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盘上无论怎样都冷静不下来,眼前被雨水模糊的视野甚至开始冒出金星。
阴雨天让他的旧伤口隐隐作痛,那种刻骨铭心的巨痛刻在骨子里,就好像那个从来不敢反抗的少年,他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拘束了起来。
以往在地下再痛再累再苦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反抗李北泰半点,就像被训化的猎犬,即便长了满口利牙,也从未动过咬主人的念头。
还是在遇到白翌以后,想为自己而活的欲望越来越强,直到在那一天供出李北泰,把他送进局子。
是他的第一次反抗。
……难不成他因为这个才对白翌记恨在心?
但他不应该是这样人。景天想,李北泰虽然人不着调,但办事还算谨慎,白翌的身份不一般,桶出篓子不好下场,如果说只是为了点钱,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他知道稍微谈谈话简单勒索一下,我肯定会想办法掏出钱给他。
总之,绑架威胁不像是他会用的手段。
这时一个陌生来电打了进来。
他猛吞口水,过速的心跳会让人很难控制四肢,勉强哆嗦着点开接听键。
那边用了变声器的声音给他报了个地址。
“不要报警,一个人来,否则后果自负。”
“……钱呢。”景天压声道:“你们要多少。”
“呵。”对方漏了个讽笑:“你来就是。”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投投海星呦!么么!
第73章卑劣行径
“……”
景天沉默许久,在感觉到身体重新冷静下来之后,探身从抽屉里掏出护腕绷带,一圈圈缠在手上。
不是李北泰的语气。
景天心想,李北泰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再了解不过了,但那变声器背后一定不是他。
那会是谁。
顺着神秘人给的地址寻过去,目的地是一间乡村废弃的旧学校。
他停下车快步走进去。
教学楼里十分空旷,走起路时会有脚步的回音在荡。
大雨似乎凝歇了一些,他的目光停在地面的水渍上。
瓷砖地面上的水渍不容易干,看得出不久前有人来到过这里,人数似乎还不少。
应该藏在某个地方,说不定正窥探着自己。
景天沉了口气,正准备喊点什么,学校里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舒缓惬意的调子,但在极度安静的校园中会阴森森的放大。
“装神弄鬼干什么。”
景天定定看着楼梯尽头,那里空荡荡站着一个人。
景天觑目看了片刻,认定这人与自己素未谋面,应该不是仇人。
不过看他那副冷静平稳站在原地的模样,更像是收钱做什么‘清洁工作’的家伙。
果不其然,那个戴帽衫的男人招了招手,昏暗的走廊里走出几十个手提棍棒匕首的打手。
景天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冷声问:“白翌呢。”
“天台。”帽衫人往上一指,阴恻恻说。
“我要先确认他的安全。”景天说:“在这之前不会与你们多说半句话、做任何交易。”
帽衫男噗嗤笑了:“你就是景天?线人给的资料说你是拳击手出身,挺能打的,看身量确实是那回事儿。”
线人?
景天恍然明白了什么,冷笑一声,默默紧起手上绷带。
绑架白翌,弄出这码事的还真不是李北泰,但不能说和他全无关系。
这狗东西卖了我的个人信息,另有人想利用我,去搞垮白翌。
还能是谁。
一个娱乐圈的新起之秀,在毫无靠山的情况下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挡了太多人的路。
太多人想让他倒下了。
但这其中能搞做到这个份上,不怕惹出麻烦事的,恐怕也就只有商政两界齐吃的三松集团。
只是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他们,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吗。
景天以余光简单打量了两侧的人数:“怎么才能让我上去。”
帽衫男往前两步,从怀中掏出把手枪,咔哒上了膛,递到景天面前。
“我得先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小情人啊。”帽衫男说:“来,你要想见他——”
“咔嗒——!!”
空腔扳机扣动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响亮,与之而来的是几十人瞬间的噤声,
帽衫男的话顿在一半,眼睁睁看着景天在自己话都没说完的须臾。
毫不犹豫地夺过手枪,对准自己的胳膊扣动了扳机。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以了吗。”景天平静得可怕,甚连眉头都没皱半点,啪地摔了手枪出去:
“够证明了吧。”
“你小子!”帽衫男哗然大笑:“万一那里头真有子弹呢?你这条胳膊可就废了!”
“我能上去了吗。”
“好好好。”帽衫男侧了半身:“给人让路!”
景天一口气飞快奔上六楼,牟足力气踹开天台的门。
“白翌!”
楼顶空无一人,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就在这时,他忽地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臂一挡,背后一根铁棍笔直抡向他的后脑勺!
好在血脉中的搏击反射让他敏捷躲开这致命一击,景天立马跳向前方,以保证视野并无盲区,扭住持铁棍的胳膊咔嚓一掰!
顿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上上上!”
景天迅速后退几步抵在墙上,眼看面前不知从哪儿涌出几十号打手齐齐朝自己冲来。
他含胸躲过几根铁棒,一脚踹在其中一个的胸口,抬臂挡住本着脑袋来的棒子,顺势回旋踹翻面前几层的人。
肾上腺素让浑身血液涌上头顶,Alpha的本能爆发的同时让他的后颈火辣辣的疼,
景天抹掉脸颊擦到的血渍,再闷头几拳打翻数人,眼看后面的人被他的进攻吓得犹豫不敢向前,稳稳站定后低吼:
“白翌在哪儿。”
一阵掌声从背后响起。
景天乍地回头,看到一位拄着熊头拐、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十几个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不用想也该知道他才是幕后之人。
“你是谁。”景天额角暴跳,几乎不能平静:“你们把他藏哪儿了!”
“他很安全。”男人抖了抖身上的水:“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还是讲些职业道德的,不会平白伤害一位前途无限的新人。”
说罢男人摆手推开安保,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递到景天面前。
景天的指尖还粘着不知是哪个身上的血,血迹蹭湿白色名片的一角。
“三松娱乐,简松。”男人微笑道。
景天心头一震,蓦地意识到什么,立刻紧张了起来。
男人的费洛蒙开始散发,隐隐让他脚底发麻,有一种旗鼓相当但却陌生的压迫感朝他袭来,这让他的失去知觉十几年的后颈更痒了。
不言而喻,这个人的费洛蒙等级非常高,至少自己活的这几十年里,没曾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