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云雀的差距,属于战斗天才灵光一闪的天赋光芒。
她默认了休息的建议,收起浮萍拐转过身,从这片靠近悬崖瀑布的地方往回走。
迪诺就在这时候从后面补了句,“记得回营地处理伤口!”
……
回到帐篷驻扎地时。
草壁第一时间拿着医药箱过来,近朝颜心不在焉地从里面挑完外伤消毒的药水和医用胶布,目光却定格在某道正坐在打开的帐篷里看书的人身上。
尤其是她眼尖地发现那位哥居然看的是她参加的数学竞赛题册。
一股惊悚感油然而生。
她快速地走到他旁边,出声道,“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云雀翻页的动作停了下,却没有更多的动作,仿佛只是听见了一阵风从耳边吹过。
近朝颜以为自己打扰了他,只好在不远处的小水洼边俯身照了照,发现迪诺超过分地把攻击都打在这张俊脸上之后,略微鼓了鼓腮帮子,然后就被疼到面色扭曲,一边吸凉气一边自己处理脸上伤口。
顺便自言自语地念叨,“讨厌你们彭格列……疼死了……”
也讨厌你们彭格列的同盟家族!
究竟都从哪里学的喜欢打脸的坏习惯啊!
大概是她时不时冒出的动静太烦人,本来坐在帐篷里的人忽然收拢手里的书,起身想要走向另一边,却被耳聪目明的少年注意到。
近朝颜迅速转头看他,跟着站了起来,好奇凑近:“你去哪啊?”
被那张带着许多伤痕的脸颊闯入视野里,云雀呼吸顿了下,过了会儿,淡然地扭过头,同她道,“与你无关,别跟着我。”
好久没听见他语气这么冷淡的人愣了下。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女生的身影已经走出去好些距离,以至于近朝颜看着这道莫名的背影,又跟着冒出个念头。
好像。
她也很久没有看过云雀的背影了。
-
笨拙地自己涂完药,并且将医用敷贴胶布不太服帖地覆盖完面上所有伤口之后,不知不觉到了午餐时间的近朝颜坐在烧烤架面前,眼神放空地盯着上面的一排烤青椒,非常迟钝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好像惹云雀生气了。
看着面前被木炭烤出讨厌味道的青椒,站在烧烤架后面的副委员长额角都是汗,咬着草叶,觑着她脸色斗胆给她提建议,“委员长,您要不要,劝劝她?”
近朝颜:“……”怎么劝?
草壁想到近朝颜往日在云雀家几乎上下皆知的那一堆讨厌的食物清单,又从烧烤架底下依次把红姜、香菜,以及海鲜类的元贝、海螺和一堆生鱼片端了上来,小声跟她说道,“再生气,也不能虐.待自己的身体啊。”
副委员长都看不下去女生生气时挑不爱吃的东西往下咽的画面。
近朝颜再度:“……”
什么虐.待自己身体。
呜呜,云雀明明是在虐.待她的味蕾!
对草壁露出“难为你将这么多我不爱吃的搜罗齐”的眼神,她表情复杂地看向那边面无表情地准备拿筷子的云雀,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地过去按住了他的手腕。
“松开。”
“不要……”她小声凑到他旁边,“对不起嘛,我是不是之前说错话了惹你生气了?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地重复,“松开。”
近朝颜试着松开了指尖的力道。
然后就见到他一言不发地从这片区域离开,看上去好像连吃饭的打算都放弃了。
她赶紧追了过去。
甚至还在中途瞥见了迪诺露出的欣慰眼神。
……
初秋的山林间,已经有被凉意裹挟的绿叶透出红意,还有落满厚厚落叶,不知隐藏了多少小动物在底下,因此构造出一个小型生态圈的枯叶林。
眼尖云雀要往那些难走又危险的路去,近朝颜飞快地抓住他的衣服下摆,“你、你再不给我一个哄你的机会,我就——”
她本来想要反向威胁一下他,比如回去让草壁副委员长准备他最不爱吃的孢子甘蓝。
然而想到自己曾经因为好奇,在外面的餐馆里试着用叉子戳起过一颗这种看似小巧圆润,绿意盎然的蔬菜,送进嘴里之后在舌尖上迸发的恐怖怪味,她话就接不下去了。
这个她真的吃不下。
那种难吃的青菜就该烂在地里。
别看云雀从小养尊处优,其实他真没她那么挑食,虽然口味更偏向本土的日料,但是跟着近朝颜每天晚餐吃中华料理,也不见他有什么意见。
总之,她因为接不上话,陷入了奇异的沉默里。
随后就听见一声冷笑。
视线中闯入银色锐利冷光。
已经对她的拉拉扯扯再三失去警告耐心的人直接扬起了浮萍拐。
本能在疯狂提醒黑发少年避开这道迅疾的攻击,然而此刻在这身躯里的灵魂却强行按捺住所有的反应,违背本能地,用自己的面颊去迎他的攻击。
“你打吧你打吧反正之前挨六道骸的打我也习惯了而且下午跳马也是要继续打这张脸的痛死我算了呜呜呜……”
-
意料之中的狠辣攻击就停在即将碰到肌肤的咫尺间。
取而代之的。
是对方仿佛被气笑的冷淡声音,“近朝颜,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那我优点可太多了——”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看见面前的浮萍拐圆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拨开这危险武器的同时,下意识地对他露出灿烂笑容。
刚想要继续开口,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唔!”的一声。
近朝颜捂住自己的额头,倒退了半步,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的埋怨:“你怎么真打啊?”
云雀随手收起武器,看向旁边的树木落叶,日光从参差的密林里落下,被树叶切割成一道道斜斜的光柱,“笑得太难看了。”
“……”
瞎说!他自己这样的大帅哥笑起来怎么会难看!
近朝颜揉了揉额头,后知后觉发现比起跟迪诺训练时挨到的鞭.子,他刚才那一下好像也没留下什么痛意。
她放下手,出声问他,“你刚才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啊?”
云雀恭弥没说话。
他很清楚他们俩此刻的关系有多么莫名其妙,也多少能猜到这只小动物想的是什么,虽然总是弄巧成拙,但她确实大部分时候很努力地想要维护他的形象。
可是。
听见她开口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那种不爽依然盘桓在心底。
……
近朝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开口,不由再度凑近,试图想要从自己清澈的棕色心灵窗户里看出栖居于里面的灵魂模样。
大约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