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恒王府书房跪了一地的黑衣人。
上座坐着的男子,一半脸在晦暗不明的烛光下,一半隐入黑夜中,唇角扯气,令人莫名心寒,不敢直视。
齐明是他的心腹,主动上前:“是属下办事不利,说来也奇怪,花神节结束后,范小姐就在京城消失了,范丞相也未派人去找。”
有意思。
景恒王眸光微闪。
他对范袅袅不感兴趣。
真正令他在意的是她背後的人。
一个世家贵女悄无声息消失,家里毫无动静,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死了。
二是她的离开有丞相府的支持。
可为什麽是在成为花神后离开。
女子不都想万众瞩目,享受天下男儿的追捧么?
景恒王也不纠结,或许他可以从其他人身上寻蛛丝马迹。
他道:“本王记得花神节上场的那位是宋二小姐。”
齐明点头:“侯府最近衰事连连,先是躺了几年的宋三郎死了,而後宋老夫人瘫在榻上,宋二小姐又没当选花神。”
景恒王若有所思:“还真是不顺,这几件事发生在那侯府真正的大小姐回府前还是回府後。”
齐明沉声道:“她回京有一段时间了,但开始并未立即回侯府,后李侯爷及夫人上门请回府。”
脑子里回想时间段,他突然呀了声。
“这几件事都发生在她回府後!”
景恒王眉心一跳:“她唤为何名。”
“林清禾。”
…………
白云庵背靠青山,左㱏环水。春时草长莺飞,花团锦簇,夏时林枝茂密,花果芬香;秋日落叶如金,秋高气爽,冬时大雪皑皑,万籁俱静。
庵里养了一百零八个女童,主事人是老庵主慧心,还有十几个都是被这世间容不下的贫苦女子。
有的是死了丈夫,被要求陪葬出逃,无路可走的女子。
有的是被男子看上美色强硬有肌肤之亲,却被倒打一耙,说成水性杨花,试图勾引的女子。
慧心庵主收留後,她们念经,劳作养活女童,自给自足,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互相帮助,倒也过得快活。
林清禾一行人的到来令她们惶恐不安。
看上去很美,很矜贵,与她们格格不入。
直到范袅袅剃了发出现在她们面前,林清禾席地而坐将带来的书摊开,教女童们识字。
范袅袅笨拙又极其认真的跟着她们学习。
林清禾大方给了五千银两。
她们彻底放下戒心。
看范袅袅相处的不错,林清禾与慧心庵主道别:“庵主大善,悬壶心生钦佩,有机会定会再来。”
慧心庵主慈爱的望着她,抬起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孩子,有时放下心中执念或许是种解脱,白云庵风景胜美,多回来看看。”
林清禾怔怔的嗯了声。
赵倾君葬在白云庵後院,一棵桃花树下。
她不愿投胎,愿以魂魄之体陪范袅袅在白云庵行善积德。
她生平所为都是利民的好事,林清禾赠了她一缕功德,赵倾君魂魄更加稳固,力量也更强,与林清禾也有了因果。
若她行善,两人的功德都会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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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行恶,林清禾也会遭到反噬。
芍药有些担忧:“小姐,你不怕赵倾君会变吗,万一她………”
林清禾摇头,看向站在桃花树下浅笑吟吟的范袅袅:“不怕,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会亲自了结这因果。”
她们刚回侯府,丞相夫人王氏就来拜访。
李氏受宠若惊去迎接:“相夫人,里面请。”
就连宋德也惊动了,急急从书房赶来。
他在意的也不是王氏,是她身後的丞相。
在朝堂举步难艰的他,恨不得抓住一切希望,不合规矩他也来了。
王氏心中还因范袅袅的离去悲痛着,这两口子的行为实在有些看不上眼,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李氏以为她是来相看宋白微的,毕竟在她心目中,宋白微虽然没当选花神,但好歹也是才貌双全,走到第二位的候选人。
看上微儿很正常。
只是她等了半天都没听见王氏提及,不由急了。
她踌躇片刻道:“相夫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宋德不好参与女眷的话,在旁侧喝茶,耳朵竖起。
王氏抿口茶淡淡笑道:“我是来找令爱的。”
果然是为微儿而来!
李氏面色一喜:“我这就让下人去叫她过来。”
王氏颔首。
宋白微听到相夫人要见她有些懵,她下意识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跟范袅袅的相处,难道是那没落下的巴掌引来的秋後算账?
她有些不安跟着去正堂。
快到时又镇定下来,范袅袅在侯府与她共享重金聘请的教习,怎麽说都是她吃亏了。
“微儿见过相夫人。”宋白微落落大方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令人找不出任何差错。
王氏点头,见不是林清禾有些失望,尔後她意会过来,猛地看了李氏眼。
侯府真假千金她有所耳闻,跟林清禾结识后才知她便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她说找侯府千金。
李氏喊来宋白微。
这说明侯府压根没重视林清禾,表面上是大小姐,实则还是以二小姐为先。
李氏更亲近一手养大的养女她能理解,但她不认同其做法。
舍不得养女,也得将爱分给亲女,最基本就要一视同仁。
王氏的心往下坠了坠,面容也沉下。
李氏几人对视眼,不解她怎麽突然动怒。
听说王氏来了,林清禾猜测是来找她的,喝了口茶动身去正堂。
气氛有些尴尬,见林清禾来,李氏怕她冲撞王氏,张嘴就呵斥:“没叫你,你来干什麽!”
王氏打断喝道:“李夫人!”
她快步走到林清禾身边,态度柔和,面呈笑容:“清禾。”
被当众驳面,李氏面皮发烫,见王氏对林清禾的亲近,又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望着。
宋白微也红了脸,站在原地难堪至极。
林清禾谁也没看,仅对王氏笑道:“相夫人跟我来。”
王氏点头,留下正堂面面相觑的一家三口,跟着林清禾往西厢的方向走了。
李氏嗓子跟被人掐住似的,半天憋出一句:“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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