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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防些!”
门既是陆宝华,也是他们的心魔,谁知道他们的心魔是什么?
他就见孟豫忽然站住了,直愣愣地站在那扇门门口,他的手就搭在门把上,维持着将将要打开的姿势。
他在面对什么?他又看见了什么?
姜遗光不知他心魔是什么,他小心地把画卷上的符咒慢慢一点点揭下,可……天不遂人愿,天空无端下起了红雨,一滴滴血一样的雨打在符咒上。符纸瞬间浸湿了。
孟豫站在门口,落下泪来。
姜遗光收起卷轴回头要走,却见自己身前也突兀地出现一扇门,在他眼里,这扇门打开着,门里……
——门里站着一对面熟的年轻夫妇,他们抱着年幼时的自己,言笑晏晏,说他再不乖,就送去南夫子那儿让夫子教训。说话时,南夫子一手牵着赵瑛一手持戒尺端坐在一旁,赵瑛笑嘻嘻冲他做鬼脸。
年轻许多的黎恪、九公子、黎三娘、兰姑在身后追打着玩。他们似乎和姜父姜母认识,很快围在年幼时的自己身边打转。李芥也在不远处,和容楚岚相谈甚欢。
不远处,老姜头笑呵呵地提着一尾草鱼回来,说今晚要给乖孙儿炖鱼汤喝……
都是假的。
姜遗光冷冷地注视着一切,握紧门把手,他慢慢地、慢慢地从门里退出来,反手用力将门关上,拔腿就跑。
他跑得很快很快,迅疾如风。而这一回他奔跑的地方——是祠堂。
三夫人说起祠堂里有原二夫人的画像。
“步步!你去哪儿了?你等等娘……”
身后有人叫他,道路两旁都站着人,焦急的、不解的、难过的、希冀的……他们的声音穿过或十几年或短短几日的时间,从记忆中鲜活地来到他身边,伸手挽留他。
“步步快回来,你娘晕倒了!”
“善多,你要好好读书,夫子是好人,要听他的话……”
“善多,明日在为师家中用饭吧,你师娘做了上好的鲜鱼羹,阿瑛也念叨着想你过来……”
“善多,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做我的义弟……我有一子,小名乔儿,你可以当他的叔叔……”
“我为你取一字,名叫长恒……”
全都是假的。
姜遗光踩着满地鲜血冲进祠堂,他手里握着最后一张符纸,穿过一间又一间房,终于找到一间正堂,沿墙边一溜挂着数十幅画像。他找到了二老爷画像身边的二夫人,她的表情十分奇怪,脸色铁青,面无表情又阴冷地望着他,唇角却弯起,对他露出安详的微笑。
不远处,四老爷和四夫人的画像变了脸,哀伤地叫他。
“步步……步步回来……”
姜遗光头也不回,啪地把符咒贴了上去,正正好贴在二夫人额头正中。
久违的天旋地转感袭来。
死劫终于结束了。
昏厥过去前,姜遗光听到了一声真切的呼喊。
“——步步。”
第329章
京城,西郊巷,一间白墙青瓦的宅子房间内,突兀地出现一道人影。那人刚落地就仓皇地向四周张望大叫:“娘!!”
喊出那声了,他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房里很黑,没有点灯,有点看不清。但在他喊出那一句后就有下人提着灯笼匆匆忙忙进来:“公子!你回来了!”
是陛下赏给他们的近卫。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枕边放着山海镜。
是了……他出来了……
他差点就陷入了幻境中,是姜遗光救了他。
但……孟豫没法忘记自己脱离前看到的情形,他无法自拔地想起还在老家的母亲。刚冒出这个念头,便恨不得此时就生出双翼飞到娘身边,幸而脑海里那根即将崩裂的弦到底没有彻底崩断,他喊出一声后就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整座宅子都突然活过来似的,从这间房开始次第亮起灯,近卫们鱼贯而入,打水上茶上点心送来新衣物,他此时的情形看着可不大好。
孟豫浑浑噩噩地顺从着他们洗浴,浑身热腾腾地坐在房里吃着锅子,总算生出一种自己真的从镜中逃离的劫后余生感。
既是镜中,想来母亲应该无恙。
孟豫吃着老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似的,不断回想,他知道等自己缓过来后近卫们铁定要问他这次死劫的经过。
说来惭愧,他没出什么力,反倒是李芥和姜遗光一直……
等等!姜遗光!
他蓦地瞪大眼,一口涮羊肉还没下去就急急忙忙叫道:“快叫陈叔来!我有事要说!”
他怎么给忘了?姜遗光才叮嘱过他被困在了徽省单州的乌龙山里!
想起来以后,姜遗光说的每句话便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孟豫不敢隐瞒,一字一句事无巨细地说了。且不提姜遗光这样的聪明人本就值得结交,不知有多少人想和他攀关系呢,就说他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一听涉及到那个有几分特殊的入镜人,近卫们不敢怠慢,连夜快马传人去查,发现姜遗光果然告假去了徽省,孟豫先前没见过他,不存在作假的可能,便立刻将这件事报了上去。
当晚,数只被驯服的鹰飞过皇城上空,一只只飞向南方。漆黑夜空下方,又有数匹快马赶往徽省。
单州负责本地近卫与京城联络的地儿名为太平署。因为徽省平日安宁无事,单州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偶尔有一些诡异事闹的不大,就没必要请入镜人来解决,只消把人埋了,那地方划开,不放人过去就行,因而守在太平署的近卫们平常都闲得长毛。
最近却因为有个入镜人不知灌了什么药,非要来徽省探亲,他一来就在单州闹出了不少事,现在更是知州都死了,京城那边盯得更紧。以至于太平署里有些只想着得过且过的人忙碌得并不愉快,又不敢说什么,只希望快点送走这瘟神。
是夜,单州府城太平署陷入寂静。
飞鹰们次第从高空中盘旋一圈落下,鹰嗥惊醒了正打盹的守夜人。他有些迷糊地一揉眼,就见一只飞鹰自上空俯冲而下,稳稳当当落在院落中硬木搭成的横梁上,惊得守夜人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
飞鹰更多了,竟然还不止一只!
一、二、三……七、八、九。
一连九只飞鹰来信!
守夜人舌头都短了一截,忙不迭爬起来一溜烟跑到院里半人高的皮鼓前,举起槌就往下敲,鼓点咚咚咚咚急如雨,连敲了九下。
太平署里的人全醒了!各自披衣匆匆忙忙从房里出来,等奔到楼下时,已差不多都穿好了衣服扎上了衣带,面上倦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只飞鹰……又有什么大事?”领头人大步走向其中一只鹰,从它爪上取出竹筒,向其他人验过封条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