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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厨力。
“梵天有专门联系的诅咒师。”Mikey突然出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是诅咒师而不是咒术师。
梵天的人脉关系果然充满邪恶势力。
等等,他还认识诅咒师?
“然后呢?”我假装听不懂,“扫墓需要带一名诅咒师去做法吗?”
“是去定下束缚。”Mikey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是冰冷的审视,也是安静的分析。
……他依然不相信我。
或许对Mikey来说,重塑信任也是很难的一件事。
我认识咒术师,自然也知道定下束缚意味着什么。
“你想定什么样的束缚?”
“去完津轻和我一起死,”他顿了顿,“届时若你反悔,也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简而言之,横竖都是死。
区别在于主动死还是被动死。
这谁能答应啊?
我在脑子里飞快地思考对策,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买通诅咒师,在Mikey面前演戏,假装定下束缚其实不定。
诅咒师嘛,都是些见钱眼开的货色,只要出得起价,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当我见到Mikey所说的诅咒师本人时,我就知道我的想法破灭了。
盘星教内。
穿着袈裟的夏油杰单手支着胳膊,笑眯眯地打招呼道:“好久不见,首领大人。”
相比较于他的热情似火,Mikey则冷静得多,只点了点头:“嗯。”
我小声问他:“你经常找他?”
“偶尔。”Mikey说,“祓除咒灵时会找他。”
“首领大人今天来盘星教有何贵干?”
夏油杰像是没看见我似的,只顾着招呼Mikey。
“定束缚。”Mikey淡淡道,“我要去一趟津轻。”
“然后?”
“和她一起去死。”他指了指我。
夏油杰这才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
“首领大人,这边的建议是让她一个人去死。”
好家伙,这是有多恨我?
亏我以前在赌场发现一窝咒灵时,还特意打电话喊他去吃自助餐。
属实恩将仇报了。
“一起。”Mikey重复了一遍。
夏油杰摸着下巴说:“好吧。”
Mikey和我都能看见咒灵,但没有专业学习过关于咒术师方面的知识,因此定束缚才需要第三人帮助。
我偷偷发邮件问五条悟和狗卷棘:【假如定下束缚,又没有做到会怎样?】
两人难得一致的回复:【很危险哦。】
狗卷棘更是直接打来了电话,我一秒摁断。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对Mikey和夏油杰说。
在洗手间内,我回播了狗卷的电话。
“木鱼花!”
“……”我停顿了一秒,“说人话。”
“樱溪酱,你和谁定了束缚,内容是什么?”
“不是我定,是我的朋友。”
我没说定束缚的人是我,改变了事情的主人公,把经过告诉了狗卷。
“不要定,这是拿生命在开玩笑。”狗卷严肃地说,“劝劝你的朋友,不听劝就直接打晕。”
……我来表演一个自己打自己?
“有没有解除束缚的方法?”
“没有。”狗卷如实说,“就算是五条老师都解不开。”
连最强咒术师都解不开,那基本是没人能解开了。
……启动B计划,切除Mikey的记忆神经。
我心想,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也未尝不好。
“樱溪。”
Mikey的声音结束了我的思考。
“喂,这里是女厕所!”我赶紧挂掉了电话。
他没理我,径直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外面的雨声一下子变大了。
风是斜着吹的,因此他的头发很快被淋湿了,无精打采地粘在前额。
不止是横滨,似乎整个日本都进入了雨季。
“我的人生已经没办法补救了,但是你不一样。”
Mikey忽然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你一定会有很不错的未来。”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到触目惊心,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樱溪酱,你走吧。”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苍白沉默的少年。
于是我想起了很多事。
那个少年在我往河里扔石头填河时,总是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看着。
樱子婆婆的死不仅让我感到内疚,在那个脾气和性格都不稳重的年纪,也让我迁怒于跳水自杀的津岛修治。
我不再对他客气,也不再去他的房间吃点心。
“都是修治的错,不然樱子婆婆也不会死!”
“作为大少爷,什么都不用干,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
“樱子婆婆说下雪了就给我种葡萄苗,等我长到十岁时就能不花钱吃葡萄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
那个时候,津岛修治说了什么呢?
他说了很多话,但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后来他更加消沉了,因为命是樱子婆婆换回来的,良心上的不安使得他被迫放弃自杀,去尝试热爱生活。
……他明明也有尝试过去热爱生活。
他努力对每个人笑,努力去吃饭。但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吃进去的东西也很快会吐出来。
常年生病难以照料使得佣人们在私底下对他更是颇有怨言,巴不得他早点一命呜呼。
不被父母喜欢。
不被手足喜欢。
不被佣人喜欢。
也不再被玩伴喜欢。
津岛修治没能从任何地方得到安慰,他只能把一整个世界的痛苦,都吞进了肚子里。
我忽然想起了童年时他在火车站送别我时说的话。
“樱溪酱,你走吧。”
——他其实和此时的Mikey说了相同的话。
也是同样面色苍白,笑容温柔。
不同的是,他紧紧地攥住了我的衣服一角,直到我上车的那一刻。
我对他背着的书包视而不见,假装不知道他带了自己所有的行李,车票也买了两张。
但我没有叫他一起走。
所以属于他的那张车票被风吹起,卷进漫天的扑克牌里,变成了车站的垃圾。
再次见面已经是十年后,记忆里温柔善良的津岛修治早已面目全非。
……我好想再见他一次。
我终于打从心底承认,自己一直在逃避。
因为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逃避,又因为害怕无法保护重视的人而逃避。
在过去我把它称之为潇洒,现在看来不过是胆小鬼。
“我要去津轻。”我掰正Mikey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