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问音哼哼唧唧地不想理他了,反正她说了,以后她偷摸行动点什么,就不许怪她了。
如此想着,心情甚好,摇摇摆摆地无理取闹:“好!我说了秘密,该你了,秘密。”
“你说了什么你就要我的秘密了?”尉迟权扶着这个坐在人身上都不肯安分的酒蒙子,警惕着她一个不留神就后仰倒下去了。
黎问音被牢牢箍住,撑起来一点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突然安静了下来。
尉迟权在耐心等着她的回应,就算理智告诉他很多遍了不要试图和醉鬼好好说话,但仍然下意识的想和她普通沟通。
他微微昂首注视着她,黎问音也凝着略迟钝的目光,低首看着他,哼哼着:“秘密...秘密...”
尉迟权:“想蒙混过关?”
黎问音一偏头:“啧。”并且露出邪恶计谋败露的丑陋嘴脸。
尉迟权:“?”
她还啧。
这家伙真的醉了吗。
黎问音:“我会一直憋气到你告诉我秘密为止。”
怎么又道德绑架起来了。
尉迟权微笑着看着她,以“哦是吗我倒要看看”的目光督促着看她怎么憋气的。
这行为可把黎问音给气晕过去了,她执行力超强的说憋就憋,强行屏住呼吸。
尉迟权就一点一点地等着时间分秒流逝,看她脸涨得越来越红,即将快要憋不住了。
在她泄气的那一刻前,尉迟权开口了:“那好吧,我告诉你秘密。”
“.......嗯?”黎问音都要自己耍赖不承认了,忽然听到这句话,得意洋洋地看过来,沾沾自喜地想着还是她技高一筹。
尉迟权则只是在看着她。
目光如水,静逸的眸光若长河一样缓缓流淌,温柔到不可思议。
“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
——
该死的,自己昨晚到底问了什么。
临近中午,黎问音终于撕扯开了沉重的眼皮子,在虞知鸢的提醒下,想起来了些许自己昨晚喝醉酒的壮举。
包括但不限于扯着祝允曦跳第七套广播体操,在虞知鸢背上乱动把人家辫子当围巾玩儿,后来还遇到了尉迟权。
然后自己干了什么......
哦对,自己反复折腾人,不让人背也不让人公主抱,为了不让人公主抱,还浑身上下挺的像条风干的咸鱼一样,直挺挺的,以宁折不弯的架势逼尉迟权折服。
后来、后来尉迟权拿她没有办法,多次调整后单臂把她抱起来,并且应她的要求非要去看星星。
看星星...看星星...看着看着他们就聊了起来,黎问音到这里还记得挺清楚的,自己近距离面对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本就滞涩的大脑更是被美色醉人了,胡说八道了一大堆,说到后来问起来了人家的秘密......
结果!到这里!
记忆就中断了!
只停留在自己迷迷糊糊开口问,不知道问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回答了什么的那里,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一概不知了。
接着就是黎问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客房大床上了。
发生了什么啊卧槽。
自己后来没有乱说些不该说的,或者乱做些不该做的吧?
怎么就刚好卡在这里没了,黎问音感觉如鲠在喉,有种小说看到一半被老师没收的感觉。
不过,黎问音记得,他昨晚真的很温柔。
——
下了楼,发现客厅里趴着一个同样苦哈哈一张脸的慕枫。
慕枫唉声叹气,颇有一种此生了无生趣的感觉。
黎问音:“叛逆期刚过,更年期就到了?”
“......”慕枫瞪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呢你。”
黎问音悠悠走了回来:“我刚刚洗漱的时候学姐都和我说了,慕枫啊,你以前从来没有测过自己的酒量吗?”
她完全是半斤笑八两,但是她寻思着慕枫不知道她也醉酒出丑了,就假装没发生过。
“我哪里知道学姐家的酒劲这么大!”慕枫抗议,“我虽然是未成年,但是我在自己家也有喝不少酒的。”
黎问音:“什么酒?”
慕枫:“米酒汤圆。”
“......”黎问音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你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不想笑吗?”
“好吧,”慕枫灰暗着眼睛认栽了,“我高估了我的酒量。”
黎问音在餐桌上搜罗了一圈,现在时间早就过了早饭,但也还没到午饭,桌上摆放着甜品点心之类,她给自己端了块蛋糕。
“在你喝醉之前,有套出什么情报没?”
“我想想......”慕枫回忆回忆,“他们两个,都没有过女朋友。”
黎问音鄙夷地看了过来:“怎么千帆过尽,还是不忘初心啊慕枫学长,脑子里永远都是那些东西,一猜就是。”
“喂!我这是套近乎的方法!”慕枫又抗议,“多少也算是情报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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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问音:“行行行,那你醉了之后呢?有模模糊糊听到什么吗?”
这是黎问音根据自己的经验来的,想着应该不会醉太死吧,模模糊糊记得一点也可以。
“诶,你这么说,我试着想一想哈......”慕枫被她提醒到了,还真坐直了,一改颓废死灰,煞有介事地琢磨了起来。
黎问音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坐在旁边等着他能吐出个什么出来。
慕枫:“我好像听到,有人说,什么破碎......”
“什么破碎?”黎问音一连串地问了起来,“什么东西破碎?”
“好像......”慕枫努力地回忆,“是人破碎了。”
“啥,”黎问音一懵,“他们两个,谁...哪里破碎了?”
慕枫凝重摇头:“不知道。”
黎问音也凝重地坐直了。
第一条信息,尉迟权和虞见随其中一个人,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然后我还听到什么...‘把你揍一顿’?”慕枫又在回忆,轻轻地放出令人震惊的信息。
啊?
黎问音又懵了。
揍一顿......
谁要揍谁?
慕枫很是笃定地点头:“这个绝对有,我绝对没听错,因为我经常嚷嚷着要揍你和裴元。”
慕枫这二傻子不像是会撒谎的样。
黎问音深以为然地听了进去,微微后仰,凝重地摸起了自己的下巴。
这么焦灼吗。
怎么就要打起来了。
为什么要揍,和哪里破碎了有关吗。
第二条信息,“揍一顿”,疑似打起来。
“你还听到了什么,都说出来。”
“还有......”慕枫头痛地思考,“啊对!我听到了一个,说是什么什么犯贱、找抽。”
黎问音惊恐地看着他:“居然这么,这么那个吗?”
“哪个?”慕枫问。
黎问音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人,才低声和慕枫娓娓道来。
——
整理慕枫零零碎碎给出来的信息点,再结合黎问音无与伦比天马行空的想象。
她幻想出了这样一个场景:
「“砰。”慕枫喝醉了酒,咚地一下倒了下去,额头撞在了桌子上也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像瘫软的烂泥一样彻底趴了下去。
“碍事的人终于不在了,”率先撕破笑脸的是尉迟权,他冷哼一声,微笑面具之下,是不可一世的嚣张,“现在,不管你的自尊心再怎么破碎,也没人理你了。”
“呵。”
虞见随也不甘示弱,他回应着他的冷嘲热讽,也撕下了自己的面具。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现在,打一架吧。”」
“打住打住打住,”慕枫满头问号地手动暂停,“这两位是谁?”
黎问音:“会长和见随哥啊。”她还分外不理解地看着慕枫,想着这都听不明白没救了。
“不是,我请问,这二位和会长见随哥有一个字关系吗?”慕枫吐槽。
“想象的情景嘛,多少会有点艺术加工,”黎问音摆摆手示意他别在意,“大体明白是这个氛围就行了,不要具体到台词上啦。”
“行吧......”慕枫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是因为看不顺眼就打一架也太奇怪了吧,这个理由太不可信了。”
黎问音:“那......”
「“呵。”
虞见随也不甘示弱,他回应着他的冷嘲热讽,也撕下了自己的面具。
“你居然是甜党不是咸党,现在,打一架吧。”」
“......”慕枫又忍不住了,“谁会因为甜党咸党就要打架啊?!”
黎问音理直气壮:“很多人啊,顺带一提,我是辣党。”
“谁管你啊!”
“真难伺候......”黎问音不满意地嘟囔着,“那我再改改。”
「“呵。”
虞见随也不甘示弱,他回应着他的冷嘲热讽,也撕下了自己的面具。
“现在,打一架吧。”」
“......”慕枫无语了,“想不出理由所以直接开打了是吧。”
黎问音:“少废话,听我继续说。”
——
「二人说战就战,战况激烈,针锋相对,难分伯仲,所战之地硝烟弥漫。」
“感觉不大对,应该不是打起来,要是真打起来,我肯定会听到声音的,”慕枫说,“都怪你说的那个什么甜咸口之争,我现在满脑子他们真的是为了甜咸口打起来了。”
黎问音思考着:“说的也有道理,按照人物性格,不会这么失态的打架。”
慕枫:“......”
现在她倒是会思考人物性格了,刚才那什么谁嚣张不可一世,谁冷笑不甘示弱撕下微笑面具,人物都崩坏成那样子了,在她嘴里不还是艺术加工吗?!
黎问音秉着严谨合理的求真心态,问道:“那慕枫你认为,他们这样的人所谓‘揍一顿’之下,除了打架,还能指代什么?”
“另一种比拼?”慕枫提议。
很有建设意义,黎问音认可地点头。
“那么,另一种比拼,会比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慕枫为难,“我家是富户,碰巧父母都是魔法师罢了,并非魔法世家,我还真不知道那种大魔法世家的少爷小姐会比什么。”
“诶,”黎问音又有主意了,“比舞,跳舞的舞。”
慕枫:“......”她认真的吗。
黎问音越说越起劲:“诶不说,还真有道理!舞蹈嘛,就是想要高雅就可以很高雅的行为啊,靠曼妙的舞姿来一决胜负,突然一下子就符合人物性格多了!”
慕枫沉默了。
真......的吗?符合人物性格了吗?
“越想越对了有没有?!你想啊,斗舞,脚步都轻,就不发出什么声音,你就没听到了,然后斗舞也是比拼的一种方式,也符合那个‘揍一顿’。”
黎问音高兴。
“这简直完美,逻辑非常通啊!”
慕枫五官都要扭曲到一起了。
哪里通了。
——
「二人说舞就舞,舞况激烈,针锋相对,难分伯仲,所舞之地脚步轻盈。」
听到这里,慕枫感觉自己的思维都上了另一个维度,大脑已然在放空了。
他都已经不是在思考黎问音所设情景的合理性了,他在想的是自己为什么要找黎问音商讨。
“那你这个......一二条信息符合了,第三条信息怎么说?那个‘犯贱’、‘找抽’呢?”
这难不倒聪明盖世的黎问音。
黎问音蹙着眉头,好一顿冥思苦想,接着,娓娓道来。
「尽情地挥洒完舞蹈的汗水之后,尉迟权和虞见随在同一刻停了下来。
他们仍然分外仇视着对方,竭尽全力的舞蹈竟然没有分出胜负。
此时此刻。
一种原始的冲动在他们胸腔中积蓄,爆发。
向来优雅贵气的他们,突然开始瞪着对方,竭力地骂起了脏话。
“你是不是犯贱!”
“你是不是找抽!”」
黎问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歪头思索,看向慕枫,寻求认可:“莫非是这样?”
慕枫:“......”
他忍耐许久,听到这里,终于实在是忍耐不了了,饭都吃不下了,直接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从嗓子眼中爆发出了一声在心中郁结憋闷已久的绝望怒吼。
“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