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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8

作者:面包烤蛋饼字数:2389更新:2024-11-10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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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都遇见什么了?”

“很奇怪。”谢炎说,“我没遇见什么,我感到一股浅淡的妖气,应当是那条臭蛇,可是却没有冲我而来,转而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是...是景祁的方向吗?”

“不知道。”

“我先前能听见景祁的声音。”景宁指指头顶长穹,“是不是说明其实他无碍?”

谢炎微眯起眼睛,道:“不好说,不过他似乎...有点特别。”

他回想起不周山比试时那一瞬愈合的伤口。

“总而言之,我们要先找——”

“在找我么?”

两人瞳孔内皆上演一场无声地震,握刀剑的手攥得死紧,眼前盘根错节的茎与藤,不知何时幻化成虺蚺,慢条斯理地晒着昏光。

谢炎咬紧唇肉,嗤道:“少自作多情。”

虺蚺低低笑开,“我与不周山无怨,可以不杀你。”它用尾尖刮蹭镜明剑鞘,说:“我虽想杀你,奈何杀不了你。”

“我的业障要用在该死之人身上,免得早早被天道收了命。”它慢吞吞吐着鲜红的信子,“你们可以走了。”

景宁与谢炎相视一眼,带着点面面相觑的意味。

“那…”景宁避开将将缠上剑身的长尾,“我们同行的朋友呢?”

“朋友?”

虺蚺霍然化作人形,一手支颐,似有百般怅惘地说:“曾经我也有情同手足的朋友,可惜,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他顿了顿,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景宁那身校袍之上,“也已经死了。”

谢炎挽了个刀花,语含讥讽地呛道:“什么情同手足,你一条臭蛇哪里来的手足。”

景宁心下凉了半截,暗自急道:哎呦!谢炎这张嘴啊!

好在那虺蚺面色波澜无惊,只用信子舐过指腹,殷红舌尖反衬皮囊愈加惨白,“所以...或许早已命中注定。”

“那他们…”景宁懒得去想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句却难免踟蹰,生怕听见不愿听见的答案。

“自然也死了。”

景宁只觉嗡一声,从头顶冷到了脚心。

“不可能…”

“你不信?”

景宁一张脸毫无血色,失神地摇头。

虺蚺瘦弱的身躯笑得像因受不住风寒而颤动,他声音放得轻缓,具有种蛊惑心神的迷幻:“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这样他们就没有死去——

你如何区分真实与虚假呢?”

随虺蚺话音落下,他所栖身的那株参天巨木化作形似的绞架,束缚其上的人受尽极刑,素衣被染成赭色,数不清的伤痕潺潺淌血,仿佛怎么也流不尽那样。

景宁张着口,可总是喋喋不休的嘴失了声,凉风过耳,裹挟着虺蚺的言语:“他很有趣,我想看看他究竟能流多少血。”

“你!”谢炎刃锋一掠,已飞身逼近,“我今天就把你炖、蛇、汤!”

虺蚺稍稍晃动,便应付自如地避过了一刀。

景宁呆愣愣地盯着景祁、盯着谢炎、盯着那白晃晃的人形。

最后低头俯面,盯着自己手中的剑。

他似乎听见有个人的声音很像他,如蝇虫般细声地问:“景昱呢?”

“你的另一位朋友么?”虺蚺慢悠悠地回答,“吃掉了。”

“我不信。”

他说不出心中所感的怪异之处,只是逃避现实地想要否认,“你在骗人,我一定要救他们。”

灵息自执剑之手寸寸涌入,他四肢颤栗着渗出冷汗,仍硬着头皮提剑向前,经久不绝的梵音响彻五种清净相,具四辨八音,和雅深满、周遍远闻。

在瞬息之内,草木、碧落、云流…连他们身处的空间都扭曲成蛇影,团团盘旋像走不出去的怪圈,景宁着急忙慌地望向原先那株巨木,已成子虚乌有。

“臭蛇!你自相矛盾。”谢炎观此倏忽嚷道,“若是他们在这里已经死了,你还平白说些‘选择留下他们便没有死去’做什么!”

虺蚺用仅余层薄皮覆在骨上的手腕如汤沃雪地挡下一刀,默然无语,另一手直向发出铮鸣的长剑夺去。

景宁心脏骤缩,根本来不及躲避,却是腰侧猛地受了重击,整个人飞出数十尺,爬起来时腰椎痛得快要碎作两截。

原是谢炎一脚把他踹了出去,换来虺蚺一声冷哼:“急什么?这等与心脉相系的宝器,他若不愿,我也动不了分毫。”

急遽的交锋撩、挑并起,接、承皆在毫厘之间,宛如墨龙出水、风摆莲荷,杀意凝成实质般连绵不断,可奈何所战之妖与他修为有隔天堑。

陌刀迎头斩下的动作再次被拦截,虺蚺只二指夹着,谢炎的刀刃便再劈不近半分。

豆大的汗珠子自颊侧滑落,谢炎试图抽刀回身,却闻细微“喀”的声响。

虺蚺阴寒地提了提唇角,语气淡若云烟。

“断了。”

谢炎冶艳的眼梢染上点朱砂色,眸底隐有愠色翻涌。大抵是方才战红了眼,他咬牙切齿,近乎一字一顿道:“你是当真不想杀我们,还是杀不了我们?”

“我若想取你们性命,不是手到擒来吗?”

“好啊。”谢炎肆意地抬颔,露出一段脖颈,“那你杀我。”

虺蚺危险地吐着信子。

“等等!别!”

景宁赶忙挤进二人之间,把谢炎往后推搡,“他气糊涂了,说的是玩笑话!”

谢炎岿然不动,直视着虺蚺的竖瞳:“你、杀、不、了、我、们。”

虺蚺任他那势要活剥蛇皮的眼神盯着,反而轻笑起来:“看来你也是个赌徒。”

“也?”

虺蚺但笑不语,忽然摇摇头,叹出口气:“我的确杀不了你们,因为我亦是假象,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

景宁皱起脸,说:“那为何镜明对你无用?”

“它并非无用,不过与你自己的心境相关。”虺蚺轻慢随意地转着腕,将目光挪向谢炎,“我虽杀不了你,想折磨你却是轻而易举——”

再下一秒,他已倏地扼住谢炎咽喉。

“等一下!别冲动!修行不易,且行且惜。”景宁见谢炎肤下软骨都呲了出来,面色已是涨红,急急道:“你此举总要有所求吧?嶓冢山、罗浮尊或是不周山,不管是谁,他们许诺了你什么?我、我可以予你双倍!”

虺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瞥过他,“敛财不过顺手之举,我与却月观有仇,想杀尽你们观中弟子,你也帮我?”

景宁一瞬怔忪在原地,几乎要将腿侧校袍布料绞成一团。

“...可、可以。”

这有些出乎虺蚺预料,他“噢”一声,松开掐人的手,“说说看。”

景宁顶着谢炎两道难以置信的视线,唧哝道:“却月观设有结界保护,唯弟子可入,我可以帮你进入屏障。”

“怎么帮?”虺蚺饶有兴致地轻轻颔首。

“你先、你先把我的朋友们归还我。”景宁强撑着底气,剑指虚空,“然后离开此地。”

虺蚺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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