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垃圾桶。
乔岁安喜笑颜开,屁颠屁颠跟着他去垃圾桶边上,对着他脸瞧瞧,好奇:“你怎么没戴眼镜啊?”
“不上课可以不戴。”丁斯时顿顿,又补充道,“眼镜店老板说的。”
“这样啊。”乔岁安非常遗憾,“那可是我亲自给你挑的哎。”
丁斯时立马低头,再度盯着她。
乔岁安眨眨眼:“?”
她感觉他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讲,可是事实上他什么也没说,唇角往下一抿像是在委屈,平静地移开了视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那颗糖被他用舌尖抵了出来,包在纸巾里,被他和纸巾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乔岁安茫然地目视着丁斯时离开的背影,心说:丁公主今天好难哄啊。
后两节课老师一直拖课,乔岁安上厕所倒水都来不及,更别提去二班哄人了。
而一放学,丁斯时又被学生会抓走了,只在桌上给她留了张字条,大致意思是让她自己回去,字迹落笔时锋利,透着一股冷淡感,她捏着字条默了默,直觉自己真的要完。
十月霜降,深秋来得快了些,踩过枯黄时一片吱呀响,风也跟着凉了下来,萧瑟地穿过街道。
没有丁斯时陪伴回家的路途寂寞又遥远。
乔岁安背着书包走上天桥,人来人往行人匆匆,她忽见天桥边坐着个老奶奶,穿了身红色旧衣,头发花白,双手抱膝,头埋在手臂间,孤独又沉静。
她身前用矮桌子摆了个小摊,桌角贴着付款码。蓝色毛巾包裹着几朵白色山茶,铁丝扎着花根,弯出一个小圆圈,圆圈里穿了根别针。花瓣用白色细绳笼在一起,风吹过时花香就这样散开来。
乔岁安走近了,桌上还立着一个牌子。
——8元一朵。
学生会给新生开了场会,主要是讲一些平时的工作与任务。丁斯时因此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
他一边上楼梯一边拉开书包拉链,长指一勾,钥匙碰撞的声音哗啦响。
丁斯时挑出开家门那把,一个抬眼,愣了愣。
门把手上挂着个小袋子,里面放着一杯奶茶,全糖,珍珠,一本小册子,还有一个用小透明袋装起来的山茶花胸针。
他先是翻了翻小册子。
封面上是几个工整秀气的大字——
保卫萝卜秘籍。
下面又加了个括折号——
“乔岁安独创,轻易不给别人的哦!!!”
楼道的廊灯暗下又亮起,橙黄色光线落在他头顶,额前碎发挡住些许眉毛,他垂下睫毛,在眼下打下小片阴影。
纸页摩擦的细碎声音轻轻响起,他捏着一角翻了页。
片刻后,丁斯时又拆开透明袋子,将山茶花胸针拿起来放在鼻翼前嗅了嗅,清香溢满鼻腔。
他从口袋里捞出手机,点开某度。
白色山茶花的花语是——
理想中的爱。
他猜测乔岁安买时肯定没搜过花语,又觉得自己未免太好哄了些,但是他伸手轻轻抵住额头,叹了口气,哑然失笑,心想——
笨蛋,就这样,他怎么对她生气啊?
乔岁安咬着笔杆子在房间坐立难安,几乎要给摊在面前的数学作业跪下。
乔妈敲了敲门,拿着碟水果进来,把盘子轻轻搁在桌上:“你今天怎么没去找斯时写作业啊?”
“他有点事。”乔岁安心不在焉,盯着作业,余光又止不住向手机瞟过去。
其实她对自己送去的东西还是很有自信的。
乔岁安知道丁斯时在100关卡了挺久,45秒内消除一个大钱袋的额外任务实在磨人。
但是不巧,乔某她虽学业上毫无建树,但在游戏上,从奇迹暖暖到音游,从开心消消乐到和平精英,甚至连微信各类小游戏,无一不精通。哪怕没玩过的,上手一局基本上也能出手感。
谦虚点说,她就是游戏天才。
呵。
她出的保卫萝卜秘籍,不信拿不下丁斯时!
手机屏幕亮起,乔岁安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微博提醒:“你关注的他/她发动态啦!”
“……”
乔岁安塌下肩。
好么。
微博消息底下,紧接着跳出一则微信消息。
娇娇丁公主保持了他一贯的言简意赅:“带着作业过来。”
乔岁安立马连人带书包,再卷着水果盘子,50米冲刺去了隔壁。
乔妈只觉得疾风席面,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时,面前人已经消失了。
乔妈:“……”
丁斯时家门开着,乔岁安自觉换了拖鞋,关上门,端着水果盘子走进房间。
丁斯时人正坐在桌前,脊背靠着椅子,修长指间夹了支笔,在指尖来回转动,旋出一阵残影。
乔岁安一直觉得转笔很酷,追着丁斯时苦苦学习几年,一无所成。
她感觉自己的天赋点非常不平均,例如舞蹈、游戏是超越满分的叠满状态,又例如体育、转笔是降到负分的宛若失智状态。
……大概是女娲在捏她时情绪不太稳定。
她再走近点,目光落在了他的胸前。
那处别了朵山茶花。
漂亮又纯净,和他的气质很搭。
乔岁安很高兴,心说:算哄好了吧?这波算哄好了吧?
然后,她听见丁斯时开了口:“中午没抽的英语单词,现在抽。”
“……”
再见了您嘞!
就这样,在丁斯时的紧盯模式下,乔岁安终于慢慢从重点班的倒数爬到了中等的位置。
——一个安全且不会被拉到平行班的位置。
离期中考试还有两天,丁斯时给她整理了很多可能会考的题型、重要知识点,硬挤硬凑,愣是把所有都塞进了乔岁安的脑子里。
她趴在桌上,长发未挽披在肩上,窗外秋风一吹,她垂眼,看见一根头发飘飘荡荡落在了地上。
乔岁安摸了摸头顶,紧张兮兮跟丁斯时确认:“没秃吧?”
“放心,没秃。”他扫了眼她那头乌黑茂密的长发,从手腕上撸下一根橡皮筋,朝她那边递了递。
“不扎。”乔岁安严肃拒绝了这根橡皮筋,“我昨天刚看过一篇文章,说是橡皮筋对头发有隐形危害。我的头发很脆弱,禁不起折腾了。”
他望着她那头又顺又直黑得跟泼墨似的头发,无语片刻,收回了橡皮筋,冷笑一声:“有本事明天上学,你也披着头发去。”
“……”
不过是还没有实现披发自由,一披就会被老师请去办公室喝茶的高中生罢了。
离期中考试还有一天。
乔岁安突然开始紧张起来,满脑子乱想。
晚上11点钟,丁斯时刚洗完澡,踩着拖鞋,深蓝色毛巾顶在头上,湿漉漉的发梢露出来,水珠顺着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