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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也明白安淮肯定察觉出了什么,所以在进房间后,他一对上安淮圆圆的眼睛,就主动坦白,承认了自己调查安志国的行为。
“听到了你和阿姨的电话内容,我就托人查了一下安志国。”程朔帮安淮吹了吹滚烫的小甜汤,确认碗的温度不烫手之后才递到安淮手里。
程朔盯着垂眸喝汤的安淮,观察着安淮的反应,有些担心安淮会厌恶他自作主张的行为。
如果宋哥在这里,如果他再细心一点,回想一下安淮来之后程朔做的所有事情,就会震惊地发现,程朔的控制欲远远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安淮的忌口食物,喜欢吃的东西都是他告诉阿姨,帮忙安排的;每天的小补品也是他弄的;房间也是他诱导安淮选的;就连安淮最开始来的时候,键盘之类的外设都是他送的;更别提上一次舞会,安淮的衣服,包括配饰还是他一手包办的。
比赛采访要跟着,出门要跟着,直播要双排在一起跟着,就连晚上睡觉前进房间也要跟着。
衣食住行样样不落,他一点点,一点点地把安淮圈进自己的怀抱里,养在自己的羽翼下,而落入陷阱,被叼回巢穴的人却浑然不觉,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
安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他的关注点甚至有些歪:“是请私家侦探查的吗?是不是很贵啊?”
程朔愣了一下,轻声笑起来:“请朋友帮忙查的,不贵。”
房间内有空调,暖风吹拂,再加上甜滋滋的暖汤,刚才在外面被冷风吹过的身体立刻就暖和了起来,通体舒畅。
安淮舒适地眯了眯眼睛。
“如果我说,”程朔停顿了一下,“安志国和你失忆的事情有关系,并且那段记忆很沉重,很痛苦,你还会……想要想起来吗?”
安淮咬了一口碗里的红枣,认真思索了一下程朔的话,然后点点头:“嗯。”
他盯着还在冒热气的甜汤,语速有些慢:“其实我差不多也猜到了,离婚,搬家,失忆,这些事情都是连在一起的,应该是安志国对我做了什么,导致我失忆,所以妈妈才和他离婚的。”
“我有在慢慢想起来一些事情,我相信我自己可以承受,”安淮笑了笑,“而且,还有你在我身边呢。”
痛苦和幸福的记忆杂糅在了一起,他最讨厌的人和最喜欢的人都在那段记忆当中占据了重要的部分,他不能因为害怕苦就放弃甜。
“我还是觉得后悔。”程朔突然轻轻地开口,“后悔当年回国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就找到你。”
那个时候他和程家闹矛盾,自顾不暇,要抵抗来自老爷子的高压,又不想连累朋友,咬着牙一脚踏入了DFL职业的大门,好在遇到了一个很好的老板,组建起了IHF,才一直走到了今天。
而且那个时候他刚回国,和国内的朋友都没联系上,酒吧老板也是最近一年才在家族里站稳了脚跟,把信息网往外延伸,不然根本帮不上他的忙。
如果当时他能够和程家服软,向老爷子低头,是不是就能够更早找到安淮?在安淮被安志国送去那所学校之前就找到,是不是后面的一切伤害都不会发生,安淮也不会失忆?
汤勺敲在碗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安淮有一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抬头看向程朔,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心疼和悔恨,愣了一下:“别后悔呀。”
“没关系的,我们现在也很好啊。”安淮笨拙地安慰着,明明受了这么多委屈的人是他,难受的却是程朔,“那个时候,你只知道我的真名,我们连面都没见过,你想找到我有多么困难我都不敢想象。”
而且程朔就算那个时候回来找他,他们两个都有各自的困境,见面反而不是最好的时机,现在就是最好的。
一切或许都是命运的安排。
程朔原本沉重浮躁的心绪立刻被安淮抚平了,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安淮哄好了。
甜汤见底,程朔自然地从安淮手里接过碗,弯腰在安淮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即转身出了房间,回小厨房里收拾。
这样的流程他们已经做了许多次,两个人早就习惯,都不觉得有什么,但如果程朔的朋友在这里,酒吧老板肯定会再一次狠狠地把“恋爱脑”这个标签贴在程朔的脑门上。
程朔以前是多骄傲,多桀骜不驯的人啊,现在居然变成了二十四孝好男友,亲手为男朋友洗手做羹汤,这简直是个奇迹!
但很遗憾,至少现在他还没办法亲眼目睹这样的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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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淮陷入了久违的梦境之中。
四周都是墙,这个房间阴暗逼侧,只有一扇带着铁栏杆的窗户,连一只手都伸不出去,头顶上的吊灯摇摇晃晃,散发着昏暗的灯光,就连空气都是粘稠潮湿的。
发霉的味道,铁锈一样的血气味和汗味夹杂在一起,还融入了一些其他奇怪的味道,令人想要呕吐。
这样的环境莫名熟悉,心底的恐慌在扩大,安淮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朝着门走了过去,试图离开这里,但门内没有把手,只有从外面才能打开。
走廊外面有男人的怒吼,还有小声的尖叫和哭泣,男女都有。安淮听得心里不适,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潜意识却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突然间,他的视角一转,周围的环境也跟着变化,他来到了另外一间同样阴暗狭小的房间内,但与刚才空荡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里有一把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个瘦弱的人,看不清脸,他垂着头,四肢都被绑住,手臂上贴了电极片,包括他的额头,脖子还有胸口,密密麻麻都是连线。
安淮瞳孔猛缩,紧接着,他看到旁边另外一个模糊高大的身影走过去,笑着打开了开关。
“不……”
安淮发出一声短促惊慌的惊呼,但梦里的他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就连声音都传递不出去。
电流的开关已经被打开,坐在椅子上的人正在经受堪比地狱的酷刑,他浑身都在痉挛颤抖着,在失去意识的边缘,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而高高抬起了脖子——
安淮从床上猛地坐起来,他摸了摸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打开了床边的灯,呆坐在床沿,心跳依旧不规律。
……那是他自己的脸。
经过这么多次的梦境,安淮也总结出了规律,他做的梦都和现实有些许的关联,像这种诡异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梦见。
太阳穴和脖子,还有手臂好像依旧隐隐作痛,似乎有电流蹿过,安淮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指下的皮肤冰凉,细微地颤抖着。
意识到了什么,安淮沉默,安志国虽然一直对他不好,但安志国实际胆子很小,从来没有打过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