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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也怎么能做到这地步,要道谢是道不完的,黎也没兴趣听,她也矫情。
俩人默声嗦面,黎也一边翻手机,余光看秦棠,“你妈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她跟我说上班去了,也不知道上的什么班。”她神情不属地嚼面条,其间总以怪异又试探的眼神看黎也。
“有话说?”
秦棠被点破,也放下筷子,但过了会儿才出声,问:“你跟靳邵在一块儿了?”
黎也抬头看她。
“我不是介意的意思,也没什么好介意的,都以前的事。但是你……”秦棠卡壳一下,组织那个用词,出口还是有点冒犯,“你怎么也会跟他扯上?他这人,他……”
想说不靠谱,又觉得不妥,毕竟谈成屎一样的是她,不过之前李聪也那么说,靳邵那人,肯玩玩就顶天了。
“你觉得我俩算什么?玩玩而已?”黎也点出她心中所想。
她也不掖着,“我反正觉得跟他那样的,走不长久。”
黎也恬不为意,专心吃起了面。她手艺不是循序渐进的,很玄乎,她自己都觉得玄乎,有时好吃有时难吃,但都能吃,她也不让秦棠嘴碎。
很久,说出一句:“有个词儿挺好,叫珍惜当下。”
秦棠的表情有点不知头脑。
黎也随常地边嗦面边闲聊的姿态,笑了声,“我爸以前跟我说的时候我没听,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都是抓不住、又没有珍惜过而遗憾的东西了。所以现在不管什么事,我认为有意义就会去做。”
秦棠陷入思考,嫌她讲得虚头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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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黎也没过去旅店,收拾完作业摊子就很晚了,睡前她戳进过跟靳邵的聊天页,空的。
回了神,才琢磨起他那个“哦”字,问句:【你怎么了?】
她等回复等到熟睡。
第二天是秦棠来敲门,吃了药睡一夜精神倍儿好,说下去买了早餐,搁在桌上。
黎也说好,秦棠把门带上出去。
她看手机时间,又一滞,看见条未接,昨晚,不,今早,凌晨打来的,只响了四秒就挂掉,她都没来得及被吵醒。
她回拨。
等待过程,门又被拉开,“你早点吃,我买挺久才来叫你的,快凉了。”看见她举着手机,又拉嘴缝出去。
电话接通了快十秒。
黎也只听到对面沉稳的呼吸,她刚还想,他凌晨还没睡,现在接不到电话,等回神,电话已经通了,还没声音。
这种沉默很诡异,诡异到黎也都忘记开口,要等他开口,但没等到。
“你凌晨给我打电话?”她出声先问。
没声。
她怀疑信号,“嗯?”
“黎也。”他突然叫。
黎也刚抬高手机试信号,又抵回耳边,也听出他语气不对,呼吸缓了。
低沉,紊乱地诘问:“你挺怕欠我?”
“什么?”她蹙紧眉。
“书里的钱是你塞的?”
眉松了,有些木然的失措,黎也反复地抿唇再启,只“嗯”了声。
“什么时候?”
也听不出他是不是在生气,就是平淡,淡得跟平常和她互呛聊天没两样,但那一丝不对劲就是被她抓得准且紧。
“你走那段时间。”黎也沉沉闭了闭眼,“靳邵,我不是怕欠你,我是——”
嘟。
他把电话掐了。
第48章
手机掐断的电话页熄灭又摁亮,最后扔桌上,沿着平滑的桌面溜下去,啪地摔地上。
靳邵光膀子躬身把烟掐灭在浸水的玻璃缸中,烟草长时间泡出一层垢似的土黄,散着异味,颈往后靠,架在沙发背顶上,绷实的肌群随呼吸慢起慢伏,眼下疲态尽显,望着天花板的瞳孔失焦。
眯了半小时,胸中郁的气完全压不下去,也睡不着,电话响,找手机还踹了脚桌沿。
休息日,爱玩那几个都消停不了,电话接了十秒不到,靳邵撂了个好字,套件黑背心出门。
西街新开的台球厅,卷帘门外几台游戏机啪啪闪着光运作到深夜,几个小女生围成堆,大眼眨巴盯着娃娃机,李聪兴冲冲换了两篮子游戏币耍妞,这片隔几分钟就爆发一阵嘻嘻娇笑,女孩们扭捏喊着要这个要那个。
球厅里玩累的朋友出来买饮料,见着李聪夸他把妹一级棒,他毫不谦逊比了个OK,回头继续玩,姚望随后跟出来朝他招手也没看见,还得等人挤到他边上耳语。
娃娃机响出音效,新一个小玩偶落下来,李聪在女生的欢呼里摆手走出来,顺应姚望问的话往厅里远远瞄一眼沙发里的男生——今儿一整天就状态掉线,没打两手就焉回沙发上或躺或靠,生人勿近样的谁去轰谁,男女不限。
姚望担心他抑郁症复发。
李聪笑死,“他什么时候抑郁过,你等他捱不下去了,自然就疯了。”
“他之前跟秦棠搞对象也不这样啊。”
不止他,李聪也感叹,昨天网吧说不去就不去了,叫吃饭也不出来,到今天来台球厅闷头玩球,李聪猜他是跟黎也怎么了,一问不答,十有八九了。
姚望挑挑眉:“你之前还想追黎也呢,邵哥都拿不住人,你不得被玩死了。”
李聪抱臂睨他一眼,“我看他,也要完。”
身后那群女生又咋咋呼呼地喊快回去,姚望眼神一转蹭蹭他,他低头正摸出手机,表情奇异,反推了把姚望,逗笑儿说:“去呗,多好的把妹机会。”
姚望比他脸皮薄,忸怩作态跟个姑娘式的还在那欲拒还迎,最后还是让那些女生主动拉进去的。
西街这个点最热闹,哪儿都吵,李聪找了棵树下蹲着,都赖刚才太上头,黎也打来的两个电话都被他撂了。
他以为他俩闹脾气,纯是靳邵一头栽屎坑的事,被晾一天,尽生闷气,结果问到黎也那,事儿就不是那么个事儿了。
黎也没好到哪去,某人电话一挂就玩失联,去旅店没找到人,问邻里,说他很早就出了门,后面她每隔一段时间就打个电话。
更不明白他反应怎么那么大,拒绝沟通,自己闷自己,最后干脆让他冷静,就真的一天没回电话。
她晚上联系到李聪,才知道了靳邵一天的动向,李聪问她具体情况时,她自己都说不清,就问:“他在哪儿?”
“在花丛里浪呢。”李聪搞事的语气。
“哪儿的花丛?”
李聪问她是不是要过来,“我一会儿发你地址。我还是好奇,你俩闹什么了?”
“你没问他闹什么了?”
……
开了阳台窗,黎也上半身在风中麻乱,刚吃过晚饭,总归是过节,饭前饭后都时断时续地响着爆竹,秦棠难能可贵地主动洗碗,洗完了就在