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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州凤舞城,渺渺寻瑶殿。
柠妹遮了朦胧面纱,满目新奇的拉着骨女,步入了那华美非凡的宫阙之中。
仅是一步入阙之差,内外风光便已大不相同。
催人静心的氤氲香雾缓缓浮荡,来往私语的男女修士零零散散,不知自何处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
一副世间仙境的玄妙气魄,却又只是修坊之中的一处宫阙。
柠妹水眸涟涟,满目新奇的探出神识观望着。
“你第一次来?”清娆看她这副模样心觉古怪,平静传音疑惑问询。
楚红柠好奇打量着殿中来往仙客,私语轻笑道:“你不也是第一次来?”
清娆:……
“你在中州日子也不短了,连寻瑶殿都没见识过?”
柠妹抿唇笑而不语,根本都不带搭理清娆的。
过了会儿才轻啐嘀咕道:“你拥有肉身也有几年了,连男人都没见识过?”
此言一出,骨女神情当即就没那么自然了。
面对赵庆姝月她还能冷艳或是平静,但冷不丁被红柠怼一下……
柠妹不屑笑哼,满是轻蔑鄙夷的剜了身边姐妹一眼。
那副讨打惹厌的模样像是在说……你就算想男人了,好歹跟老娘打个招呼啊?
正当此刻。
那隐约遮挡神识的浮荡薄雾间,有妖娆女子含笑迈步迎来:“师妹,骨仙子。”
来人是一位金丹女子,既然凭七情所识唤红柠一声师妹,那自然是天香所属无疑。
骨女回望女子轻轻颔首,面露疑惑看向红柠。
柠妹倒是大大方方的回礼:“我们转转,不用师姐忙碌了,极浴,极香,金丹。”
金丹境极浴极香……
女子顿时了然会意,轻柔笑问一声:“养心?修法?话趣?”
红柠被问的骤然一懵。
实则她也是听说过没见过,但月莲寻瑶殿嘛,总不过跟天香楼大差不差的。
便也就轻笑讲述道:“闲话小坐,不会太久,香痕不必过缓……另外,有男人。”
……
没过多久。
两人便被带到了一处清香淡雅的暖池之畔,女子留下了一道禁制玉简:“有朋友小坐,此简直引便可。”
言罢,对方便含笑离去,并未对白玉行走展现出任何好奇,更没有去猜测所谓的男人是谁。
柠妹新奇打量这处妙地,轻嗅少许后不由赞道:“素仙、墨蕴琉璃雾、幻霜、水灵、忘忧……”
“还有极少的默合欢,不知香痕浓郁些后有什么变化。”
说着,她便轻松倚坐在暖池边上放松品香,继而又摸摸索索探查那些灵脂灵液,显而易见是用来汇入暖池养身的。
皆是溢自无暇灵矿的妙脂,若是完完整整使用一池,折算灵石也该有数十上百万的价值了。
当然,没有人会用单纯的灵脂沐浴,挥霍与否尚在其次……主要是不舒服,经络也无法承受。
清娆听的黛眉一冷,狐疑复述道:“有合欢香?”
“嗯……”
柠妹理所当然:“肯定有啊,我要求的啊,不是说有男人吗?等会赵庆带姝月和清欢也该回来了。”
她眼看姐妹那一惊一乍的模样,心中不由暗笑。
“又不是用来喝的……墨合欢是极美的香属,天香楼也会用,男女相处轻松一些,不会催情的~”
清娆:……
只有楚红柠在侧,她倒是显得没那么平静冷艳了,随口低语道:“我还没想破身,这边有吃的吗?”
柠妹不由一怔,没好气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寻瑶殿又不是茶楼。”
“给那位师姐传讯寻一位琴师吧,看看琴师身边有没有茶点,问人家讨要些。”
清娆随意漫步左右打量,沉默少许后平静摇头:“罢了……”
柠妹:?
你别罢了呀?
她随手摸出一个小瓷瓶抛过:“有辟谷丹,饿了就吃几粒。”
清娆眼看她这幅故意讨打的模样,一时不由气极反笑:“你是不是对我有埋怨!?”
柠妹闻言神情古怪,笑吟吟回望美艳女子:“巴不得你爬上床呢……不过你怎么想的?”
骨女沉默少许,轻盈褪去小靴,挽起长发将纤足探入花池,很是懒散的躺倒在红柠身边轻语……
“不是你每天在我耳边说赵庆如何如何?顾清欢掏心掏肺看的我好奇。”
“谁曾想是个登徒子,肠子都悔青了。”
柠妹侧目狐疑盯了一眼,继而调笑轻啐:“嘁~!”
“天香情典有述,阴阳争合,生灵本初,故无谓怜爱,向生向意也。”
什么?
骨女根本没怎么听懂,但大致明白可能是说自己,不由满目认真的望向了红柠:“我吗?”
红柠也看出来她不懂,笑吟吟吐槽道:“你什么你……”
“是说生灵的阴阳牵引,并非是情爱相处争慕所生,而是源自真灵胎光最本能的选择。”
“你一边说着后悔,一边又想碰我男人,不就是看我男人身边美人又多感情又好,本能便想要拥入触碰尝试?”
“可别往我和清欢身上赖,看不上的就是看不上,根本没有听别人说就改变看法的……”
清娆:???
我看赵庆身边女人多,所以我也想试试?
是这样吗?
“那我为什么不去试试水月?他家里妻妾不是更多?”
柠妹闻言,顿时满目新奇,趴在池畔笑吟吟的提醒道:“你应该去试试凡俗的皇帝,后宫佳丽才是真的多。”
清娆:……
她保持沉默,根本不再搭理红柠半句。
红柠眼看姐妹神情悻悻,不由轻笑安抚道:“情爱并非一饮一啄,而是无声的本能牵引争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因定于此,继而生欲,可欲望的诞生更是如此。”
“一个男人身边有五个男人,另一个男人身边有五个女人,女子大多都会对后者留意。”
“若一个女人身边有五个女人,另一个女人身边有五个男人,男子同样也会对后者留意。”
“生灵族群的汇聚,便是源自效仿,无可厚非。”
清娆一个骨头架子,哪懂红柠说的这些七情真意?
当即便蹙眉反问道:“你爱慕赵庆,也是源自阴阳争合?”
柠妹倒是还真的从未思索过自己。
此刻稍加琢磨片刻后,轻盈笑道:“不止如此。”
“我当初想要接近赵庆,更多是期待与他之间的未知,那是真正的欲望。”
哦……
骨女似乎明悟,轻笑低语道:“对赵庆好奇吗?”
“十之三两吧。”
“我对他好奇,他也对我好奇,但又无法互相深知。”
“这其中相处所产生的奇妙,永远都是最诱人的情香,乃至对于未来的期待与心中忐忑,才是定侣之前最为关键不可或缺的体验。”
“娘娘笑称为恋爱,实则便是生灵本能的锚定与探索。”
清娆听着满目新奇,不曾想红柠竟然还真懂这些,却又轻笑打趣道:“你明明都懂,还能被赵庆拿捏啊?”
柠妹:……
“都说了是本能的欲望,我爱上赵庆并非是赵庆如何,而是我的欲望所致,很难解释吗?”
“我想要为他奉献的,想要为他付出的,甘愿为他改变的所有,实则都是在取悦自己,满足自己的欲望,这才是情爱的真解。”
“便如天香城,相较于成为天香行走,我更期待将其献给娘娘,以此触碰赵庆的心底……这是我欲望的释放,并非是什么委屈,反倒是对自身极致的取悦。”
骨女似乎明悟,心中豁然开朗。
但又生出新的疑惑。
任谁也无法想象,白玉行走会拉着姐妹,在月莲寻瑶殿里嘀咕问询……关于男女情爱的那些琐事。
“这般来说,岂非你永远都是赵庆的臣服者?”
柠妹轻笑起身,迈步浸入暖池放松:随口笑语道:“当然,楚红柠永远都为赵庆而臣服。”
“但赵庆却永远为姝月和清欢臣服,这是欲望所致。”
嗯?
你这么漂亮貌美性格又好,当真比不过姝月和清欢吗?
“这是为什么?岂不是咱们每每都吃亏?”
柠妹微微蹙眉,继而浅笑摇头:“吃亏吗?”
“虽说赵庆和姝月先成婚后生情。”
“但那是他自己抉择的欲望,为姝月奉献带姝月成长,永远是他取悦自己的手段,而且两者必然也有过相互探索的岁月,这岂非显而易见?”
柠妹说着说着起了玩儿心,满目新奇的审视姐妹,笑吟吟道:“你觉得赵庆那么用心的照顾清欢,是因为清欢可怜吗?”
???
清娆这下是被彻底聊懵了,满目错愕低语:“难道不是吗?”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跟天香女子探讨情爱,甚至还认真思索补充道:“赵庆和清欢的感情,想必是源自怜爱与依附。”
柠妹听的不由无语,没好气瞥了骨女一眼,只觉得人和鬼还是有区别的。
眼看姐妹又想追问……
她才轻笑揶揄道:“赵庆看上清欢,绝非是任何怜悯之心。”
“而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支配欲望,是清欢的容颜身子足够漂亮,为人足够温柔,是男人最本能的占有和选择。”
不是因为清欢可怜,是因为清欢漂亮温柔!?
骨女听的一怔一怔的,全然忘了今天出来是要聊聊叶曦的事。
她满目好奇的踏入了暖池,下意识摸过辟谷丹饱腹,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再说说……我想听。”
柠妹眼看清娆起了兴致,心中更是觉得好笑。
她惬意枕着藕臂,任由青丝在暖池中铺散,轻松而又认真的讲述:“故而赵庆永远都为顾清欢臣服。”
“这种欲望来自于欺霸占有,将顾清欢的身与心都扭曲,此生成为他的所属物。”
“对清欢的一切怜悯照顾,皆是赵庆取悦自身的途径,这就是真正的情与爱,他也因此而成为清欢的裙下臣。”
那这么说,岂不是顾清欢才是赵庆的主人?
清娆满目新奇,低声疑惑道:“那清欢呢?赵庆源此爱慕清欢,那清欢为何依恋赵庆?”
柠妹水涟涟的笑眸古怪,玩味瞥了姐妹一眼。
“这便是另一道秘藏了,不属于情经,而列于欲典。”
“顾清欢跟随赵庆,并非是源自本能的牵引争合,而是彻底附属于上位者。”
“他们两者从未有过真正的锚定与探索,故而初始当是无情无爱的。”
“顾清欢是一个女人。”
“她和赵庆一起,完成了对两者各自的极尽探索,身体与心绪也因此被赵庆征服,自发丝到足尖都因男人的驱使而沉沦,直至臣服低贱都会欢愉忘我。”
“这是真正的欲望宣泄,你能想象到……赵庆触及拥有你的每一寸?哪怕是自己都从未触及的位置?能够将你的心绪念想都左右把玩?”
清娆听的黛眉紧蹙,似是不太适应,但实则满心兴奋好奇……用柠儿的话,一切都是欲望的秘密,生灵的本能,这无可厚非。
“所以清欢对赵庆的情感,全部来自于欲望?”
“嗯……”
柠妹笑吟吟的点头:“十之六七。”
“其余则属赵庆对她的照顾,为她理清的所有悲苦,但这并非是生灵最初的情爱。”
“而是女为悦己者容……清欢的感动和爱意,多是因主人关切而产生的欢欣满足,进而生出更多的期许索求。”
楚红柠满眼羡慕,轻声赞叹:“她拥有了赵庆的一切,赵庆也拥有她的一切,极为梦幻华美的情欲交织,相互抵进永无止境,像是玄经秘典……值得品味。”
她轻笑扫过清娆那似乎回味的神情,随口补充道:“赵庆是清欢身与心的主人,而清欢却是两者欲望的主人,生灵的情与欲很奇妙的。”
骨女朱唇轻抿,纤手不自觉抹过酥胸,意犹未尽低语道:“还有晓怡呢?晓怡又是哪种情况?”
柠妹:……
她笑眸轻挑而鄙夷:“为什么总是问我家的……要知道,好奇与探索是欲望最初的诞生。”
这样吗?
清娆美眸冷艳无双,平静轻声道:“那我不问了。”
“……”
她沉默少许,继而低叹:“可惜,你这么好却争不过清欢,清欢才是阴阳争合的胜者。”
柠妹神情古怪,心中暗笑……都说不问了还问。
但若说清欢是阴阳争合的胜者,那俨然错的离谱。
她轻笑摇头:“娘娘才是真正的胜者。”
“生灵三两欲,娘娘什么都明白。”
“直到如今,她与赵庆都是欢好居多,诉情极少。”
“赵庆对娘娘锚定与探索的欲望,永远都处在最高点,更不提精魄都在娘娘手中。”
眼看姐妹越听越是疑惑,柠妹不由凑近耳语嬉笑:“司禾本身对欲望的掌控力就远胜我们,她不仅手握着为赵庆诞子的权柄,还能够满足赵庆所有的欲望探索,更甚至随时都可以做到……恋爱暂停。”
“娘娘是赵庆的主人,也是两者欲望的主人。”
清娆听着美眸有些出神,暗自回味只觉得妙趣无穷。
生灵三两欲,唯有天香冠绝世间,当真不是玩笑话……
“可叶曦呢?她不是忧郁病?她难道不懂这些吗?”
柠妹闻言笑眸涟涟。
暗自思索轻笑低语道:“她当然明白,但她更明白的是……欲望的衍生不可逆。”
“她难道不清楚咱们对她的探索与好奇吗?”
“当赵庆拥有过可以左右她一切的力量,便会无法抑制的想要得到她的全部,哪怕是霸凌扭曲成为傀儡……她不在乎。”
“而她对赵庆情愫,不仅是源自咱们的陪伴,对更多温暖的求索。”
“也是……生灵最本能的阴阳争合,她的裙下臣遍布中州,可却曾在欲都中挫败,同样对赵庆拥有少许好奇与探索。”
???
骨女满目惊疑:“这怎么会不在乎?哪怕当真炼魂入器?”
红柠不由轻轻叹息:“天犁驱生死便是这般,那些人最初的欺凌折磨……为的便是要她生不如死,哪怕是天资冠绝中州,也此生伴有心魔,医身容易医心难。”
清娆沉默少许,平静点头无奈道:“嗯……咱们有办法能医她吗?可惜赵庆对她的欲望不高。”
红柠狐疑打量姐妹,竟突然发觉……言说赵庆对叶曦欲望不高,自己这姐妹竟然会衍生些许欣慰!?
这是什么意思?真想要我男人啊!?还是真想要叶曦!?
“夫君如今已经成了猎手,不会轻易被欲望驱使左右,但欲望的衍生便如叶曦的心魔,并不可逆且愈演愈烈。”
楚红柠轻声笑叹,转而盯着骨女提醒:“玩情弄欲,终会深陷其中……任何生灵。”
不过她没有说的是……
即便叶曦那般狼狈,也依旧是站在情欲绝巅的猎手,和赵庆的无声角逐中刀光剑影。
这并非是两人的心念作祟,反而都很克制清醒,甚至没有过太多言语,却也是生灵本能的欲望交织。
而你。
我的清娆师姐,你菜的就像是一个……瓜。
猎物都算不上。
姝月说你和我一样白给,简直是对本姑娘最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