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潘地,许多角落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百姓诚惶诚恐,一度以为又回到拓跋入城那日,不过这次似乎很激烈,到处都是打杀声。
“听说了吗,恒王要将拓跋人赶出东潘地,正在全面剿杀。”
胆子大的东潘人小声议论道。
“真的吗?恒王良心发现,终於要把在我们地盘作福作威的拓跋人赶走了!大喜,大喜啊!”
屠户娘子墨知知正在砍猪肉,刀起刀落,很大一块猪肉分离,听到外边的议论声,她停下来,擦了擦手往外走。
“你们刚刚说什麽?”她站在门口对巷子里悄悄说话的人道。
他们瞬间色变,被她吓一大跳,看清楚人脸后擦了擦额上的虚汗。
“是你啊墨娘子。”
“恒王府的侍卫分成好几支队,将拓跋兵全带走了,反抗者,杀无赦。”说话的男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墨知知皱眉,直觉告诉她不太对劲,不过对他们也不好说。
“最近不太平,都躲着点吧。莫要在外边说,人多口杂。”她道。
他们嗯了声,匆匆离开。
不久后,她的丈夫何权贵从外边回来,墨知知迎上去,手上拿了一块布给他擦拭额上的汗。
“娘子,我们要尽快离开东潘地。”何权贵握住她的手,还没喘平气就道。
墨知知眼前一亮:“找到机会了?”
何权贵点头,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去牛古汲村时,途经一处梨花园,我见树下的墓碑被折断的树枝压住。前去拿走後,墓碑前凭空出现了这张纸条。”
尽管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跟墨知知说这件事时,何权贵还是满脸惊奇与不可置信。
墨知知定睛一看,只见上方写了一行字。
牛古汲村,东边山有一处出口,可逃东潘。
墨知知瞳孔微缩,心脏也跟着颤了下,纸张下方还落了两个字,桂花。
她喉咙发紧:“夫君,我知道桂花是谁。”
何权贵惊讶看着她:“是何人?”
墨知知道:“我听人说,恒王妃上个月划破了一个婢女的脸,折磨致死,那婢女的名字就叫桂花,她的兄长名为桂生,也在恒王府当差。
桂花死後,桂生也在东潘地的消失了,她说恒王妃派人寻了几次都没寻着。”
听到恒王妃三个字,何权贵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他又仔细想了想墓碑上的字,惊的两手合在一起:“那墓碑上的字正是舍妹桂花之墓!”
两人惊疑对视眼。
“夫君的意思是,出路在牛古汲村的东山。”墨知知问道。
何权贵点头:“恒王的人在杀拓跋人,并非他良心发现,而是……”
说到这儿,他警惕的四处张望,凑到墨知知耳畔轻声道:“他想自立为王,我们逃去戈壁城,将这消息告知国师。”
墨知知心肉一跳,默然片刻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摸黑去了牛古汲村的东山,走了两个时辰,墨知知累的不行,她刚想说休息会儿。
後边突然出现一道亮光。
何权贵迅速将墨知知拉到灌林中蹲下,一双眼眸藉助夜色,警惕盯着前方。
随亮光越来越近,两人心跳如雷,何权贵感觉到手一紧。
墨知知望着他,眼神十分惊恐,浑身都在颤抖。
不对劲。
何权贵低头,只见一条菜花蛇爬过来,正在墨知知的脚面上。
她性子刚烈,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蛇,平日里看到都会放声尖叫,浑身发软的人,此时硬生生没叫出声,紧紧咬住下唇。
何权贵也不敢出声安抚她,只好眼神安抚。
墨知知闭上眼,死死掐住何权贵的手腕。
外边的脚步越来越近。
“王爷叫我们夜里来这里找什麽啊?”
“排查东潘几座山有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路,有的话派人堵住,加以看守。”
来者是两个侍卫,他们一边走一边道。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麽会有通道,若是有,附近的村落百姓早就走了。”
“说的也是。”
其中一个侍卫照了一圈,火把的光照在何权贵躲着的灌林前。
何权贵将头压低,紧紧搂着墨知知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两人清晰可听对方的心跳声。
一刻,两刻……
“什麽也没有,走吧。”
随着话音落下,火把光挪走,脚步声渐行渐远。
“没事了,没事了。”何权贵安抚的拍着墨知知,“他们走了,菜花蛇也爬走了。”
墨知知浑身发软,她强硬打起精神,坚定道:“夫君,我们快走,在天亮前找到出口。”
“好。”
两人谨记一句话,一直往东走,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终於看到了一条十分隐蔽,被荆棘遮挡住的路。
说来也奇怪,在他们抵达路口时,荆棘往两边褪去。
“走!”
墨知知与何权贵对视,随着他们进去的那刻,荆棘重新回归位置,密密麻麻,遮挡住一条可以逃出东潘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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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王这几日不好受啊,焦灼的嘴角长泡,他在等去东潘地的探子回来。
林清禾来势汹汹,虎视眈眈王城。
扎特死了,玄微国师也被大景拿下,他一下子失去两名大将,拓跋兵也折损了上万个,经不起战争了。
尤其是听到西域派了使者接洽林清禾的消息,对拓跋王而言,又是重重一击。
拓跋王十分後悔当初决议攻打东潘地,若是再不制止住林清禾,恐怕要亡国了。
“大王。”侍从入王殿,身後跟着从东潘地回来的探子。
拓跋王起身,神色急切看着探子:“如何,秦将领可有带恒王启程去找大景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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