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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姜明月顺着光垂下视线，看到一个年纪月末三十出头的女人对着她鼓掌。
很熟悉的脸。
是前些年非常出名的舞蹈家，名叫章茗，自从她结婚生女之后，已经有一阵子没消息了。
没想到《七星连珠》剧组这么有实力，章昕提起那个会过来指点她的武术指导居然是有这么大名气在身上的章茗。
“你跳的挺好的，是舞蹈专业的么？”章茗仰着头大喊。
她和姜明月距离有点远，只能这样交流实在太不方便了。
姜明月同样大声地回答：“谢谢章老师。”
说完就对工作人员摆手：“劳烦把我放下来吧，不用再试了。”
双脚落地之后，工作人员笑呵呵地打趣：“小姑娘很厉害啊，飞檐走壁的戏也不用担心不成了。”
姜明月笑了笑，再次道谢之后，继续回答章茗的问题：“当初跟着文工团的姐姐们学了几年，后来我妈看我还算有点天赋就送我继续学舞蹈了，不过我身高不达标，而且我更喜欢表演，后来保靠就是表演系。”
舞蹈喜欢身高一米七以上的女孩子，姜明月这种刚刚一米六的，就算考过了，也混不出头。
她能趁早想清楚改换专业，把舞蹈当成表演的加分项反而更合适。
章茗拍拍姜明月肚子：“核心再稳一点，对舞蹈的表现力会更好。”她又看了姜明月几眼，不确定地问：“我看你好像还有点传统功夫的底子在身上，文工团里有唱戏的教过你？”
姜明月立刻竖起拇指：“章老师，您真是好眼力，这都能看出来。”
章茗笑着叹气：“你扭腰转身之后看人的那个身段一看就是学过昆曲。文工团是好地方，能在文工团里有节目表演的，各个都是出类拔萃的顶尖人才。他们比一般人更明白怎么避免身体损伤和如何控制肌肉和表情，跟他们学可比那些青少年班里的老师强多了。瞧我，怎么忘了，昆曲里就有吊威亚的，难怪你这么稳当，以前就试过吊威亚了吧。”
章茗替姜明月找到合适的理由之后，姜明月笑着点头赞同，免去自己想借口了。
工作人员过来帮着姜明月脱掉装备。
“你喊我声章姐就行，不用老师来老师去的。我看你敦煌舞的功底不错，我给剧组胡离离设计那一段舞蹈不难。走吧，你跟着我跳几遍，记住动作顺序就行了。”
“好的，章姐，我一定用心学。”姜明月对吊威亚的工作人员摆手道别，跟着舞指离开。
没记住也不打紧，去“三室一厅”里多练几遍，肯定能形成肌肉记忆。
*
空地上，傅骞坐在保时捷驾驶位里，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然后猛地放平靠背躺在车厢里，用手压住脸，不满地念叨：“我哪里配不上你，你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傅骞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拒绝过？
高中他对走在校园里对背着书包的姜明月一见钟情，热情表白，只得到了不留情面的拒绝。
几年之后在片场里，他想让姜明月知道有他在，她可以一步登天，还是被不留情面的拒绝。
他才不相信姜明月完全不为了金钱和权利所动呢！
不过是个特别吸引他眼球的漂亮姑娘而已，他这些年想要什么样的没弄到手？姜明月肯定不是特别的。
可每再被姜明月拒绝一次，傅骞心里那团火还是会死灰复燃，烧得他浑身难受。
姜明月，他一定要得到她。
*
身穿奶茶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打开车门坐进来。
她看到躺在座位上的傅骞，勾起涂了浅色唇膏的嘴唇，直接伸手按在他大腿根上，手指轻轻刮着裤子的布料，俯身凑近傅骞下巴，含住他的嘴唇亲了亲。
“你又看上我们剧组新来的女三了？我们剧组是个漂亮女孩都被你玩了个遍了，傅氏投资的30%也太值了吧？”女人轻轻咬了咬傅骞的嘴唇，语气中带出几分控制得刚刚好的吃味。
傅骞抬起遮着脸的手，转而勾住女人的脖子，直接把她按倒在自己身下，语气分外轻蔑：“尹曼曼，你以为姜明月跟你一样不用花钱就往男人身上贴？她没那么便宜，我现在给的价格她根本看不上。”
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一下贴上布料，蹭花了唇膏。
尹曼曼的满头长发被傅骞的大手揉乱，遮住了她因厌恶而扭曲的脸。
*
摄影区还在摆放设备，章舞指却直接把姜明月带到摆上桌子的场地上，直接说：“你们继续摆，我们实验明天拍摄的舞蹈。”
朝中有人好办事，片场也是一个道理。
工作人员听了章舞指的吩咐，直接点点头，没发出一点反对的声音，继续指挥布景。
地面已经铺上了灰咖色的羊毛地毯，这种颜色在灯光下显脏，与注定要施展阴谋诡计的场合适配度特别高。
明明摆设还没到位，但章舞指却早已经了解了安排。
她指着左侧空荡荡的位置说：“等会这里会摆上男主的位置。明天照顾你新进组，按照时间顺序，从男主杀妖成功，被族长宴请男主在帐篷里喝酒看表演开始拍。你是伪装成舞姬混饭吃的笨狐狸，因为跳舞催发了喝下肚的酒气，失去节制，在男主面前露出原形，被他打得四处奔逃。”
这一段戏里面，前头是族长对男主表达感激，想要通过美女把男主留在当地的文戏，但从胡离离出场开始，重点就全部转移到了她身上。
姜明月必须要表现出绝对美丽、绝对娇颜、绝对魅惑，才能表现出族长留下男主的决心。
??把最有魅力的女人献给英雄，祈求英雄的保护，这就是弱小百姓让人嗟叹的努力了。
章舞指原来得到的消息是“新进组的女三有些舞蹈功底”。
那么，“有些”是多少呢？
拉筋完成也叫有些，会基础手势也叫有些，能跳点简单的动作也叫有些，有十几年舞蹈功底也叫有些。
章舞指当初根本拿不准这个“有些”的范围的，而舞蹈功底恰恰不是一朝一夕能补上来的。
于是，章舞指原本设计的舞蹈之中，十分讨巧地尽量多运用扭腰摆胯的动作去展现女性的□□之美。
章舞指知道这种投机讨巧的办法，别的舞指当然也能熟练运用，这个法子从二十年前开始，几乎已经被所有粗制滥造的电视剧用烂了！
章舞指站在场地内，摆出第一个动作，余光中看到表情已经酝酿出魅惑的姜明月。
这种气韵……
想到之前看到姜明月吊威亚时候的舞蹈表现，章茗突然改变了之前的计划。
她决定在舞蹈中加几个专业性动作，免得电视剧一问世又被网友嘲讽“舞蹈只会转圈扭屁股”。
章舞指收起摆好的动作，拉着姜明月朝外走：“我们从门口飞脚躺身进门……”
飞脚躺身是古典舞中最右难度的三个动作，做得不好就像是一块沉重的赘肉砸进画面里，令人忍不住皱眉；但要是舞者表现得好，便如灵动的乳燕飞跃进房间，可怜可爱。
*
今晚是族长宴请全族的大恩人，他三翻四次叮嘱胡离离，一定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为了壮胆，金帐篷表演之前，胡离离讨了一杯酸酸甜甜的果酒。
真香啊，趁人不注意，胡离离拔掉瓶塞，把整瓶果酒都灌下肚，双颊涌起甜蜜的晕红。
她脚步微微散乱，听到传唤声欢快地跳进帐篷，小狐狸落地，习惯性地用四肢垫了一下身体。
哦，对了，她要表现得好一点。
胡离离抿了抿头发，媚眼如丝地朝着男主看去，翻身平躺在地面上，纱衣翻卷，露出一截雪白的纤腰，胡离离向男主展示着自己的肚腹，表示全族的无害和臣服，然后……
然后，然后什么来着？
族长安排她做什么，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唉，这可真糟糕。
快努力想想！
跳舞！
对，她应该好好跳舞，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面前的大英雄！
胡离离双腿用力蹬地，从地面跳起来，裙摆飞起，遮挡住她坚定的视线。当舞裙落下，胡离离脸上的神情已经变成了讨好的媚笑，她扭摆着腰肢，火红的舞裙顿时翻转出层层波浪。
披在肩膀上的皮毛被胡离离解开，随手丢到地面上。
她伸长两条骨肉云亭的手臂，双手好似要碰触到男主之后，又收回来，在胡离离精致无比的眉眼边画了个圈，一手停在脸下，一手伸向男主，朝他丢出一把花瓣。
花卉馥郁的香气瞬间在男主面前散开，呛得他猛烈咳嗽。
“哈哈哈哈哈！”清脆的笑声从美人的口中传出。
她笑着，跳着，不断在原地旋转，然后猛地翻身落到男主身后，长开细长的手臂，拥抱住他的身体，十根纤纤玉指顺着男主的腰腹向上抚摸、揉搓。
突然，胡离离背后五根蓬松的尾巴冒了出来，和它们的主人一起缠上了男主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