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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放下酒杯,一双黑得令人心惊的眸子盯住陈姑娘。
“你知道九鼎吗?”
陈姑娘本以为他要问骊山一事,已经在心中盘算了好几个问题的答案,万万没想到他问了这个。骤然间脸上没绷住,露出了诧异吃惊的神色。
姜遗光:“看来你知道九鼎。”
陈姑娘:“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姜遗光:“这是新的问题。”
这人油盐不进,陈姑娘没办法,只好把九鼎的故事也告诉他。
除了禹九鼎和武皇九鼎外,还有一种说法。
传说,禹九鼎遗失后,秦始皇命人找齐了九鼎,并令能工巧匠取九鼎上的一部分制作出机关阵法,用在骊山地宫中。
所以……只要找齐了九鼎,就可以得到打开骊山地宫的钥匙。
这是陈姑娘花费多年才得到的消息,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据说,武皇让人重铸九鼎,也有想要打开秦皇地宫的意图。只可惜,从未有人实现过。
陈姑娘说完,道:“现在换我了。你是不是见过九鼎之一?”
否则他怎么能解开荧星通道尽头的机关?这还是听蒙坚说的,蒙坚也说,姜遗光在地下时,向他问过九鼎一词。
姜遗光想了下,觉得这件事可以告诉她,遂点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在瀛洲岛的一座地宫里见过九鼎之一的仿品。”
“可能是仿品,也可能是真品,我不确定。但同样的机关,我在徽省乌龙山上也见过。”
陈姑娘心神大震。
这就说明,九鼎之一很早就问世了,并被人参透鼎上的花纹作为机关流传了出去。
姜遗光继续问:“劳烦陈姑娘说说我的母亲,她曾经来过骊山,对吗?”
陈姑娘:“你怎么知道?”不应该啊,秦亘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
那就只有……
“她在地宫中留下了东西给你?”
姜遗光矢口否认:“并不,只是我猜的,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陈姑娘:“……好吧,既然你这么说。”
她回想了一下,把自己对宋钰的了解都说了出来。
她没有见过宋钰,不妨碍她从记载和他人的述说中了解这个奇女子。
和大多数困在京城的入镜人不同,宋钰走过很多地方。就连姜遗光接下来要去的巴蜀地宋钰也到过。
她做了很多事,认识许多人。而且……
陈姑娘在桌上用指尖画了一个图案,正是赤月教的图徽。
“你应该听过赤月教。”
赤月教也和宋钰有关。有很多人以为赤月教是本朝才兴起的反贼帮派,实则不然,赤月教的存在已经很久了,几经改名,最后变成了如今的赤月教。
陈姑娘说了有小一刻钟,嗓子发干才停下来,最后道:“这些事都过去很久了,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许多事情的真相,该由你亲自去查,我却了解不多。不知这样的回答可够了?”
姜遗光点头。
陈姑娘反问:“你是如何做到的?为什么要杀他?”
姜遗光沉默片刻。
陈姑娘放柔语气道:“这不是在京城,周围也没有近卫,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况且骊山之谜少不了你的帮助,就算是为了这个,我也不会害你。”
“若你不信,我可以起誓。”
姜遗光摇头:“不必,真想要违背誓言,方法很多。”
他还是将真相告诉了陈姑娘。
秦亘放出信烟后,驻地里立马点了人前去接应。姜遗光表面没有跟去,实则夜里悄悄潜行跟了上去。
没有人发现他进了秦亘的营帐,秦亘也不想闹大。那晚,他从秦亘口中得知真相后,又看出了他和自己不死不休的决心。
秦亘真的认定他将来一定会变成怪物,为祸人间。他除掉自己,是替天行道。
所以他才决定杀死秦亘。
至于怎么杀的,这很简单。
他在秦亘身上留下了一条蛊虫。
并不是他身上的蛊王,而是捉来的一条小毒虫,让蛊王把它和一朵常见的毒花一起吞掉后吐出来,这条虫差不多就能用了。
等白天赶路时,只要经过一种花,毒虫就会因为花香失控,咬死秦亘。
就算这招不行,姜遗光的计划也很多,夜里放出一两个鬼魂,或者直接操纵蛊王杀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点。
陈姑娘良久无言。
秦亘自以为聪明,可他没有想过,普通人和入镜人之间,犹如天壤之别。
隐隐的,她也明白秦亘为何对入镜人忌惮如此之深。
实在是……入镜人想要对普通人下手,后者毫无反抗之力。
这还只是十二重劫,等过了十五重后,那时的入镜人又会到何种可怕的地步?
……
过了两日,白家人总算把东西收拾好了,也同驻地里的人道了别。
他们终于要踏上回家的路。
坐落在长安城西南边的蜀地,离长安城不远,但山路多且崎岖,路上毒物瘴气多,又有不少强盗匪帮,这一路其实很难走。
望着不远处牵着马的姜遗光,陈姑娘叹口气,走上前去。
“这一路多加小心。”她看一眼四周,低声道,“我们一直都在骊山里,外界有些消息被拦下了,不让传出去。你出去就会知道,外面诡异变多了,如今四处横行。”
姜遗光手一顿,拧眉看她。
几个近卫暗示过他这个问题,还说要不要再从京城调来入镜人,被他拒绝了,要是再让人发现宋钰的秘密,他可不想考虑是该拉拢还是该灭口。
姜遗光虽然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但陈姑娘如此慎重的告诉他,这说明外界诡异横行的程度远远不止近卫们口中轻描淡写说的那么简单。
“我会留心的。”
陈姑娘还是很担忧,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在心里向各路神仙祈祷,希望一切平平安安,不要出岔子。
大约上面也料到了这个问题,派来的近卫不少,各个武艺高强,比起原来的白家护卫,这支队伍就算拉去打仗都足够了。
走了十来天山路,总算踏入了蜀地范围。
天彻底冷了下来,夜里飘雪,每天从驿站起来都能看到窗外比前一日更厚的积雪。这让车队走得更慢。
队里其他人还好,阿寄和几个老仆可就吃尽了苦头。大雪天的赶路,马车颠簸不说,里面就算点了炉子也冷得厉害,又不能把窗户封死,省得里面的人晕过去。
这冷意就跟针扎一样,就算穿的再厚,也能感受到那股从骨头缝里涌出的冰寒。
阿寄吸着鼻子,把手炉和裹在身上的棉被又抱紧了一些。
好冷啊……
天渐渐暗下,满地白雪莹莹生辉,照得如白日一般。
这时骑马跟在车边的侍卫把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