不是郁居于津门的避世之人,便是海上混饭,朝不保夕的海盗。
哪里遇到过这种天才?
也就那位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踏上了六阶的天保仔,勉强和这些人在同一队列。
但很显然,每一个能够跨越六阶的人肯定都需要天赋支撑。
但人与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天保仔年长十几岁,天赋自然要少一些,努力的占比会更大。
然而像姚动这种还没到二十岁的年纪便能够拥有如此心炁,未来的成长不可限量。
只不过齐青崖有些惋惜,姚动的心炁很大概率因为药剂的问题而一辈子无法突破六阶。
等他回到东海的时候,得问问乌鸦,有没有解决这类问题的办法。
说不定还有希望。
但姚动自己似乎对此并不在乎。
甚至于明明知道有一位八阶高手正在虎视眈眈的等着他们露出马脚,但仍旧是一副宛如在高丽度假般的悠闲状态。
如此大心脏,就算是习惯冒险的齐青崖也不得不给他一个大拇指。
“我的心炁也是变异心炁。”
寻常人的变异心炁,是一個绝对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一旦传出去的话便会被针对。
更何况经过首尔一战之后,势必会闻名世界的姚动更是被多方关注的对象。
但她却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并不是姚动大大咧咧的性格在这种事情上也马虎,而是她的心炁特性非常特殊。
“它的活跃程度远超常人,所以使用起来消耗的速度非常之快,同样恢复的速度也一点不慢。”
好家伙,听着姚动的这番话,齐青崖还以为她体内也存在着炉火。
这简直和他心炁的基础特性如出一辙。
只不过自己每多一丛炉火,便会多一种特性,相比于姚动来说要更加复杂。
“所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大差不差。”
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了一个苹果,姚动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就送到嘴巴边上咔嚓一口。
“伤是好不干净的,体内植入的医疗零配件需要动手术才能彻底清除。”
“不过心炁已经窜上来了,现在再打一架也未尝不可。”
打架?
齐青崖倒是也想发泄发泄这两天的憋闷,只不过现在两人还在首尔,心炁波动一旦发散,就会引来不知道多少目光。
他们绝对不能冒风险。
不过不动用心炁而已,这两人都是国术高手,配合上他们那经过心炁淬炼无数遍的超强身体素质。
哪怕是寻常一二阶,恐怕现如今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真遇到了不得不动手的情况,他们也不会一味的被动。
“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齐青崖看着跟个假小子一样的姚动,她脸上虽然有一道刻意没有去恢复的疤痕,但却反倒是给她增添了一抹凶狠色彩,遮掩了眉宇间的英气。
再加上套在身上的花衬衫,肆意不羁的碎发,看起来倒是比他这个中规中矩的打扮要更加融入当地。
毕竟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整个高丽最为混乱的京畿道。
不说被齐青崖给连根拔起的夜叉,和又跟他结下梁子的金刚,其他诸多高丽叫得上名号的黑帮,大多都集中于此。
这两天可没少见到抓捕行动中由于不配合警方,而被逮捕的帮派成员。
他们要么身着西装,要么便是这副打扮。
而且他们对于警方的行动十分不配合,给搜捕行动带来了不少困扰。
倒不是他们没有是非大局观,而是因为如此细而密的搜查,目标人物是没找着,可却把他们的黑色产业给翻了个底朝天。
这几天可以说是颗粒无收,这让他们帮派上下上几百上千张嘴巴怎么过生活?
于是这些帮派人员也动了歪脑筋,在背后大佬的授意之下组织罢工。
说是罢工,其实就是强行把他们原本收保护费的商铺给关门大吉。
这样一来,民间不满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响,再加上他们幕后之人的推波助澜之下,高丽高层也开始不断的发牢骚。
内忧如此,外患更深。
荣国军队就像是发了疯似的把战线不断的往前推移。
哪怕是半岛的气温已经进入冬天,晚上最冷能达到零下几十度。
天水这种气温越冷反而越活跃的战略物资在保管上面要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火油也会结冰,影响到正常使用。
然而荣国军队采用的一种新型运输工具,出现在了高丽人的情报之中。
这种机车体积小速度快,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铅笔头,操作简单易上手,一个人就能驾驶,其空间足以装载一个班的日常补给。
最关键的是它不仅不怎么费油,而且结构简单,故障率极低。
就算火油冻结在了油箱里,大可直接在下面架起篝火升温熔化。
而且一点都不择路,除开诸如峭壁陡崖这种特殊地形,其余的地方只要人能过,它就能过。
凭借着这种实用性极强的交通工具,竟然是让荣国人的推进一点都没受到气候的阻碍。
虽然只是三天,但是所推进的战线堪比往常一个月所能达到的效果。
威廉姆斯不得不把大量的兵力调往前线。
再加上刚刚所说的罢工事件,也让这些明面上听令背地里耍小手段的高丽人不断的上报。
说是首尔地区已经被彻底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姚动的任何蛛丝马迹,定然是已经逃离了这里。
申请放开对首尔的强管控。
这个决定已经在金大校那里卡了一天,今天晚上,顶不住压力的他就会正式上报给威廉姆斯。
然而这一切齐青崖和姚动并不知情。
“现在的情况应该和我所以预想的第一种大差不差,高丽人放松了对首尔地区的警惕,下一步应该是在边境下重兵。”
“虽然说暂时安全,但是这段时期大家都足不出户,所以三五天还没什么,时间一长我们两个陌生面孔必定会引起注意。”
“最多再待两天,我们就要离开首尔。”
“我们一直跟在搜查行动人员的后面,也属于灯下黑,反倒是更加安全。”
“只不过各个交通要道仍旧有人检查,我们要想个办法混水摸鱼离开。”
姚动对于齐青崖的建议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她把手中的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嘟囔着问了一句。
“往哪个方向走?”
“南边。”
北方已经打的火热,虽然一旦突破就能够获得荣国军队的接应,但是这道战线别说是他们两个没到六阶的人了。
就算是一人给他们一具机甲,恐怕也冲不过去。
而西边的情况同样如此,海战一触即发。
仅剩的东边和南边一相比,齐青崖自然选择南边。
他朝着姚动轻轻一笑。
“南边会有人接应。”
“你提前安排好了?”
“哪里来的及。”
“那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接应你?”
姚动微微瞪大了眼睛,对于齐青崖所说的话显然不相信。
“我是个海盗,南边的东海是我的大本营,怎么可能没有人接应?”
“海盗?”
这两个字一下子提起了姚动的兴趣,她眉头一挑,把脸转过来看着齐青崖。
眼睛一下子停在他的脸上,一下子停在他的手上,想要找到独属于海盗的特征。
但齐青崖又不是汪执,哪里来的假眼珠子,自然也没有钩子义肢。
“难怪你和曹司令关系这么好还不愿去军伍发展,原来是个海盗。”
虽然姚动嘴巴里这么说着,但她的语气却没有丝毫瞧不起的意思,反而是带着些憧憬。
她从小便被送进了军伍,每天都是枯燥的学习和熬练,甚至连各种风靡的戏剧话本都未曾看过,所以全然不像寻常少年那般对英雄游侠儿十分向往。
反倒是听了不少有关于东海海盗的事迹,好坏参半。
坏的就是诸如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种老生常谈的问题,好的便是东海海盗喜欢拿东洋国开刀立威,听到荣国人的耳朵里面,也全当是一件趣事。
所以姚动对于海盗并没有寻常人那样闻之变色的讨厌,当然也谈不上太过喜欢就是。
“我们到了东海之后,就算是马不停蹄的赶回荣国,也得个把月的功夫。”
“到时候你也少不了要当个海盗。”
齐青崖随口一说,没想到姚动倒是来了兴趣。
她一口答应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啰。”
......
首尔地区的搜捕行动果然在多方面的影响之下,在这两天的时间内逐步暂缓下来。
威廉姆斯给到金大校的最新命令,依旧是让高丽地区的警力进行搜捕。
而更加重要的边境和前方的战事,则是由阿瑞卡人全面接手。
一旦认真起来,他自然不相信这群像是软脚虾一般的高丽人。
原本集中在首尔地区的警员纷纷返还,还抽调了不少本地的警员。
所以那些偷懒的警员,也没有借口把无辜的荣国人继续关押。
老宋终于是被放了出来。
他除开头上被台灯砸开的口子以外,脸上又多了好多淤青和红肿。
不过这倒并不是高丽警员打的,而是他和那个出言不逊的矮个子斗殴造成的。
老宋在关键时候,自然也不仅仅是平时看起来那般笑呵呵的和善模样,再加上他身高体型都占优势。
所以要不是旁边的人见状不对赶紧拉开,他得把那个矮个子活活打死。
这也惹得同一个监室的其余人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敢怎么多说话。
“老宋,我找了好多关系,但是他们就是不放人,我也没办法。”
老板开着车,从警局接走了老宋,他脸上带着歉意,语气诚恳。
“给你买的新衣服就放在后座,上车后换上吧,把这套晦气的扔掉,不要带回家里。”
老宋一开始还以为是老板把他的消息告诉给了高丽人。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他带回来一个陌生男人的事情,自然也会被抖露出来。
毕竟那天去仁川港接应他们的司机和门房的人都看到了。
不过事到如今,老宋也不在乎这些事情了。
按照他以前的脾气,自然会对老板卑躬屈膝,感恩戴德。
但这五天却是让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老板,我想回家了。”
他一边毫不客气的穿着新衣服,一边说着。
“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不是宿舍,而是荣国。”
最后这两个字一说出口,正开着车的老板吓得一哆嗦,车子一歪,引来了旁边一阵谩骂和喇叭声。
他从倒车镜里面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个头上带伤,形容枯槁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可最近济州岛也被严加管控,你想走也走不了。”
“这样吧,你先在我手底下继续干着,什么时候能走了,什么时候就离开。”
“这两天的活我给你开三倍工资,也算是这么多年,你为公司付出的辛苦费。”
“那就多谢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