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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性的耽溺,她半睁眼,见他喉结一滚,额头来抵她的额头,视线来捉她的视线。声调浮浮沉沉:“还是健身房听你叫的那一声?”
两指并拢往下绕,扯紧的某根神经断裂,她抽一口气,五指从他肩头抓掐到胸膛,在掌心剧烈起伏。
她才倒下去,就被他一手捞起,吻她轻抖的面颊,“我还真是……”
再落至她唇下,他时常想念、梦回的小痣,所有温柔只倾注在这里,像找回经年丢失的宝物,无比诚恳、小心地确认它的真切,分开后,还会去轻轻触摸,他自嘲笑说:“病得不轻。”
一如从前在小破旅馆里度过那些在闷夏里的深夜,酽冽汹涌的费洛蒙交融经久不散的潮意,暴雪,暴雨,交并共居。
最后让她分辨出这不是她的房间的原因,是紧拉的窗帘,下午,阴天,厚帘一罩,天昏地暗。她依稀记得早上开窗透气。
劲烈的冻风掀打玻璃窗,响声微细,没有节奏,和他的声音一齐敲打神志,他郁然低语:“我其实有点后悔,当初没跟你做到最后一步。”
大概是醉酒缘故,他的声音蒙在雾里,像许多年以前,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氛围,同样低哑地飘至如今。
“你呢?”他问她:“当时在想什么?”
温度攀升,哈出的热气阻隔在他肩窝反扑,黎也鼻腔闷堵,指甲划着他臂膀推他,恍荡余光瞥见他自腿根蔓延沉积的创面疤痕,想看清些,却应激地先闭住眼,别开脸,“……忘了。”
又被他捏着颊肉正回来,看着他雪亮痴狂的眼睛,“你想跟我做到最后吗?”
他指腹粗糙,像砂纸蹭磨,每捏一下都留道红印,不让她闲着,一只臂抓来绕他脖颈,一只垂下去,五指交握,她摸到他的掌指关节,明显附着一层凸凹不平的疤痕。
心绪飞走了片刻,就被他不悦地顶回来,用脸颊蹭掉她颈边冒出的冷汗。
“黎也。”
听见他如痴如醉地叫自己名字,她晃神,没有咂摸的余地,就被他一句激恼:“换我玩你一次,嗯?”
说不清是昏乱的胡话,还是打心底想这样,总归在这一句之后,他们的行为,她对他失控的迎合接纳,都成就了另一层面的龌浊。
她身子戛然僵劲,因各种因素的疼痛激化,眼尾的湿润漫出来,扭动脖子,躲开他再次的亲吻,“玩你妹。”
摩擦的皮肤又辣又疼,即使泥醉,由心而生的不堪还是令她在挣扎不动后瞬时缴紧。
埋在她肩处的人颤着肩闷哼,沉声咳出笑,“诶,还是你骂得好听。”
靳邵当然看不清她的眼睛,大掌顺下去,想安抚她放松,她脖子梗着,僵得厉害,他细密地去亲吻,哑声问她怎么这么烫,抱她更紧,想让她伸手碰碰他,摸了半天,沿着手臂抚到腕骨,“我给你凉凉。”
他抓住她,辅助她抬起腕部,一直拗着的脸终于松缓,她转过来,一双空茫的眼一眨不眨注视他,一字一顿:“出去。”
尾音落得极重,是带了情绪的,靳邵被她看得一瞬懵,止住了所有动作,也在这一瞬间,黎也就着他抬起的腕,贯注全身气力,冲他脸重重扇过去:“我让你他妈的出去。”
响声回荡,将他上身都带得一颤,紧促喘息抖然辍止,脸颊火辣得疼,他愣怔地正回脸来,脑子也被这巴掌扇的翁鸣过后,短暂清醒,也看清她眼角积蓄到蹭湿睫毛,沿着太阳穴,滑刮到他心里去的热泪。
第69章
眼泪是无声的,表情是无声的,她就连呼吸,颤抖,都抑制着起伏。
就算被他牵制,耳光劲力都大得出奇,以至靳邵精神都缓过来了,脸还被疼痛灼烫着,但这时候,他无暇顾及这些有的没的,连应有的情绪都消散在她一滴泪里。
整个人僵住,根本搭理不了她一句接一句不容置喙的“出去”,反而从没如此强烈地想去靠近,却不是被欲望主导,他也许可能,只是想帮她擦擦泪,问她为什么哭,问她还冷不冷。
只是看着那双波澜轻起的眼睛就不能自已,沉缓的呼吸时慢时停,哪里记得红成屁桃的脸。
“玩我一次,”还没等他凑近,黎也吸了口气把他挤出来,面色阴沉,伸长臂一把抓过枕头砸向他:“你连报复都那么幼稚!”
枕头在悬空中被格挡打开,他分毫不伤,扫清视线,懵里懵懂地看回她激动到面部肌肉微颤的脸,话声讥刺:“还说你有对象?”
她都顾不上此刻不着寸缕的狼狈,意识放松后,往脑子里钻的全是他们临别的种种,换到此刻,尽数成刀刃,“有对象你他妈敢操.我!你是什么东西啊?傻逼,神经病!”
“再骂。”
她没声了。
他说着,脊背躬起,沉默良久不知默了什么东西,膝盖顶着床褥站起了,幽邃凝目:“我谈什么了?我看你招男人招挺多的。”
“我招男人,”黎也突然笑出来,见他欲伸来的手一掌又打开,低哑怒声:“我是让男人亲还是让男人抱了?”
抠着字眼里意有所指。靳邵紧起牙关,低骂:“妈的,我没亲!没谈!操了,碰都没碰!”
急切语速还大大提高了可信度,她的确顿了顿,他当她终于能消停,结果反手抄起另一个枕头又他妈砸了过来,正中脸庞,力度刚好,懵逼不伤脑。
“你没谈,没谈你他妈一次就进了,”她语声尖锐,“我看你没少谈,你牛逼啊。”
“牛逼也有错?”
他瞪眼不可置信,黎也扭开脸不想看他,任他自己消化理解,然后,第不知道几次地撑起身,她气头上来不及躲,脚踝就被抓着拽过去,他语气闲闲:“给你弄爽了,怀疑我跟别人练过?”
再死死按身下,她扭动挣扎推他:“靳邵!”
“在。”眉骨蜿蜒下来,眼尾上挑,有自带的冷感,笑起来却显得存心不良,他掰着她的膝盖,“没劲就换个体位吧。”
压住她腕的力一松,一耳光又追上来:“松手!人渣!”
紧接第二个,还未触上脸,腿间的动作停止,反去抓住了她的胳膊,啐了口气,他把她顶到床头,压靠住,锐利眸光落下,“我渣谁了?”
最直接地,将他们的过去剖析在明面。
“你说说?”他偏要盯着她眼睛,“咱俩之间,是谁先不要谁的?”
挣扎也好,动手也罢,全都掩旗息鼓,疲累感抓着人心,黎也顺着他的动作缓缓瘫力,“所以呢?”她直直看向他,眼里的潮湿干涸,“八年了靳邵,咱俩都多大了?你非要记着,非要玩回来,有意思吗?”
八年,这个词连摆出来都不可思议,形影相依仿佛是上辈子的事,那段日子已然逝去却恒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